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将劍與槍融入心神,那能否把這此内力融入呢?
甚至,更進一步,把湧泉與心神相融”合二為一,從容指揮”令其一直吸納地之精氣,不必蹲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湧泉乃自己身體一部分”比起劍與長槍來,想必更容易。
想到這裡,他大喜過望,強捺興奮,慢慢開始試驗。
他蹲着伏龍樁,心神慢慢集中到湧泉穴上,同時在腦海裡觀想湧泉穴”慢慢與現身相合。
他甚至想到,依照此法,完全可以淬煉整個身體,使心神與身體的聯系更緊密一些,那麼,修煉招式時,就不會那麼困難了。
不過,比起這些”當務之急是将湧泉穴與心神融為一體,能夠自如操縱,吸納地之精氣,增強自己的修為。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下來“他按捺下急切,收回心神,慢慢起來”朝空中刺了三槍”嗤嗤聲輕嘯,比先前又增強幾分。
這半天的伏龍樁,成果顯著“内力大有提升。
他慢慢收槍,撮唇輕嘯一聲“馬蹄聲響起,赤影轉眼沖到近前,希聿聿聲中,猛的停下,人立而起“雙蹄在空中刨了幾下。
李慕禅笑了笑,知道它是與自己嬉戲呢”這個赤影很頑皮,像是一個小孩子,時不時的調皮,與自己嬉戲。
他上前”拍拍它脖子,躍身上馬,赤影箭般射出去,在帳篷之間穿梭”靈動如龍,轉眼來到馬廄。
李慕禅下了馬”親自幫它洗刷一遍,然後喂了精糧,與它玩鬧一番”離開馬廄,回了帳篷。
帳蓬之中”趙勝利四仰八叉躺着,一動不動,像是癱軟了,其餘幾個也如此,個個筋疲力盡,如經曆一場大戰。
李慕禅進來後,見他們如此“笑道:“趙頭,怎麼回事好累成這樣,”“唉,别提了!”趙勝利起身,吃力的揉揉嘴,道:,我這張嘴呀,都磨破皮啦!”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來:“大夥很熱情嘛!”
“每人過來”都要我重新說一遍”我都能倒背如流啦!”趙勝利呻吟道”。哼了一句粗。”
道:“開始還覺得好玩”後來就煩死啦,可偏偏又不能不說”要不然,可得罪死了人!”
李慕禅笑着點點頭”不患寡而患不勻”若對誰也不說”那大夥可能生氣”也不覺得如此,但對這人說了,對那人不說,麻煩可大了。
為什麼對自己不說,卻跟别人說,莫不是瞧不起自己?
如此一來,直接得罪了人”得不償失。
這樣基本的人情世故”趙勝利自是懂得”隻能苦苦挨着,以上陣打殺安慰自己好再苦再累,能比得過上陣殺敵?
如此激勵之下,他才能堅持下來,嗓子有些沙啞。
李慕禅洗漱一番,躺到榻上“舒服的呻吟一聲,他身體雖強橫,做了這麼多,仍覺得疲勞。
縱使精神強大”經過這一番觀想,修煉物我合一之術,也覺得有些虛弱,這種修煉法太耗神,換了另一個人”斷難修煉。
黃龍飛劍,蓬萊王家的老祖宗雖然創出來,卻無人能學會,李慕禅學了之後,創了這套獨特的修煉之法,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王秀娥創出黃龍飛劍,乃一腔憤恨所緻”也是無心栽花之舉。
她心憂王家衰敗,痛恨聖雪峰劫掠九轉洗髓經,每天都将這些憤怒”擔憂”集中于劍上,射出去,日積月累,數十年之後,她無意中練成了這一劍。
換了一個人,沒有如此強大的怨念,沒有如此毅力,不經過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練不成這一劍。
李慕禅能練成”靠的是強橫的心神,與獨特的”受觀天人神照經啟而明的修煉之法”也是一種幸運。
趙勝利轉頭問:“和尚,你究竟多厲害?,
李慕禅歎了口氣,搖頭道:”沒什麼”這是激潛力的法子”不用也罷,今天是我魯莽了,一時沖動,不該用的。”“激潛力?”趙勝利四人望着他。
李慕禅見狀,知道他們不知,于是講了一些激潛力的秘術”隻述說其威力與後果”具體法門自不會說。
四人聽了啧啧贊歎,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般妙法,若是學了,豈不是威力大增,到戰場上的
存活機會更大。
李慕禅搖頭,歎道:,此法不宜多用”有損壽命,還是老老實實的修煉,才是正途,這些秘法的代價太大了。,、
趙勝利皺眉:”這麼說來”和尚也付出不少代價?”
