餘寒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精神頭,飛速的朝向前方奔去。
索性屠夫沒有攔着他,也沒有動手,隻是提着刀看着那遠去的背影。
“不用我指,也知道路嘛,不過真是可惜了這隻麒麟!”他自言自語。
餘寒在一處僻靜地方停止了下來,他覺得一身修煉的功法,似乎在書院這裡,沒有得到一絲的用處。
此刻奔跑的時候,也沒有帶着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
從沒有一刻,會是這樣的刺激。
小家夥似乎也心有餘悸,坐在他的旁邊,小爪子不斷的揮舞着,顯然沒緩過勁來。
“怕不怕?”餘寒問道。
小家夥頭點的如同啄米一般,然後又忍不住又長長舒出一口氣。
餘寒有些無奈,從來到這裡之後,遇到的人和事,都太過神奇了。
他的意識已經重新恢複過來,卻是更加透徹,似乎得到了洗滌一般,異常的純淨。
不僅如此,他忽然一瞬間感覺,肉身的契合程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身體似乎開始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這是許多人修煉多年都無法修煉出來的一種感悟。
可就在短短的時間内,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丁進和許飛這兩個家夥怎麼樣了?”他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
說完站起身來,總是呆在這裡,總感覺心裡有些不太踏實,說實話,連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要去哪裡,從屠夫那裡逃離的時候,也并非是真正的慌不擇路。
因為他選擇的,是一條似乎有人走過的小路,看上去并不明顯。
也被他捕捉到,沿着那裡便一路逃來,雖然不知道選擇的對不對,但如果讓他再次回去問屠夫,說什麼都是不願意的。
“死馬當成活馬醫!”他郁悶的哼唧了一句,撈起小家夥丢到了肩膀上,起身再次朝向前方走了過去。
他依然還是用步行的,也不知道為何,隻是心裡就想着要這樣做,沒有催動任何身法。
行走了将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停住了腳步,前方忽然有聲音傳遞過來。
那聲音很有規律,每一下都十分的短促,卻似乎連接在一起,很均勻。
“是砍樹的聲音!”餘寒細算一下,書院的内院弟子中,就差一個樵夫沒有見面了。
聽着砍樹的聲音,看來自己選擇的這條道路,終究還是對了。
想到之前見到過的那幾個家夥,着實沒有一個讓他會生出好感來。
不過想要離開這裡,或者是見到最後那位,這一關還是必須要闖一闖的。
一念至此,他快步朝向前方走去。
不多時,便見到了一名赤裸着上半身,身穿黑色粗布褲子的壯漢。
他手裡握着一把生滿了鏽迹的大斧子,朝向身前的那株大樹不斷的劈砍着。
每一下都在樹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缺口,随着斧子不斷落在樹幹上,那些缺口越來越大。
樵夫砍得很認真,根本沒有感覺到餘寒的到來。
餘寒卻是雙目眯起,看着樵夫問道:“這位前輩,我接下來要往哪裡走?”
樵夫握住斧子的手不由自主的停頓了片刻。
可是就在這片刻之間,原本就差一些就砍倒的大樹,那原本的缺口瘋狂暴漲,竟然再度恢複如初,仿佛從來沒有被砍過一般。
餘寒對此也不由得詫異之極,仔細觀看之下,發現樹木上面并沒有陣法的痕迹。
他也忍不住有些詫異,這裡的樹木為何會如此神奇,而且以屠夫的實力,恐怕一斧子能夠砍翻一座大山,可斧子落在樹幹上,卻并未直接将其砍斷。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的,加上此刻自己問話之後,樵夫依然不理不睬,讓他接下來的話也全部都咽了下去。
餘寒淡淡一笑,樵夫适才是因為自己方才功虧一篑,雖然他沒有說,但是很明顯心裡在賭氣。
所以他也不敢繼續追問,讪讪朝向後面退了出去。
他也想要看一看,像是之前找到來這裡的路一般,能不能找到向後繼續的路。
樵夫卻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幫我把這棵樹砍斷,我帶你去見你想要見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一臉郁悶的将手裡的斧子丢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看向餘寒。
餘寒握住那把斧子,臉色瞬間變化。
這把斧子……也太重了吧,他真氣鼓蕩,盡數湧入到了雙臂之中,這才将斧子舉起。
不過這也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真氣,想要用它來砍樹,怕是力氣根本無法用到。
想到樵夫像是用一把平常的斧子一樣用它來劈砍,看不出絲毫的不妥之處,心中忍不住暗自歎息,書院果然都是怪物。
樵夫看着餘寒,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容。
餘寒看到他的笑容,索性也将斧子丢在了地上,朝向肩膀上的小家夥說道:“把樹砍了!”
