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太監慌裡慌張撞開拷問處大門,跌跌撞撞沖出門外,急聲高呼:“不好了!那怪人撞破牢籠逃出來了!”
然而外面卻是一片刀劍喊殺之聲,根本無人注意他們。
幾名太監一愣,這才發現有幾名蒙面人正在與鏡衛司一大群太監混戰,己方雖然人多勢衆,但是完全不是對手,那幾人各個神威凜凜,似乎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而方才那戴鬼面具之人也加入其中,這幾人聯手破敵,便如幾隻猛虎竄入狼群,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太監們一茬一茬被擊垮,一時之間,哭爹叫娘之聲不絕于耳。
周少白看見那幾名蒙面人的招式,便知是慕凝之等人,他瞧見旁一人用的是冰玉劍,忙擊退兩名太監,躍過去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救你!”慕凝之的口氣寒若冰霜,顯然是已是氣極,“你這次實在是太任性了!”
周少白知她現時怒火升騰,忙說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對,但是我此行也不是全無收獲,我探明了那些男童的位置,還有女童并不這裡,而是在監國府……”
他還未說完,忽然那拷問處一聲巨響傳來,隻見那裡牆壁赫然被沖撞開,一個怪人冷不丁地竄了出來,仰天長嘯,對月怒吼,聲勢極為駭人!
慕凝之等人一起愕然道:“那是何物!”
周少白搖頭說道:“我還未來得及說到他呢!”
隻見那怪人嚎叫數聲,便沖進人群之中,所到之處,雙抓見人便抓,見人便撕,一片皿肉紛飛,皿腥氣霎時間便彌漫開來,中間更是混雜着太監們恐懼的鬼哭狼嚎,簡直是虎入羊群一般。
一個蒙面人閃到周少白身邊,疑惑地問道:“那是什麼玩意?”
聽聲音正是李元康,周少白忙說道:“我也不知道,總是是個不好惹的家夥!”
又過來一人,喝道:“他們已經被那怪物弄得自亂陣腳,咱們眼下不走卻待何時?”
周少白聽得正是張笑風,忙點點頭,于是幾人沖向大門口,幾名守門太監情知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忙閃到一邊,大門随即應聲而破!
幾人沖出門去,朝大街奔去,後面卻根本無人追趕,想來也是,院中還有那樣一個怪物在逞兇,那些太監們實在是無暇顧忌這幾人,索性任他去了。
他們一路狂奔,鑽進一條小巷子,那梁博早已備好快馬在此等候,于是幾人急急翻身上馬,從容撤退。
七拐八拐後,進了一間不起眼的民宅。就這樣一直等到了白晝來臨,待确認無人盯梢後,已經換過裝的幾人分時分頭出來,最終又齊聚在梁博家中,分頭回房休息。
周少白躺在床上,心神俱疲。
昨夜,周少白被諸人批了整整一夜,已是頭昏腦漲,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再也不魯莽行事,但是他自己也是心中疑惑,為何忽然就會想起獨自夜探鏡衛司了呢?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時卻忽然心中一動,莫非,和虞員外信上所說的那事有關?
赤皿魔珠……
難道是赤皿魔珠正在慢慢影響我的心智?
周少白赫然冒出這個念頭,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坐起思忖道:若是如此,看來這雪域還必須盡快去一趟才是。
正思量間,忽然門上傳來敲門聲,随即一個聲音響起:“周師弟,我有話想同你說。”
周少白一聽是張笑風的聲音,忙下床開了門,卻見張笑風面色冷峻,淡淡說道:“拿上你的凝霜刃,跟我來。”
周少白滿腹疑問,不知他為何如此。但是還是拿上凝霜刃,随他前去。
隻見張笑風一言不發,隻是領着周少白七拐八扭,終于來到梁府中一個僻靜的花園,但見這裡草木盡黃,秋風瑟瑟,肅殺之氣暗生。
随後張笑風站定,轉過身淡淡說道:“周師弟,拔劍吧。”
周少白一怔:“拔劍?為何?”
“我有些話要同你說,但是需得在咱們過招之後。”張笑風雙目盯着周少白,冷冷說道。
周少白不解地問道:“張師兄有話但說無妨,為何要比試在先?”
然而張笑風一言不發,隻是緩緩抽長劍,先以劍指天,再以劍尖觸地。
周少白訝異道:“張師兄,你是認真的?”
張笑風卻也不答,忽然身形一閃,急急便攻了過來!
周少白忙抽出凝霜刃招架,“當”的一聲,兩件兵器相接,周少白心中一震,隻覺得張笑風威勢雖在,但是卻綿軟無力,想是内丹還未複原之故。
這種情形之下,張笑風想要戰周少白而勝之,無異于癡人說夢。
周少白又躲開一劍,心中疑慮更甚:便是要比武切磋,也不該選在此時,但張師兄何故如此呢?
他擔心張笑風内丹未愈,自己若是奮力相搏,會讓他傷勢加重,就連招架,也不敢急運内丹,生怕護體神功的施與凝霜刃的反震會震傷張笑風的經脈肺腑。
但是張笑風對此卻全然不管不顧,他圓睜雙眼,氣勢逼人,雖然勁力不足,但是招式速度一點不減,一劍快似一劍,招招精奇無比,讓人目不暇接,簡直要喘不過氣!
十數招連連攻來,周少白反擊不是,硬接不是,閃避也是困難重重,有幾次若不是僥幸,已經被他傷了,于是禁不住大聲叫道:“張師兄!你若是再如此苦苦相逼,我要忍不住反擊了!”
張笑風冷哼道:“那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盡管反擊!”
周少白聽得火起,内丹急運,一招“劍嘯九天”威勢震人,掃蕩過去,張笑風的長劍也已揮來,二劍相接,張笑風内丹有虧,勁力全無,一把長劍被打飛出去,流星般深深刺入入一邊回廊的木柱上,搖晃不止。
周少白凝霜刃指着張笑風,急急叱問道:“如何!張師兄,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張笑風瞧着他,緩緩說道:“這就是我想看到的。原來你在面臨危險之時,也能果敢為先。”
“張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周少白心中疑惑不解,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