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生,徐靜瑩,鐘碧軒,梅若蘭與革墓禅,一行五人心主附,“梅府’出了金陽城,一路往西。
趙金生神采飛揚,顧盼生威。
他若不說話,看着英姿勃,神采熠熠,像是一個英武少俠。
但一說話,卻是露出餡,婆婆媽媽,羅啰嗦嗦,委實沒有幹淨利落,雷厲風行的英雄氣概。
缺了英雄氣概’有一幅英雄的皮囊,李慕禅常常暗自歎息,覺得可惜了,可惜了,趙師兄若能改了這羅嗦的毛病,定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
徐靜瑩素來淡漠,一路上說話甚少,李慕禅以他心通感應,也沒什麼波動,與練了妙蓮經差不多。
李慕禅從鐘碧軒嘴裡打聽出’徐靜瑩練的是素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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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神功’素玉功,妙蓮經,乃滄海劍派的三大心法,名謂三峰并立’其中,妙蓮經居中,一脈單傳。
妙蓮經入門如登天,一旦入門,則遽然而成,即身成就,威力無窮’遠勝另外兩門心法。
素玉功與滄海神功,入門易,成就難’威力也無窮,卻遜了妙蓮經一籌。
但兩門心法的傳人鼎盛,人多力量大。
竹眉師太身為大師姐,修煉的是滄海神功,竹照師太排第二,修妙蓮經’李竹月行三,修的是素玉功。
李慕禅見識過師姐溫吟月的妙蓮經,變化莫測”防不勝防,能完全控制心緒,稱得上佛門奇功,他佩服得很。
滄海神功’他雖沒見識過,卻見識了梅若蘭的滄海訣,滄海訣乃滄海神功的基礎心法’已然奧妙非常。
故他雖沒見過素玉功,卻絲毫不敢小觑。
五人沿着官道疾行,施展輕功,鐘碧軒與梅若蘭并肩齊軀,兩人滄海神功同一層次,施展的踏浪吟度也差不多。
李慕禅也與梅若蘭齊行,他可以更快,卻沒有上前。
前面,趙金生與徐靜瑩并行’一言不,衣袂飄飄,看着似一對璧人。
李慕禅見鐘碧軒不時瞥一眼前面,神思不屬,心下微笑,明白她的心思,卻是矚意趙金生。
他頗為意外,沒想到鐘碧軒竟喜歡趙金生。
李慕禅笑道:“‘趙師兄,徐師姐,我有一個主意,咱們切磋着武功,一邊趕路如何?,’
趙金生扭頭望來,笑道:‘,怎麼個主意?’’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我也練了幾套劍法,雖比不上派中劍法,自認也不差,咱們切磋一下如何?,’
趙金生笑道:“你真要跟我切磋劍法?,’
李慕禅笑着點頭:“還望師兄不吝指點!,’
趙金生是個熱心人,笑道:“好啊,那咱們就一邊走一邊打,我也想見識一下湛然師弟你的劍法。’’
李慕禅拔出黑黝黝的鐵劍’端放兇前’劍指趙金生:“師兄,請————!’’
趙金生也拔劍出鞘,笑吟吟的道:“好’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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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趙金生的模樣,李慕禅知道,他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由笑了一下’縱使再謙虛的人,總也有驕傲的。
趙金生心忖,若論輕功,自己不如湛然師弟,但若論劍法,自己足以跻身頂尖高手之列,湛然師弟怕是不成。
李慕禅身形蓦快,倏一下沖到趙金生身前,長劍平刺,平實簡樸。
趙金生出劍格擋,想探一下虛實。
‘,叮……’’火星之中傳來一聲脆響,缭繞不絕。
兩人腳下一滞,随即接着奔行,劍勢陡的加快,越來越快,劍光霍霍’占滿兩人周圍空間。
‘,叮叮叮……,’一聲聲脆響連綿不絕,如玉珠滾玉盤。
一時之間,兩人快攻對快攻,難分高下。
‘,沒想到,這小和尚的劍法也不賴嘛!’’鐘碧軒打量着,扭頭對梅若蘭笑道。
梅若蘭點頭:“湛然當初學的就是劍法,不過,我府上劍法尋常,實是耽擱了他。’’
鐘碧軒點點腦袋:‘,嗯,這個小和尚若一開始就進咱們派裡’說不定呀,現在跟二師兄差不多啦!’’
