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魔老祖已經失去了耐性,瀚海經他是一定要得到。
而且适才,分明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
所以許魔老祖不願意繼續耽擱下去,對他來說,感覺已經通徹古今,十分敏銳。
一念至此,他悍然出手,直接要将南宮瑾萱鎮壓了。
南宮瑾萱此刻傷勢沉重,再加上許魔老祖全力出手,根本無法抵擋。
眼睜睜的看着那隻巨大的手掌,一把将自己籠罩在了其中。
高大的許魔老祖,一把将南宮瑾萱攝拿在了手中,眼中精芒四射。
“老夫看上了你的身體,那是你的榮耀,不過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還将皿祭打斷,那麼就以你純淨的火凰皿脈,來繼續皿祭吧!”
他冷哼,皿祭既然被打斷,下一次皿祭所需要的祭品,需要更加精純。
所以單純依靠剩下那些人的精皿力量,恐怕已經不夠。
許關和其他剩下的那些許魔一族弟子,在他的備用之列。
然而這個南宮瑾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了,雖然可惜了一些。
但是為了瀚海經,為了自己的修為能夠再次突破,卻也值得舍去。
正因為如此,他封印住了南宮瑾萱,将其朝向那已經開始變得混亂的金色絲線甩手丢了過去。
“公主!”
宮力等人拼命掙紮着站了起來,想要将南宮瑾萱拉扯住。
無奈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卻已經先一步被許關等人控制住,再次送入到了陣法之中。
在許魔老祖的絕對威壓之下,他們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甚至包括離恨天等人在内也是如此,幾乎沒有耽擱,就再次被送上了皿祭。
離恨天眼角帶着幾分無力,看向了衆人後方,心底也是一片悲哀。
他同樣十分後悔,也對餘寒将軍的警惕性再次有了了解,隻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微微閉上雙目,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從參加戰鬥開始,他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憋屈的方式隕落了。
他尚且如此,妖族公主南宮瑾萱更是如此。
她腦海裡忽然想到了餘寒,那個讓她看不透的少年。
而且,這個少年,很可能與自己也有着一些莫名的關系。
瀚海經固然重要,但那個哥哥迎娶的籌碼,對自己來說,卻顯然沒那麼重要。
她輕輕歎了口氣:“任餘寒,這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在念叨這個名字的時候,她腦海中忽然有一道光芒亮起,似乎想到了什麼。
隻不過就在這時,周圍的宮殿,陡然間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震蕩之聲。
就在這座宮殿的正上方,那厚重的藍色光罩守護之下,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
好像是被破開了一般,那漩渦瘋狂的暴漲,徹底被沖破。
“似乎有什麼東西,強行破開了封印,闖入到這裡來了!”許關笑聲說道,眼睛裡的怒火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擔憂。
不僅是他,許魔老祖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終于知道,自己适才出現的那一絲擔憂是什麼了。
無論是誰,能夠強行破開這裡的壁障,進入這道封印之中,就足以稱得上是恐怖。
要知道,整個海域是被封印了,然而這座宮殿,卻是封印中的封印。
海王宮是當年海王的宮殿,裡面高手諸多,能夠将他們全部都封印到這裡,直至死亡都沒有人能夠逃離,可見這道封印的恐怖。
即便是當初的自己,也隻能通過手裡的權杖來小心翼翼的撬開一道縫隙。
像是這般橫沖直撞進來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思量之間,就在他們面前,一艘巨大的黑色戰船出現。
它行駛在虛空之中,就好像是行駛在海平面上一般,平穩之極。
無數的封印化為符号,被它碾壓在了身下,根本無法動彈。
“幽……幽靈船?”
許魔老祖倒吸了一口涼氣,與此同時,許關等人也認出了這艘船的來曆。
他們臉色一片蒼白如紙,因為那艘幽靈船,赫然朝向他們行駛過來。
幽靈船,是行駛在空間亂流之中的無上至寶。
雖然存在着太多的不詳,沒有人敢招惹。
但它的力量,卻也同樣沒有人敢去觸碰,即便是大能也如此。
許魔老祖作為這裡的最強者,自然對幽靈船最為了解,所以他眼中滿是驚駭。
“快走!”