小家夥跳到了地面上,在爪子上吐了一口唾沫,小巧的身軀狠狠掄起那隻斧子。
雖然也有一些吃力,卻比餘寒強過了太多。
餘寒也一屁股坐在了樵夫的身邊。
樵夫饒有興緻的看着餘寒:“你倒是好算計,養了一隻了不起妖獸,就這般用?”
餘寒掌心光芒一動,一隻酒壇出現在了手中,他真氣一動,封泥自動跳開,張口狠狠灌了一大口。
樵夫不淡定了,他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坐起身來,微微閉上雙目,也不知在念叨一些什麼。
餘寒瞥了他腰間的葫蘆,雖然來了這麼久,樵夫即便滿頭大汗也沒有将其打開,但他一早就推測,那葫蘆裡面裝的是酒,而不是水。
而且從重量上來看,已經點滴全無,徹底空了。
“前輩,你看我這小兄弟做事如何?是不是很有培養的價值?”餘寒權當做沒有看到樵夫的窘迫,一面指着小家夥說到。
小家夥砍樹的速度,雖然不如樵夫快,但在不斷的劈砍之下,也砍了一小半。
将其砍斷,隻是時間的問題。
樵夫身軀坐得筆直,聽到餘寒開口,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咧嘴笑道:“是挺不錯的!”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看着餘寒手裡的酒壇子。
餘寒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仰頭大口的狂飲,這一路上他憋屈得夠嗆
,偶然喝上幾口酒,卻也好像回到了從前,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這些酒,是他搜羅了各地的好酒,都是留給先生的,那個高大的老人。
此刻再次想到那個老人,忍不住歎息着搖頭:“到底是你,還是不是你呢?”
一壇子酒很快就見了底,樵夫當真是急得夠嗆,憋得滿頭是汗,眼見着餘寒丢掉了酒壇子,忍不住一臉的頹然之色。
咔嚓!
那株大樹終于被小家夥砍倒在地上,壓塌了其他周圍的不少樹木。
小家夥将斧子丢在地上,直接仰天栽倒在地面上,大口的喘息,顯然也是累的夠嗆。
餘寒坐起身來,看到樵夫失落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暗笑,被書院這些家夥給耍了這麼久,頭一次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前輩,任務完成了,該履行承諾了!”
樵夫猛地站起身來:“你這小子,我就不信,我這表情能夠瞞得住你?”
餘寒心裡暗笑,卻還是忍不住反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樵夫暴跳如雷,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氣不去看他,一面撇嘴道:“我不會給你帶路的!”
餘寒心平氣和的勸慰:“你是前輩呀,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樵夫白了他一眼,揮手道:“我現在心情不好,你願意裝糊塗,我也願意耍賴,這路我就不給你帶了!”
餘寒笑了笑,感覺擠兌他也擠兌得差不多了。
當即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從懷中拿出了兩壇美酒。
樵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不過依然裝作無動于衷的樣子。
不過眼神卻已經先一步出賣了他。
餘寒嘿然笑道:“原本看着前輩在忙着,也不好打擾,尋思等着前輩帶路之後,請前輩好好喝酒,既然前輩着急,先兌現了也行!”
說完,将兩壇酒放在了樵夫的面前。
“這還差不多!”
樵夫是真的饞壞了,拍開封泥張口就狂飲起來。
隻是幾口,就将那一壇子的美酒盡數灌得點滴不剩。
他興奮的将酒壇子甩到一旁:“真是好酒!”
然後想要伸手去抓另一壇子。
餘寒卻直接伸手阻攔住:“前輩,美酒雖好,千萬不要貪杯……”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隻見樵夫黑亮的面孔泛起一片紅暈,然後漸漸化為紫色。
“酒……再來一壺……”
他居然仰天栽倒在地上,呼噜噜的大睡了起來。
樵夫喝多了?
餘寒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嘗試着将其叫醒,發現他睡得很深,讓餘寒也忍不住有些訝然。
自己用酒把樵夫灌倒了!
這件事情要是放在外面,絕對會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随即他又苦着臉搖頭:“還沒帶路呢!”
就在這時,就在他的面前不遠處,樹木忽然朝向兩側讓了開來。
它們像是衛兵一樣,竟然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餘寒忍不住目瞪口呆。
這麼神奇嗎?
他抓起小家夥,大踏步的朝向前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