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了覺得有理,張笑風說道:“若不是丐幫便好。之前與咱們發生沖突的那幾人,肯定隻是丐幫中的小角色,不會有什麼大波瀾。而且你們潛入丐幫大會一事,并無人發覺,咱們在這偌大京城之中,應該不是什麼人注意的目标。”
慕凝之說道:“我回來時很是小心,并無人盯梢跟蹤。”
“如此最好。這京城之中藏龍卧虎,定然十分複雜。咱們在這裡行事,定要加倍小心。”張笑風說道。
周少白點頭:“言之有理。對了,我方才和玉绮羅去了趟青樓……”
話一出口,便覺不對,果然,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他趕緊說道:“是她硬要去瞧新鮮,你們也知道她的性子,我拗不不過她,這才一起進去看了一下,還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周少白将鬥文之事及結識沐桢黃還有柳如煙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李元康很是驚訝,一拍大腿歎息道:“這麼好玩的事情,可惜,我怎麼就沒跟你們一起去呢。”
慕凝之忽然想着:梁博?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她想了想,搖搖頭,方才遇到梁博時,她心不在焉,也沒仔細聽那人說了什麼,早就忘在腦後了。
張笑風聽了,說道:“周師弟,咱們在京城裡做事,務必萬分小心,盡量不要讓更多人的人知道。這個柳如煙都未必可信,更不要說她介紹的人。”
“我覺得柳小姐她騙我也沒什麼好處,再說,眼下有更好的辦法麼?”周少白問道。
“既然這樣,慕師叔,你覺得該如何?”張笑風轉向慕凝之問道。
慕凝之想想說道:“既然眼前有條路,先走走再說。實在不行,還有李元康說的那個下策。”
衆人又商議了一會,暫時同意如此行事,之後便各自回去安歇了。
翌日,一行人早早起來,洗漱完畢用完早膳,便去拜會神州會館的梁博,隻留下玉绮羅仍舊在凝思閣中長睡不起。
神州會館的名頭果然很響亮,周少白才問至第二個路人時,便打聽出來了大緻方位,于是幾個人騎馬緩行,一個半時辰後便到了那神州會館的大門外。此時日頭已高,昨夜出夜市的商販們又早早出了早市,臉上盡是疲态,甚是辛苦。慕凝之見了,心中暗歎。
那神州會館甚是豪華氣派,三層高的飛檐青瓦,在這條大街上就是鶴立雞群一般。屋檐下挂着的都是上好絲綢裹好的燈籠,足足有近百隻,花銷不菲。
周少白見了,心想:若是家裡的藥鋪也有樣學樣地慶賀,估計小半年的入賬就得搭進去了。
等了一會,大門打開,有人從裡面出來掃地。
于是幾人上前開口問道:“請問這裡便是神州會館麼?”
那人說道:“這京城裡隻有一個神州會館,你們沒摸錯地。”
周少白點點頭:“請問梁博梁公子眼下在會館裡麼?”
“哎呦,公子是來找他?”那人停下手中掃帚,笑道,“那可來錯地方了。雖然這神州會館是梁公子的産業,但是他最近甚少來此。”
周少白一怔:“那他會在哪?”
那人搖頭,嘿嘿一笑道:“這可說不準,興許是紅袖館,興許是天香院,興許是來春閣,總之地方常換,我也說不清。”
慕凝之聽不懂這些名,說道:“可否明示一下,我們有要事要去找他。”
那人上下打量着慕凝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驚道:“哎呦,那裡可不是你這仙女該去的地方!”
周少白聽得天香院,才知道這人意思是說梁博風流放蕩,喜好夜宿秦樓楚館,忙說道:“既然他眼下不在,那他一般何時會來?”
“這真不好說,梁公子家大業大,這裡隻是他一處産業而已。”那人搖搖頭。
幾人聽了甚是失望,隻得回轉。
周少白見大家白跑一趟,心中很是不安,說道:“或許那柳如煙與梁博也不熟,所以不知道他甚少來此。”
李元康嘿嘿笑道:“周師弟,你定然是被那生着十萬銀子臉的窯姐給騙了,她見你老實好玩,故意耍你呢。”
周少白一怔,仔細想想,說道:“應該不至于此……”
幾人騎馬走到大街拐角,忽然迎面轉來幾個人,這幾人身着宮中華服,面白無須,神色倨傲,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正擦肩而過,慕凝之忽然眉頭一皺,轉過頭來盯着那幾人的背影,隻見他們大搖大擺,進去了那神州會館。
周少白見慕凝之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慕凝之瞧向神州會館,回憶一番,說道:“方才過去的那幾人,其中有一個人,他身上的香氣,正與昨夜那面具人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周少白一驚:“當真?”
“不會有錯。那香氣很是奇怪,我斷然不會記錯。”慕凝之說道。
張笑風說道:“慕師叔,你意思是?”
“雖說咱們此行盡量不要節外生枝,但是身為修道之人,除魔衛道也是分内之事。”慕凝之說道,“走,去瞧瞧看。”
幾人回到神州會館門口,慕凝之問那掃地人:“請問,方才進去的那幾人,是梁公子的朋友嗎?”
那人笑道:“他們?他們隻是來取東西而已,梁公子的朋友可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就是交結太監,那也是交接太後身邊的紅人,不會是這些小太監的。”
“太監?”周少白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何那些人瞧起來總有些别扭。
慕凝之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太監?”
那人笑了:“姑娘你一定不是京城人氏吧,那些人穿的便是宮中服裝。還有,太監都喜歡佩戴香氣濃郁的香囊,來遮掩他們身上的騷臭味。”
慕凝之不懂了,問道:“騷臭味?從何而來?”
那人笑笑,說道:“姑娘,這事你還是别打聽了。”
李元康卻在一旁說道:“這個我知道!太監那話被割了之後,尿尿時便會流到身上,所以常年會有騷臭味!”
正巧,他說這句時,方才那幾個太監正從神州會館裡出來,把這句話一字不落,全都聽進了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