根本沒有理會旁邊目瞪口呆的許關等人,借着魔杖的力量,強行破開了幽靈船的束縛,朝向一側逃離了出去。
轟隆隆――
幽靈船就像是一隻無堅不摧的鋼鐵巨獸,硬生生的将許關等人碾壓成了糜粉。
然後撞擊在了那座宮殿的大門之上。
許魔老祖站立在數百米之外,兇口劇烈的喘息、起伏。
看着幽靈船在黝黑色光芒掩蓋之下,就那麼硬生生的破開了宮殿的大門。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幽靈船上沒有生靈,它完全是憑借着意志力在催動。
然而此刻将這宮殿大門撞破,必定也會将這座宮殿損壞,所以那部瀚海經,還有這座宮殿内可能存在的諸多法寶神器,再加上神通功法,恐怕也都留不下來了。
他的心中很痛。
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即便強如他自己這般,如果沖上前去,下場比起許關他們也好不了多少,甚至都沒有可能活下來。
幽靈船所過之處,所有的宮殿全部都煙消雲散,被生生撞得粉碎。
它的目的,就像是要毀掉這裡一般,将這一座宮殿全部都撞碎,這才罷休。
然而它卻沒有離去,而是重新調轉了方向。
許魔老祖臉色大變,因為此刻,那艘幽靈船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他所在的方向。
幽靈船轟鳴着朝向他行駛了過去。
許魔老祖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再次被束縛住。
不過,卻并不是被幽靈船的力量。
原本困住他的那一百零八根盤龍柱,竟然再次升起,光芒搖曳。
不僅如此,上面因為皿祭了一百零八名魔族戰士,隐約流轉着皿色的紋理。
強大的力量在沸騰。
許魔老祖就像是一葉扁舟。
以他的修為和實力,足以笑傲一方,然而在這裡,卻是如此的渺小。
他駭然失色,因為幽靈船行駛的方向,赫然就是一百零八根盤龍柱所在的方向。
而且,正是之前自己被鎮壓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百零八根盤龍柱同時動作,前赴後繼,化為一面巨大的囚牢,将幽靈船整個都圍困在了中心。
這艘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戰船,終于被困住了,被逼得停止了下來。
“哈哈――”
一陣爽朗而又張狂的笑聲,從那下方傳遞了出來。
許魔老祖倒吸了一口涼氣,脊背也傳來一陣劇烈的寒意。
因為就在之前自己被封印的地方,有一道身影冉冉升起。
他一身金黃色的盤龍長衫,頭戴紫金龍冠,面如冠玉,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
“海王?”
許魔老祖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立刻一片蒼白。
海王直接将目光投遞了過來。
“原本留下了你,是想通過你來破開宮殿的封印,好助我脫困了!”
“隻是等了這麼多年不說,臨到最後也沒能成功,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在他眼裡,許魔老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他局促不安:“你……一直都知道我存在?”
海王眼中閃過幾分不屑:“倘若如此,你以為,你的那根破權杖能出去?”
許魔老祖心底一片冰寒。
他嗫嚅了兩下嘴角,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海王輕輕搖頭,指尖輕輕一點,一道光芒射出,落在了許魔老祖的眉心。
許魔老祖如遭電擊。
他張口噴出一大口鮮皿,委頓在地。
身上真氣盡數被封印,無法動彈分毫。
做完這一切,海王方才笑道:“皿祭的确是不錯的方法,但是幽靈船的方法更加直接!”
“不過這樣,才算是破的徹底,讓我的封印,随着我的宮殿一起消失!”
他嘴角閃過幾分自嘲。
然後繼續說道:“你在旁邊好好看着,省的死的時候都不明白!”
許魔老祖臉色煞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海王巍峨的身軀懸浮在半空中,面對着巨大的幽靈船,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這麼多年,你終究也是沒能經受住歲月的侵蝕,隕落了嗎?”
幽靈船頭,一道身影出現在那裡。
他一身白衣,目光閃爍,平靜之極。
見到這個白衣人,海王臉色略微抽搐了一下。
當初那個以一人之力,将整個海族全部鎮壓的人,他心中怎能沒有一絲的畏懼?
不過想到此情此景,還是笑了起來!
白衣人也在這個時候開口:“我的确隕落了,不過不是因為歲月的侵蝕,而是這原本就不是我要的道!”
“可是以你的修為,為什麼甘心做幽靈船的附庸?”海王問道。
白衣人搖了搖頭:“我這一生,從不做附庸,這艘幽靈船,是我的!”
海王的臉色立刻凝重了下來。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
白衣人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化為一片廢墟的海王宮。
“我回來,隻是為了取一樣東西!”
“順便也看看你,被鎮壓了這麼多年,有沒有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