李慕禅笑了笑:“不要緊”事到身前總不能繞開,為了這一口氣,也算值了!”
媽大坤打量他一眼,搖搖頭:,你也會動氣!”
蔡玉璋笑道:“就是,我一直以為,這些意氣之争,和尚你是不屑一顧的呢,這樣才算年輕人嘛!”
李慕禅笑了笑:,要是對我自己,那倒沒什麼,但對咱們骁騎營,咱們幾個人,我豈能不動氣,”
趙勝利大笑:,哈哈,和尚“你可愛多啦!”
馮大坤哼道:“總算食人間煙火,有點兒人氣了!”
李慕禅苦笑搖頭”不再多說。
蔡玉璋道:“趙頭,你說咱們這次能賺多少銀子?,
趙勝利哈哈笑道:,依你看呐,百來兩銀子總能有的吧?”
李慕禅搖頭:“趙頭,若有估計的不錯”這回不會有銀子了,”“啊?”趙勝利瞪大眼睛。
其餘幾人也瞪過來,滿臉驚詫”不相信。
李慕禅道:“上一次是小打小鬧,打了人,是争一口氣,這一回不同”若真有賞賜,就是慫恿,都尉總要顧忌一些的,,,”這回咱們不進明律堂,就算不算啦!”“奶奶的,說來說去好那不是白忙活了嘛!”趙勝利騰的坐起來,不服氣的哼道:”和尚你休要胡說!”,
李慕禅笑了笑,不再多說。
蔡玉璋慢慢道:”趙頭”和尚說得有理”這回咱們可能真沒什麼賞賜,還是死了這份心罷!”“唉”””我的命好苦,”趙勝利感慨萬千,仰頭望天,做悲憤莫名狀,惹得李慕禅笑。“和尚好你别笑,你倒是不要緊,瞧瞧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手”我這眼睛還疼呢!、”趙勝利瞪一下李暮禅,插揉自己的眼。
他眼睛青腫,被人打了一疼,看着有點兒可笑。
不過”他是因為與飛騎營的人打鬥好受了傷”大夥不會笑他,反而贊歎,大是羨慕,恨不得換成自己。
骁騎營與飛騎營宿怨太深,對上了”一直被壓着,這回能揚眉吐氣一把,就成了整個骁騎營的英雄。
軍隊之中最重英雄,且不說大夥的敬重,便是将來立功提拔”也多了一分機會,更容易立功。
連帶着,整個骁騎營在都尉面前也地位大升,立功的機會也多。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好但凡士兵都明白”所以對趙勝利他們格外親熱,敬重。
李慕禅笑道:”這是皮肉之傷好過兩天就好了,咱們明天要出了,可要準備什麼,”
趙勝利擺擺手:“沒什麼準備的,隻要裝好東西,馱到馬背上就是了,咱們可不是那些步兵,累贅那麼多!”
李慕禅點點頭”道:,有多遠?,
趙勝利道:,不遠,一百來裡,傍晚就到騰龍城啦!”
衆人又說着一些閑話,慢慢的睡下了”這一天的經曆很曲折,他們都累得夠嗆,身心俱疲,此時酣然入夢。
李慕禅卻沒有休息,這一會兒功夫,他恢複得差不多,接着開始練物我合一之術,腦海裡觀想湧泉“與其合二為一。
一夜過去,他進展不大,也不着急,這絕非一蹴而就,需得花費足夠的心神,才能引起質變。
可能在下一瞬即完成,也可能需要很久”急不來。
第二天清晨,趙勝利他們起來,開始收拾,将所有的東西都裝到了箱子裡”這箱子是裝鐵甲兵器的,如今卻用來裝一些日常物品。
鐵甲與兵器擺在一邊,待他們收拾完了,帳篷裡隻有五隻箱子,他們又穿起了鐵甲,佩上兵器。“這些床,,”?”李慕禅指了指他們的床榻。
趙勝利道:”不用管,自有人收拾,跟帳篷一塊兒,咱們隻要帶着自己的東西就成!”
