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不在乎這些,隻要有得吃就好,他拖着腿進了店裡一屁股坐了下來,現在他已累得不想動彈了。()
店堂很寬敞,桌椅也很幹淨,但就是整個店堂裡沒什麼人,看着很是冷清,蘇三掃了一眼四周,眉頭微微簇了起來。
王侍衛剛點了兩個菜,忽然捂着肚子站起身來,和徐子桢告了個罪後急匆匆往後邊跑去,徐子桢嗤笑道:“我說怎麼急着找店,原來他自個兒想撇條。”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接着十幾人從後邊出現,每人手裡拎着個大大的水桶,徐子桢雖然累極,但反應還是很快,伸手将蘇三扯到了身後,一腳将身前桌子踢得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桌子摔得四分五裂,徐子桢還沒來得及拔刀站起,就見那些人齊齊提桶潑了過來,瞬間将徐子桢和蘇三潑得渾身濕透。
徐子桢不顧眼睛睜不開,慌忙拉着蘇三往後急退幾步,一抹臉,發現潑來的隻是清水,這才松了口氣。
“哈哈哈!久聞徐戰神身懷唐刀火铳兩大利器,不過看來你那火铳是點不起火了吧?”
一個得意的笑聲從堂後傳來,接着剛離開的王侍衛又重回了進來,而那些拿桶的已全都将桶扔下,換上了一把黑沉沉的強弩,弩箭的箭頭閃着寒光,穩穩地指着徐子桢和他身邊的蘇三。
徐子桢心裡一沉,暗罵自己還是大意了,這架勢擺明了早有準備,可笑自己還一心想着趙佶會給他什麼好東西。
不過輸人不輸陣,徐子桢從不會讓對手太得意,他瞥了一眼王侍衛,渾若無事地脫下衣衫絞了把水,問道:“排場這麼大,至于麼?不過哥們兒你膽子不小,敢造假聖旨糊弄我,也不怕掉腦袋。”
王侍衛道:“聖旨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若是不去面聖,便是你忤逆聖意,掉腦袋的隻怕是你。”
徐子桢點點頭:“想得挺周到,不錯不錯,隻要我活不到見聖上,他自然不會管我是不是活着,隻知道我沒遵旨……看來今兒我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放我了是吧?”
王侍衛道:“徐戰神果然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廢話了,乖乖束手就擒随我走吧。”
蘇三不顧渾身濕漉漉,手攥熟銅棍跨前一步擋在徐子桢身前,喝道:“誰敢?!想抓他先把姑奶奶弄死!”
王侍衛一聲冷笑:“如你所願。”話音未落手已擡起。
徐子桢猛的将蘇三拉到身後,瞪眼怒喝道:“她要傷一根毫毛你們就别想從我嘴裡問出一個字來!”
王侍衛的手僵在了半空,片刻後才笑道:“傷不傷她也要看你合不合作。”
徐子桢把刀随手一扔,嗤笑道:“就知道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欺就欺吧,趕緊的。”
王侍衛眼看大功将成,也顧不得徐子桢的話裡帶刺了,強按着激動讓人過去将徐子桢綁了,在綁成之前那些強弩依舊指着他,如臨大敵,直到徐子桢被捆得再也無法動彈,連蘇三也被綁了起來,他們這才歡呼出聲。
徐子桢早在蘇州時就曾因殺了王黼的外甥沈宗維而被通緝追捕,可到頭來卻被他在天羅地網下逃脫,并且數日後在夔州城内出了樁皿案,城内富商黃員外橫屍家中,另有多名家丁同樣身首異處,而殺人者竟又是徐子桢,并且還在牆上公然留字。
這是對王法的挑釁,公仇家恨并起,王黼立刻又派人追查徐子桢下落,可是當他再出現時卻已經到了西北蘭州,還成了赫赫有名的戰神,隻是當徐秉哲領欽命前去抓捕時竟然又被他逃脫,堂堂少宰,國之右相,抓捕一個白身草民而已,竟然多次失利,這讓王黼氣得暴跳如雷。
等他再聽到徐子桢消息時,徐子桢卻居然大搖大擺回了汴京,隻是王黼怎麼都沒想到,這時候的徐子桢竟然有個神秘的身份,說是什麼大金國少王爺密使,而且連開封府尹徐秉哲都言之鑿鑿地說那是真的。
王黼是堅定的親金派,這麼一來他自然投鼠忌器不敢再動,于是放任了徐子桢又逍遙了好一段時間,隻是前幾天他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那是大金國右路元帥完顔宗望的親筆,信中說了什麼旁人無從得知,但是在王黼看完信後卻立即給心腹下了一條密令,那就是――抓捕徐子桢。
王侍衛臉上帶着獰笑,提着一個布袋走了過來:“徐戰神既然累了,不如先歇息片刻,到了地方我再叫你便是。”接着不由分說将布袋套上徐子桢的頭。
徐子桢想掙紮也掙紮不了,眼前一黑已被套了個結實,他剛開口要罵娘,卻覺得後腦一記巨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三又驚又怒,她很想用力掙紮綁縛然後救出徐子桢,可是剛有動作就強忍了下來,現在不能惹惱這些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乖乖認命,争取和徐子桢關在一起,然後一旦有機會能脫身時再說。
王侍衛看了蘇三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間蘇三也被蒙了頭,和徐子桢一起擡出了這家小酒肆。
……
不知過了多久,徐子桢才從昏迷中悠悠醒轉,在恢複神智的那一刻他隻覺得後腦處劇痛難忍,他的雙手被反綁着,摸不到痛處,但他能感覺到從後腦到後頸有一片微潮,明顯是出皿了。
媽的,有種别讓老子脫身!
徐子桢暗罵了一聲,然後細細辨别現在所處的環境,耳邊傳來陣陣車馬辚辚聲,身子也在微微搖晃着,看樣子自己是在一輛車上,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鼻端好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嗯?這是……
徐子桢低聲輕喚:“小蘇三,是你麼?”
耳邊立即傳來蘇三焦急的聲音:“是我是我,你醒了?沒事吧?”
徐子桢還沒答話,卻發現車停了下來,接着車廂被打開,有人進來将他擡了出去,徐子桢頓時住了嘴,凝神聽着四周的聲音,希望聽出些蛛絲馬迹來。
擡他的人似乎進了一座宅子,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忽然又停了下來,耳邊響起王侍衛的聲音:“啟禀相爺,徐子桢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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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色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