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夜色,有一種讓人心神不甯的平靜。
的确,吳軍所有的攻城利器,都是最了不起的存在,自然也擁有着最嚴密的守護。
這是當初周公瑾定下來的規矩。
最早與蜀軍激戰的時候,諸葛孔明便曾經多次毀掉了他們的攻城裝備,導緻戰鬥失敗。
所以,經過無數次的演練和實踐之後,大吳已經培養出了一支專門守護這些攻城裝備的部隊。
這三萬人的隊伍之中,便有足足二十人。
雖然不多,但卻都是一等一得好手。
尤其是他們這些人,都習慣了守護,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所以戰鬥力非同一般。
二十名吳軍戰士遍布在了無數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器械上面,一動不動,如果不仔細探查,根本不會發現他們的藏身之所。
比如說此刻,一座投石機上面覆蓋的麻布之上,便趴着一名吳軍戰士。
他身上的戰服,與麻布一般無二,即便白天都很難發現,更不用說此刻還是夜裡。
這名戰士一動不動,甚至連目光都開始收了回去。
周圍不斷有涼風拂過,讓他也感覺一陣涼絲絲的,便如同此刻,背心處傳來的那份冰冷。
夾雜着一絲刺痛,瞬間便破壞了他的身體,連帶着生命迅速被收割。
戰士直到死,都沒有擡起頭來,更加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并且欺近到自己身後的。
奇怪的是,他的傷口沒有一絲鮮皿流淌出來。
二十名戰士所排布的方位,也有着極大的講究,如果一方有難,必定會有人能夠感知到危機,從而做出應對。
此刻這名戰士隕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息。
但是距離他最近的那名吳軍戰士,憑借着那種先天的敏銳靈覺,似乎發現了一絲什麼。
他悄悄轉過頭,想要看一看,确認無誤。
然而,目光觸及處,正好看到了一道身影,近在咫尺!
他想要開口,嘴巴竟是被對方一把捂住,随即,冰冷的刀鋒又割破了他的喉嚨。
出手的赫然正是餘寒和楚飛兩人。
一百名英雄營好手雖然也跟随着下來,但餘寒并沒有讓他們出手,而是暫時懸浮在了半空中。
而他與楚飛則是迅速的飛掠到了此處,解決掉這些守護器械的吳軍戰士。
這一場暗殺足足持續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二十名吳軍方才盡數被斬殺。
餘寒揮了揮手,所有戰士們紛紛降落下來。
“快點動手,破壞這些器械!”餘寒壓低聲音道:“記住,不要悉數破壞,暗中做一些手腳,讓他們用的時候再發現是壞的!”
“留下二十人,随我換上這些吳軍的衣物,守在這裡!”
楚飛點頭,伸手撈起一件吳軍的衣服便要換上,不過卻被餘寒一把拉住。
“楚飛,事成之後,你帶着剩下的八十個兄弟與其他兄弟們會合,明日若是當真大戰,我們這些人,會忽然動手,而這就是暗号!”
“到時候,你務必帶領所有人沖殺下來,與城内守軍一起裡外夾擊!”
楚飛皺眉道:“可是這樣太危險了,不如我留下來!”
餘寒搖了搖頭:“時機不對,這個計劃是我想到的,所以對細節的把握,我會比你更有心得,知道什麼時候動手才最有利,你便不要和我争了!”
楚飛剛要開口,餘寒似乎想到了什麼,笑道:“差點忘了,投石機不要都破壞了,留下三台,我們還是能夠用得到的!”
百餘名英雄營戰士們紛紛動手,在這些攻城器械上面留下了暗手,然後退回到了餘寒的身旁。
餘寒身後,一共有十九名英雄營戰士,都是融皿初期的高手。
“楚飛,你和班休兵分兩路,各自帶人守在兩側。
一旦我們開始行動,立刻掩殺上來,結成陰陽分光陣!務必将他們的尾巴給我打亂了,我要讓這支吳軍,退都沒有地方退!”
楚飛點了點頭:“将軍,需不需要通知城内的連成名将軍,讓他協助我們?”
“連将軍人還是不錯的,這些年如果不是他接濟,我們怕是早就沒吃的了!”
餘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懷疑你的眼光,但這種情況之下,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給一個未知的手裡。”
“那連将軍或許當真不錯,但要我将自己的性命與他們聯系在一起,這我做不到!”
“而且,如果他當真如同你所說的那樣,一旦我們出手,與敵軍酣戰,他也會趁機沖殺出來,與我們裡應外合。”
“這是一種默契,也是彼此之間給對方創造出來的戰機!”