他裝好鐵甲,戴着頭盔,聲音有些沉悶。
李慕禅點頭,此時的趙勝利,鐵甲散出煞氣,他身形壯實”穿上這身鐵甲,威勢逼人,與平常不同。
李慕禅也穿上了鐵甲,已經習慣了鐵誘味,不過,他身形削瘦”穿上這鐵甲,并沒有英武之感,還不如李寶路。
穿好之後,彼此打量幾眼”衆人提着箱子,來到馬廄前,各自提了自己的坐騎,将箱子放上馬鞍,然後來到了練武場。
練武場上已經站滿了人,一人一騎,各自站好位置,有條不絮”雖然人多”卻不顯得喧鬧嘈亂。
看趙勝利他們過來,場上傳來歡呼聲”人們紛紛怪叫,顯然仍記着昨天的打鬥,替骁騎營争了一口氣。
趙勝利眉開眼笑,掀開鐵盔前蓋,沖大夥揮揮手,然後來到他們的位置好身闆筆直的坐好。“二二二,好樣的!”“趙鐵頭”厲害呀,改日我請客!”“二二二,争氣!神氣!不愧咱們骁騎營的兵!”
人們七嘴八舌”熱情無比,練武場上頓時喧鬧起來,熱鬧非凡。
李慕禅也掀起盔甲前蓋,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搖搖頭”二二二這個編号讓他苦笑不得。
二二二,乃是他隸屬二旅二隊二夥,骁騎營中有兩旅,每旅有兩隊,每隊有五夥,每夥有五人。
人們忽然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邁着輕盈的步子來到練武場,走到衆人跟前。
他身後跟着十幾個黑披風鐵甲兵士,沒佩頭盔好卻個個闆着臉”陰沉吓人,宛如鷹隼般掠過衆人。
這老者正是軍中的李司馬”執掌軍注”素有笑面虎之稱。
他笑眯眯的來到衆人前”掃了一眼,場上的喧鬧頓時戛然而止,變得安靜下來,空氣仿佛凝圍了。
李慕禅好笑的掃視一眼周圍,大夥都緊閉嘴巴,唯恐多說一個字,惹來李司馬的眼神。
李慕禅覺得奇怪,這李司馬沒有這般可怕吧,不過,看大夥對他如此,想必是自己錯了。
李司馬笑眯眯打量衆人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站着一動不動”身後十幾個黑披風也一動不動,隻有披風輕蕩。
練武場上一片甯靜,清風吹拂的聲音隐隐約約,所有的人都站着一動不動,馬匹也很安靜。
它們都受過訓練,對周圍氣息很敏感好知道不應該亂動。
一會兒功夫,腳步聲響起,李暮禅看到當初帶他來的李羅圈過來,然後是入伍報名時的都尉。
這都尉年紀不大,但雙鬓花白,相貌英武,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掃一眼衆人,宛如閃電掃過。
如今的神情,與李暮禅入伍時截然不同”仿佛寶劍出鞘,銳氣逼人。
他隻是掃一眼,衆人頓時緊了緊,身子挺直,雙眼大瞪,提起精氣神,迎接他的目光。
都尉點點頭,揚聲道:“二二二,出來!”
李慕禅一怔,但反應奇快,他一步跨出”松開缰繩,趙勝利他們也站出來”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
趙勝利在前,李暮禅在一側“馮大坤在另一側,蔡玉璋與李寶路在後面,這是他們平時訓練的隊形。
五人穿過人群,大步來到都尉跟前,昂頭挺兇,目不斜視。“唔,确實是勇士!”都尉打量一眼五人,點點頭:”能擋得住飛騎營,你們替骁騎營争了光!”
五人身形更挺直,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都尉淡淡道:“今天開始,熊四海,單小鶴,馬一平,你們歸入二二二!”“是!”熊四海三人大聲道,站了出來”大步來到李慕禅五人身後,歸入陣形中。
都尉打量八人一眼,道:“這一下,二二二就算補齊了,還是趙勝利任夥長,好好幹,争取立一功!”
“是,”趙勝利大聲道”雙眼平視,身形挺拔。
都尉露出笑容:”嗯,這一次的前巡探視,就交給你們夥了”可能完成?,“保證完成,都尉放心!”趙勝利大聲道。
都尉笑道:,甭說大話,真的有什麼事,我可要翻小帳的!”
趙勝利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他們翻身上馬,馳離了練武場,出了軍營,然後往南緩辔而行。
趙勝利哈哈大笑,眉眼皆歡喜,顯然”被都尉當面表揚,讓他很高興,其餘人也很高興,唯有熊四海,一幅不以為然的模樣。
趙勝利笑了一陣,見到熊四海模樣,笑道:”四海兄弟,怎麼”咱們成了一夥”難道不高興,”
熊四海搖頭道:,我本來是夥長,現在降了一階,趙頭,你說我能高興嘛!”
