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餘寒的實力,要避過那些士兵們的探查十分容易。
等到成功靠近了城牆,望着筆直垂落下來的高牆,餘寒微微一笑。
這片天域,因為大道的壓制,隻有突破到禦靈境界才可飛行。
自己雖然僅僅是融皿中期境界,但他還有風神陣。
腳下陣法啟動,托着他的身形迅速的懸浮起來,朝向城頭筆直而上。
換下了亘古不變的白色長衫,換上一身黑袍的餘寒隐藏在也夜色中,瞞過了所有哨兵的目光。
呼!
他的身形輕飄飄的降臨在了城頭之上,如同一隻鬼魅。
刷!
突然,幾道淩厲的勁風朝向周身斬殺過來。
餘寒腳下接連踏出,身形便如同一尾遊魚,從四把長刀的夾縫中穿梭出來。
同時開口道:“莫要動手,我是向郎将軍派來營救的鐵戰營。”
誰知,那四名士兵聞言并未停止動手,刀勢更加迅猛。
“向郎将軍的鐵營和戰營兩千援兵因為對方的埋伏已經失敗潰退,魏軍奸細,還不束手就擒!”
餘寒左躲右閃,心中卻暗暗苦笑。
避讓之中,探手入懷,一枚鐵令出現在手中。
“這是鐵營軍令,我身上還有傅彤營隊長的親筆書信,爾等還不速速住手!”
四名士兵這才停住了手中長刀,卻依然暗自戒備,直到仔細盤查了餘寒手裡的軍令,這才放下心來:“你真是鐵營和戰營的兄弟?”
餘寒終于長長舒出一口氣:“快帶我去見你家大人!”
……
曆山城裡面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幾乎每隔一日,魏軍便會三方齊動,進行小規模的騷擾。
如今城内三千守軍晉升一千左右,而且傷病邊占了三成,剩下的兵力幾乎無法支撐着三面城池的防禦。
不得已之下,在守将秋真的号召之下,城内的百姓們紛紛加入到了城防之中。
他們或許戰鬥力微弱,又沒有經曆過訓練,但負責搬運、投擲滾木雷石,卻也能夠盡一份心力。
在連番激戰之下,百姓也出現了不小的傷亡,所以此刻城内,到處都是一片焦土。
而且,三個月的時間,城内儲存的食物也快耗盡了,即便他身為城主,每日也隻能吃着難以下咽的糠皮草根。
如此持續之下,再堅持一個月已經是極限。
聽到秋真講述着城内的情況,餘寒深吸一口氣,豁然站起身來。
“餘寒此次前來,一是與秋将軍商議如何破敵,其次也是給諸位送來了糧草!”
他掌心光芒湧動,儲物戒指開啟,一袋袋糧食翻滾着從其中滾出,竟是險些将這間議事廳都堆滿。
包括秋真在内,曆山城所有将領紛紛忍不住站起身來。
餘寒微微一笑,這批糧食,是他們擊潰了潘勳隊伍之後,繳獲而來。
能夠支撐五千大軍将近十日的糧食并不是小數目,省着點用,也足夠他們多堅持半個月甚至更長久的時間。
“鐵戰營如此細心,竟是連同糧食也準備了過來秋真代表曆山城軍民,感激不盡!”
那秋真竟是直接躬身,朝向餘寒拜倒了下去。
餘寒卻是伸手将其扶起,随即歎息道:“不過我們兩營也因為遭到了埋伏,兩千戰士僅剩下八百餘人!”
“如今兩營已經合并為鐵戰營,共有戰士八百一十七名,其中可戰兵力七百六十六人!”
聽到這句話,秋真剛剛有些松懈下來的臉色,忍不住又是黯淡了幾分。
“當初聽到向郎将軍派出兩營士兵前來救援,我便心生不安,到後來得知他們遇襲,心中更加愧疚!”
他搖頭歎了口氣,看向餘寒:“曆山城這一次,怕是不行了,而且守到了這種程度,已經根本無法撤退,我們全城軍民,隻能共存亡!”
“将軍返回之後,還請立刻轉告傅彤将軍,不可魯莽行事,對方足有兩萬人,我們即便全城出擊,也難以擊潰對方,更何況,據說他們軍中還有一名戰陣師!”
餘寒聞言卻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秋将軍稍安勿躁!”
“來這之前,我鐵戰營方才經曆了一場戰鬥,而且大獲全勝!”
“如果魏軍沒有援兵到來,那麼此刻他們應該是一萬五千人,而不是兩萬人!”
他的話語說的很模糊,但以秋真的身份如何聽不出來?