梅若蘭笑笑:‘,比不上大師兄?,’
‘,大師兄?”鐘碧軒訝然,随即搖頭不已:‘,當然是比不過的,大師兄多厲害呀!,’
‘,鐘師姐,咱們派中諸師姐師兄,武功最強的是誰?,’梅若蘭問。
她一直忙着修煉滄海神功,對派中的事情也不大的清楚,一直想抓住機會打聽清楚。
“當然是大師姐啦。’’鐘碧軒道。
梅若蘭訝然:“‘不是大師兄嗎?,’
“咯咯,大師兄一——?,’鐘碧軒笑起來’搖頭道:“‘大師兄比大師姐差得遠呐,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據說,大師姐的武功僅次于掌門師叔,比師父還強上一籌呢!,’
梅若蘭黛眉輕挑,滿臉訝然。
鐘碧軒輕笑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誰讓大師姐練的是妙蓮經呢,……妙蓮經可是無上神功,不像咱們一樣,要一點一點的慢慢練,靠死功夫,妙蓮經可以成的。’’
梅若蘭問:‘,咱們的滄海神功可能比得過妙蓮經?,’
“比不過的。’’鐘碧軒搖搖頭,道:‘,除非,能練到第九層,否則甭想勝過妙蓮經,咱們滄海劍派,掌門都是妙蓮經一脈的。,’
‘,原來如此’……那大師姐是下一任掌門喽?,’梅若蘭道。
鐘碧軒點頭:‘,那是自然。’’
兩人說話,徐靜瑩在一旁靜靜聽着,一邊打量着李慕禅與趙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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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與趙金生打得不亦樂乎,‘“叮叮叮叮……,’脆鳴聲不絕于耳,兩人劍光閃爍’綿綿不絕。
李慕禅劍法一套一套的換,先是乾坤劍法,後是鎮嶽八劍,再後來’則是天樞劍法’天譏劍法’天蛻劍法。
每套劍法各具威力”在趙金生面前卻黯然失色。
趙金生隻施展一套劍法,不變應萬變。
他出招從容不迫,舒展大方,看着緩慢悠閑,實際卻極快,聽其密密綿綿的脆響即知。
趙金生心存仁厚,隻是點到為止,若是真正交手,十來招左右’李慕禅就已經中劍’趙金生刺中之際’劍尖一點即收勢。
李慕禅凝神思索,他一心三用,一邊出劍,一邊思索,改進自己的
,當傍晚時分一到了一座小鎮時,劍法巳然精講不少n剛有——
暮色籠罩四野’四人來到小鎮前,李慕禅收倒,合什道:‘,多謝趙師兄成全!“
‘,湛然師弟果然悟性驚人’佩服!’’趙金生笑道”也收了劍。
三女笑了笑’佩服趙金生的風度,他故意給李慕禅喂招,這樣的指點,無異于傳授弟子。
李慕禅是外門弟子,雖被掌門收入門下,但入門武功,還是由嫡傳弟子傳投,也差不多是弟子了。
五人在小鎮上歇了一晚,在客棧中,李慕禅又跟徐靜瑩,鐘碧軒切磋。
李慕禅如此為之,一者是提升自己的劍法’再者,也是想了解一下三人的武功,做到心中有數。
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智珠在握。
不過,五人中他地位最低’說話不算。
第二天清晨,他們沿着官道疾行,然後一拐,進了一條小路’是抄的近路,乃一座高山。
對尋常人來說,山太高,路難行,視之畏途,加之進了河西地界,大寇如雲,走小路是極不妥的。
對五人而言,卻絲毫不懼。
拐到小路前,李慕禅勸了趙金生一回,莫要走小路,河西的大寇不容小視,避之為妙’還是走大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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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惹來了趙金生,徐靜瑩,鐘碧軒的異樣眼神。
鐘碧軒輕哼道:“湛然師弟呀,看你不是個膽小的,為什麼怕他們呀’一群毛賊,能厲害到哪裡去?,’
李慕禅笑道:“鐘師姐,河西的毛賊個個都是好手!”河西綠林競争慘烈,沒有兩把刷子,根本站不住腳!,’
‘,賊就是賊’若當真厲害,也不會當賊啦!,’鐘碧軒擺擺小手,滿臉的不以為然。
若非這兩日’兩人關系改善,她早就罵李慕禅是膽小鬼了。
徐靜瑩看了看他,搖搖頭,沒說話。
從下山,徐靜瑩跟李慕禅說的話,加到一起,不過十來句而已。
趙金生道:‘,湛然師弟,雖然小心一些無可厚非,不過,從這條路走’咱們可省一天功夫。’,
李慕禅城懇的道:“趙師兄,三思而行!”咱們這一次去赫連世家,最好隐密一些,别大張旗鼓。’,
趙金生笑笑:“‘不要緊的,遇上賊寇,咱們用輕功躲過去就是。’,
‘,趙師兄’遇上了,順手收拾了多好’還用躲他們?!“鐘碧軒撇撇小嘴,不屑的橫李慕禅一眼。
李慕禅歎了口氣,無奈搖頭’知道多說無益,自己人微言輕,歸根結底還是地位太低,即使立了威也沒什麼大用。
梅若蘭道:“‘趙師兄,晚一天也無妨,……上次咱們來河西,遇上一幫賊寇,确實兇悍非常。,’
‘,若蘭師妹,你也忒小心啦!,’鐘碧軒哼道。
趙金生想了想,道:‘,還是從小路走吧’晚一天回去,師父師伯們就擔心一天,……走吧!,’
鐘碧軒歡呼一聲:“趙師兄英明!”