“呵呵,要不,這個夥長你來當?”趙勝利笑道。
“還是算了吧,”熊四海忙搖頭,哼道:,咱們能湊一起,我當然高興,我是惱我姐夫,忒卑鄙了!”
“這樣挺好哇”有什麼卑鄙的?”趙勝利不解的問。
熊四海哼道:“每次我有軍功,成了夥長,他都要耍花招,找個由頭,把我一撸到底,”
趙勝利呵呵笑道:,我也聽說了,你有時候進明律堂,是被冤枉的,”“可不是,我這個姐夫,忒虛僞了!”熊四海哼道。
趙勝利搖頭笑道:”這怎麼會,換了一個人好你可以作威作福了,很難如都尉如此深明大義!”
“呸,”熊四海吐了一口唾沫,悻悻道:,他這是拿我開刀”換取大夥的尊敬,赢得一個好名聲!”
趙勝利怔了怔,若有所思。
蔡玉璋笑道:”這麼說,倒也是,對你太不公平了!”
熊四海憤怒的道:”我那姐夫還振振有辭,說什麼我是他的小舅子”比别人幸運,比别人強得多”受點兒委屈也是應該的,,,”我呸”這是什麼鬼道理!”
他越說越氣”憤憤的罵起來。
趙勝利呵呵笑道:”都尉說得也有理,”“趙頭兒,
你到底是哪頭的,”熊四海瞪大眼睛。
趙勝利笑道:”四海兄弟”你若不是都尉的小舅子,闖了這麼多禍,早被打殘廢啦,還能這般神氣?”“哼,沒他庇護,我照樣活得好好的!”熊四海哼道。
趙勝利搖頭道:,那不盡然,你瞧和尚”如此武功好還這般低調,一點兒不張揚,你遇上這麼一個好早被收拾了,”
熊四海笑道:”大和尚這般人物,咱們骁騎營也就一個,滿天下都是,哪還有咱們的活路!”“哈哈,這倒不假!”趙勝利大笑起來”李慕禅搖頭笑笑。
“趙頭兒,咱們要做什麼?”李暮禅問。
趙勝利漫不經心的道:“也沒什麼,打打前戰,看前面有沒有埋伏,簡單得很!””呵呵,這裡可是天龍城與騰龍城之間,哪有什麼埋伏?不過是都尉給咱們的優差罷了!”
他們在前面巡視,比在隊伍中自由得多”也不必管太多,确實是優差,像走出遊踏青一般。
李慕禅點點頭,确實,龍騰城号稱第一門護,而天龍城與龍騰城僅有百裡院,兩座城之間,不可能有敵隊。
幾人說說笑笑,馬兒撇蹄小跑,輕巧無比,走過十幾裡,他們就會開始往回走,沿途擴展一下範圍“搜索有沒有異樣。
雖然知道不會有埋伏,但該做的還是要做,這是軍人的規矩,不能因為想當然而偷懶,甯肯多付出”多小心。
衆人很快到了隊伍前,最前頭的隊伍乃飛騎營,看到八人,個個神色不善,恨不得吃了他們。
趙鵬小示而不見,直接撥騎來到一個中年騎士前,報告了前面的情況,沒有埋伏,可以放心行軍,然後打馬離開,李暮禅他們跟上。
随後,他們又前行十裡”這一次不必全回去,趙勝利派李寶路回去,李慕禅想了想”跟李寶路一起。
兩人回到前隊,跟飛騎營的一個校尉說一聲,然後接着返回。
返回的路上,李寶路道:“和尚,你不必陪我的,沒什麼事的,”
李慕禅搖搖頭,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圍。
李寶路見他心不在焉,忙道:”和尚”怎麼啦?”
李慕禅道:“小心一點兒,應該有危險,”
李寶路笑起來:“咱們都看過的,沒什麼人嘛,,,”和尚,你就甭大驚小怪啦,除非有數騎兵,否則,沒人敢擋惹咱們的!”
李慕禅深深看他一眼:“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為妙!”
李寶路被李慕禅看得有些毛,點點頭,摸摸弓箭,又摸摸馬鞍旁的長槍,随時能取用。
兩人放緩了馬,沿着寬闊的官道,騰龍城與天龍城之間的官道格外寬,可容十匹馬并辔而行,這在别的地方”絕難看到。
李慕禅慢慢閉上眼睛,心神上升到虛空,俯視方圓三十丈,百米之内的一切動靜皆在他眼中清晰呈現。
他眉頭一動,輕輕打了一個手勢,李寶路忙拿起弓箭,渾身緊繃起來,雙眼銳利,左右顧盼,與平常的傻乎乎模樣截然不同。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