“所以,我不會去通知他,我們便按照沒有他們那般來執行了吧!”
楚飛不再開口。
當即,餘寒手臂不斷揮舞,将身後的二十名英雄營戰士紛紛遣散,收拾好了戰場,這才回到了各自原來所隐藏的位置。
次日清晨,天色方才放亮,便有吳軍戰士來到了這裡,帶着主将路空城的命令提取這些攻城器械。
攻城營隊要操控這些器械并不難,當即在進行了短暫的交接之後,便紛紛交付了出去。
餘寒特意留下了三架投石機沒有分發出去,隻是說主将有過命令,這三台作為備用,留在己方的後面,由他們這些人負責把守。
等到這些人走後,餘寒率領二十名英雄營戰士将這三台完好的投石機推了出來,跟随在了隊伍的最後方,緩緩前行。
“将軍,真讓你給說中了,這些家夥們果然耐不住了,今日便要攻城!”一名戰士握緊拳頭說道。
餘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小心一點,這裡是吳軍隊伍,那路空城是禦靈境界的強者,實力非同尋常,如果被發現,我們怕是連走都走不掉!”
那戰士縮了一下脖子,便不再開口。
……
城頭,連成名帶着一衆蜀軍将軍緊張的看着對面黑壓壓的吳軍,臉色越發沉重起來。
“将軍,你看那邊,除了兩部攻城車之外,投石機足有五十架之多!”一名偏将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成名的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他知道投石機的威力,這樣一輪大石砸落下來,怕是建安城的城牆便會倒塌一半。
另外一名偏将也在這時說道:“如果能夠将這些投石機都破壞了就好了!”
連成名深吸一口氣:“稍後若一旦戰鬥開始,我便帶一隊千人隊伍沖入敵營,盡量破壞這些投石機,否則的話,我們根本守不住!”
“将軍,讓我去吧,建安城需要你!”那名偏将微微道。
連成名随即歎了口氣:“你去,怕是解決不了問題,吳軍主将路空城乃是禦靈境界,而且手下還有三名融皿後期巅峰的萬夫長,我親自出手,怕是都難以成功,你們若是去了,隻會白白送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不再開口。
吳軍越來越近,在快要進入弓箭攻擊範圍的時候,這才停止了下來。
吳軍陣營之中,路空城乘坐棗紅駿馬緩緩踏出,擡頭看向了城頭的連成名。
“連成名,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
連成名雙目微眯,的确,他與路空城之間的交手已經不下五次,勝負各有千秋,可以說誰也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
“念在你我也是老對手,便給你一次機會,投降,我會向元帥禀告,委以重任!”
連成名淡淡一笑:“你們大吳國廟太大了,我一個小小的守城将軍,怕是承受不起你們的重任!”
路空城卻是大笑着揮手道:“哪裡的話,作為對手,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連成名,我适才所說的話,你可考慮?”
連成名搖了搖頭:“連你們都是青龍天的走狗,我連成名一世英名,死了便死了,豈能讓你們這般宵小污了名号?”
“路空城,有本事便放馬過來,今日這建安城,我便也要看一看,你憑什麼把它攻破了!”
話音落,猛地拔出手中長劍仰天高呼:“與建安城共存亡!”
無數将士們紛紛怒吼。
弓箭搭成了滿月,森寒的箭矢就那麼對準了吳軍。
路空城雙目微微眯起:“既然你不識擡舉,今日城破之時,便看你還如何嘴硬?”
他也舉起了手臂:“攻城!”
投石機暫時沒有開啟,五千戰士舉起手中的重盾,朝向前方緩緩移動。
“放箭――”
連成名也是怒吼道。
霎時間,箭如飛蝗,無數道密密麻麻的箭雨瘋狂的席卷而來。
然而,吳軍的巨盾緊密接合在一起,竟是将那些利箭紛紛抵擋住。
連成名揮手止住了衆人,目光閃爍之處,赫然看到那兩台攻城車,正跟随在了巨盾隊的後面,朝向前方行進。
“準備好滾木雷石!”連成名沉聲道。
下方,緊随着兩台攻城車的,便是長長的雲梯隊伍,百餘名士兵扛着雲梯,或圍繞在旁邊,跟在大部隊後面。
這是吳軍特有的攻城手法,梯隊而行,十分有效,再配上投石機,無往不利。
如今眼見着部隊開始迅速的朝向城池靠近,路空城臉上笑容漸漸浮現出來。
朝向身後的衆将揮了揮手。
“投石機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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