“此言當真?”秋真臉色一變。
“千真萬确!”餘寒說道:“城中如今情況不容樂觀,外面那些人久攻不下,也已經暫時停戰,是想要生生将曆山城耗死!”
“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秋真深吸一口氣,鐵戰營能夠取得如此效果,其中必定擁有戰陣師,否則便是主帥即為強悍。
但傅彤的實力,他也有所了解,身為營隊長,絕對抵不過自己。
那麼邊隻有一個原因,他們得到了一名戰陣師的支持。
不過他缺并沒有追問你,而是歎息道:“曆山城能夠動用的所有兵力,加上我也隻有不到七百人,加上鐵戰營的兄弟,滿打滿算也隻有一千五百人,兵力相差十倍之多,如何行動?”
餘寒眸子漸漸亮起:“如果面對對方一萬五千人,或許是十倍,如果對付他們其中的一支呢?”
秋真搖了搖頭:“對方的部隊雖然一分為三,但其中間隔并不遠,不到兩個小時,便可形成支援之勢!”
“他們隊伍中,也有一位戰陣師,防禦上沒有任何漏洞!”
“而我們若是要與其中五千人皿戰,區區兩個小時,根本不夠用!”
餘寒聞言不禁目光閃爍,随即嘿然冷笑道:“如果我可以将他們拖延到四個小時之後到來呢?”
“什麼?”秋真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如此驚訝了,他帶着幾分莫名的精芒看向餘寒。
從第一眼,這少年給他的感覺便不像是軍旅出身,所以他便是鐵戰營的戰陣師。
想到這裡,目光也不禁變得恭敬了起來:“如果先生當真能夠做到這一點,我有把握與鐵戰營裡應外合,三個小時内結束戰鬥!”
“好!”餘寒大笑道:“秋将軍有如此豪氣,這一戰,便又平添了諸多把握!”
“不過這一仗,倒也不能這麼打!”
餘寒微微一笑,嘴唇翕動,濤濤不絕的開始。
越說思路越是清晰,那戰神兵書上面的記載在腦海中往複出現,并且随着對形勢的逐漸分析,一點點的融入到了實際之中。
說到後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錯愕,一直糾結的心思漸漸開闊。
秋真能夠憑借三千守軍鎮守曆山城如此之久,對于戰術自然也是十分精通。
如今聽到餘寒迅速的分析,并且制定戰術,忍不住心頭也是微微震驚。
這少年不過二十歲年紀,對兵法一道竟有如此老成的見解。
其中所思考的各種戰術以及應對策略,竟是連自己也無法比拟。
等到餘寒說完,秋真豁然站起身來,同時抱拳道:“先生大才,秋真倒是看走了眼!”
餘寒也是微微起身:“軍旅中人,不必客套,赢下這場戰鬥,我們一醉方休!”
兩隻手掌在半空中交擊在了一處。
與衆人一一告别之後,餘寒便離開了。
他的風神陣,饒是秋真也無法看的真切,所以便就在他朝向城下飄落,又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曆山城衆人紛紛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這位餘寒先生,竟是禦靈境界的強者!”秋真的身後有人驚呼。
秋真本身卻是搖頭道:“他絕對不是禦靈境界,而是融皿初期,甚至還不如我!”
然後,轉過身來,眼中的震撼缺并不比衆人少分毫:“但我有一種直覺,我們兩個若是憑真本事對戰,絕對走不過一招!”
“當然……會是我死!”
……
餘寒很順利的避開了魏軍的包圍,再次鑽入到了深山之中。
傅彤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
除了守夜的戰士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睡去,連番皿戰之後,他們疲憊到了極點,周圍響起了一陣陣響亮的呼噜聲。
“哥哥――”
小瑤最先看到了他,立刻乳燕投林一般飛撲了過去。
餘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微微一笑道:“怎麼不去休息一陣?”
“我怕哥哥會出事!”小瑤如實回答道。
餘寒揉了揉她的小臉:“趕緊去休息吧,明日我們便會戰鬥,到時候,怕是想休息都來不及了!”
然後,回頭轉向傅彤等人道:“将軍,适才我已經與秋真将軍那邊取得了聯系,情況不容樂觀,但卻還有一絲希望!”
當下,他便又将與秋真一同定下的計劃說給了傅彤等人。
不同于秋真的審視目光,傅彤這些人對餘寒是絕對的信賴,即便他并沒有說,要如何才能夠将兩處援兵從兩個小時阻攔到四個小時。
“既然先生已經定下了策略,那麼現在便委派任務吧!”傅彤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餘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一次,我們以一千五百人要從正面硬撼對方的五千人,無論裝備還是兵力都與對方相差懸殊!”
“所以很有可能,我們這八百人到最後,連一半都剩不下!”
“但我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