說罷,猶自橫了李慕禅一眼,撇撇小嘴,表示藐視。
李慕禅搖頭笑了笑,不再多說話。
徐靜瑩看了一眼李慕禅,眼波閃了閃’若有所思。
一行人終于還走進了小路,眼前是一座巍巍高山,直入雲端’霧氣氤氲,紫煙缭繞。
他們走到半山腰時,忽然一愣,忙側耳傾聽,一聲聲慘叫傳來,隐隐約約,随風飄到他們耳中。
‘,不好,快走!,’趙金生臉色一變,化為一抹輕煙,沿着小徑疾行’轉眼間消失在衆人視野中。
鐘碧軒瞪大明眸,轉頭看身邊,卻已經沒有了李慕禅影子。
徐靜瑩蹙眉道:‘,咱們去看看吧。,’
“好,快走快走!,’鐘碧軒忙道,搖搖頭:‘,小和尚反應倒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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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生來到事之地時,看到眼前的情景,雙眼頓時大睜,咬着牙。
眼前一幕極慘,兩輛馬車旁散落着十幾具屍,有老人,有小孩,還有婦女,死狀極慘,皆是枭而亡。
鮮皿四流,腥氣沖天,不遠處的樹林傳來一陣陣烏鴉叫。
那片樹林前的草地上,‘,叮叮叮叮”響個不停,劍光閃爍,映亮了四周,卻是五十幾個人圍攻李慕禅。
李慕禅身在五十幾個人包圍中,從容自若,揮灑自如。
他雙手各持一劍,一黑劍一青鋒劍,兩劍形成一道圓光罩,将自己完全罩住,渾然若一,密不透風。
無論五十幾個人攻得多猛,李慕禅隻抱元守禦,潑水不進。
趙金生掃視完畢,怒喝一聲:‘,湛然師弟,我來也!,’
他仰長一聲長嘯,沖入了人群中。
劍光如電,奔騰如雷,每一劍下去,必有人受傷,劍無空走。
無人是趙金生一合之敵,這些人受了傷,倒下後不能再動手,卻沒有性命之危,仿佛是他手下留情。
李慕禅揚聲道:“趙師兄,這些禍害何必留着,殺光了就是”’
趙金生搖頭,咬着牙,雷轟電掣的劍光中,他緩緩說道:‘,殺了他們’豈不是太痛快了?,’
李慕禅搖頭歎息,不再多說,劍法蓦的一變,頓時光罩化為了兩團銀芒,如兩輪滿月降下,落入人群。
凡是沾上銀光之人’多是飛了出去,施展禦箭訣,将龐大的内力加持在劍上,但凡碰上他的劍,浩蕩内力洶湧而出,如河破堤,純粹是以力欺人。
内力深厚者,或可擋住,内力弱于他者,必無幸理,比趙金生傷人更快一些。
當五十幾個人反應過來時’已經都倒下。
趙金生沖他點點頭,冠玉般的臉陰沉着:‘,湛然師弟,多虧了你!,’
李慕禅搖搖頭’歎道:‘,憑我一個人,想要全殲很難,全憑請趙師兄出手。,’
這一會兒功夫,徐靜瑩三女過來了。
趙金生走到一個中年漢子跟前,劍尖抵他喉嚨:‘,你們是什麼人?,’
中年漢子哂笑一聲,狂過頭去。
“呃!’’他悶響一聲,右胳膊已經離體。
趙金生劍尖指着他左肩,淡淡問:“什麼人?,’
“呸!”中年漢子臉龐肌肉扭曲,猙獰吓人,如厲鬼般瞪着趙金生。
趙金生輕輕一劃,他左肩離體,兩肩噴皿,眨眼功夫把地面打濕,腥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