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生就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最最實際的是洞房花燭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每個人都會經曆這個奇妙而又幸福的時刻,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即使流落他鄉,也是春心莫共花争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住在紫禁城中的皇帝,既不需要金榜題名,也不會流落異鄉,皇帝貴為九五之尊,擁有數不清的女人在深宮大院内服侍着他,所以,很多人認為皇帝不會對這些女人有真愛,是情感發洩,是為皇家延續着皇族皿脈的工具。
然而,明成祖朱棣偏愛自己的嫡妻徐皇後也是人人共知的,她是明成祖是一生最愛的妻子,徐皇後去世時年僅四十六歲。朱棣十分悲痛,一直未有再立皇後的打算。見到“琴聖”陳鳳嬌才産生重新立後的念頭,也很快被陳鳳嬌的固執被打消。
今天,“鳳鳴宮”到處張燈結彩。連紫禁城各主要宮殿,也都備足了鞭炮、紅色燙金雙喜字兒大蠟燭,禦路上都鋪了紅氈子。首先王公大臣站在太和殿丹陛上和太和殿庭院中。靜鞭三響,在鼓樂聲中,王公大臣向皇上行“三跪九叩”禮,“萬歲”之聲,地動山搖。禮畢,樂止,禮部尚書奉金冊、金寶,宣讀冊文、寶文;然後,把節、冊、寶授予迎親使者“雛鳳”吳莺岚。
明成祖朱棣則移駕在“鳳鳴宮”等候,這是給足了新貴妃娘娘面子。
“琴聖”陳鳳嬌在權宜妃的寝宮裡,由“雛鳳”吳莺岚陪着陳鳳嬌進入寶辇,一路由近衛軍警衛,來到“鳳鳴宮”。天子等候在殿前,百官陪立在兩邊,嫔妃們面北而立。貴妃下辇,先是鼓樂齊鳴,百官祝賀。身穿龍袍的明成祖朱棣紅光滿面,目不轉睛地看着陳鳳嬌,面露微笑,喜氣洋洋。
禮官宣讀冊文畢,貴妃娘娘行三跪三拜禮,再由女官引領到皇帝面前謝恩。陳鳳嬌拜伏在地久無聲響,“琴聖”此刻還在朦朦胧胧之中,冊封貴妃的場面太隆重,皇上金色的龍袍,晃的她昏昏沉沉,文武百官杜口吞聲的表情,老臣們隐忍不言的态度,讓她心裡恨不舒服,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典禮舉辦的越是隆重,她覺得腳上拴的繩套越緊,想着自己今後能不能再走出紫禁城,恢複自由自在的日子,心亂如麻。
直到女官附在她耳邊教之,她才清醒過來,對着明成祖朱棣輕聲說:“臣妾陳鳳嬌敬祝皇帝萬歲,萬萬歲。”
陳鳳嬌幽韻的聲音,如微風吹振的箫聲,似嬌莺最初的啭鳴,飄入朱棣的耳朵,連他都為之動容。身邊的吳莺岚知道陳鳳嬌内心之苦,卻無法安慰。貴妃娘娘起身後,由太尉授貴妃寶绶,中常侍太仆跪下接受後,再轉授女官,由女官給娘娘佩帶。陳鳳嬌又行跪拜禮,口稱:“臣妾謝恩。”冊封典禮才算完畢。
接下來群臣皆就位行禮後退朝,貴妃娘娘乘軟轎進入“鳳鳴宮”。
“琴聖”陳鳳嬌被“雛鳳”吳莺岚與宮女們包圍着金融洞房,吳莺岚現在則完全是臨時充當宮中女官“尚宮”的角色,引貴妃娘娘入幄,脫服。頭上蓋着頭巾的陳鳳嬌機械地被宮女們擺布着,隻能看到紫檀雕龍鳳喜床上鋪着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床上用品有明黃緞和朱紅彩緞的喜被、喜枕,其圖案優美,繡工精細,富貴無比。
“琴聖”緊緊抓着吳莺岚的手不肯放,吳莺岚知道她内心緊張,陳鳳嬌不是處子,早與“詩聖”殷華磊兒女情長,雙宿雙飛,明成祖朱棣也知道,并無責怪之意。陳鳳嬌怕的是自己與朱棣毫無感情,接下來要經曆的坦誠相見,床第之歡,她能不能接受,又如何去面對。
吳莺岚在她耳邊輕聲說:“姐姐,洞房花燭,你不是沒經曆過,把皇上想象成你的心上人,忍一忍就過去了,難道逢場作戲你不會嗎。”
陳鳳嬌輕輕掐了她一下回答說:“姐姐現在與娼妓有什麼兩樣,真的是蒼蒼白發對紅妝,千裡佳期一夕休了。”
吳莺岚說:“那我就送你一句詩詞,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陳鳳嬌緊握她的手一下子就松開了,真誠地回答說:“謝謝你,我的好妹妹。”
門口傳來一聲呼喊:“天子駕到。”
明成祖朱棣身穿龍袍吉服喜氣洋洋的走進來,看着洞房門前吊着一盞雙喜字大宮燈與鎏金色的大紅門上有粘金瀝粉的雙喜字,滿意的點點頭。有點迫不及待的揭去陳鳳嬌頭上蓋巾後,坐到龍鳳喜床上對“雛鳳”吳莺岚說:“朕今天高興,就不必拘泥與那些禮節了,你也辛苦了,都退下吧。”
吳莺岚笑着說:“民女恭賀皇上大喜,其他禮節可以免除,但這‘合卺禮’卻萬萬不能少,皇上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詩嗎,杯交玉液飛鹦鹉,樂奏瑤池舞鳳凰。”
朱棣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還是吳愛卿會說話,杯交玉液飛鹦鹉,樂奏瑤池舞鳳凰。好好,朕就與愛妃喝了這杯合卺酒,接下來該是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了。”
陳鳳嬌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也許是新婚之喜,也許是明成祖朱棣早已經厭煩了無休無止的公文,也許是陳鳳嬌曲意迎奉,橫陳的玉體散發出的蘭蕙之香迷的明成祖神魂颠倒,一連三天,皇帝都沒有離開過“鳳鳴宮”,這在衆臣子看起來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朝廷上一旦失去明成祖的身影,衆臣子反到不适應了,公文事務也都停滞下來,以往的奏折都是朱棣親自批的,連曆史上對他的評價都很高,認為明成祖文武全才,寬嚴并濟,知人善任,讒間不行,用兵應變,機智神勇。郡縣有遇到災害的,就免租赈災,榮受直言,保全功臣。外國受封之國多達三十餘個,國勢極盛。在他統治期間明朝經濟繁榮、國力強盛,文治武功都有了很大提升,史稱永樂盛世。
有人去請大太監劉景,勸說皇帝不要過于貪戀女色,畢竟國事為重。劉景微微一笑回答說:“老臣已經是日落西山,氣息奄奄了,但也知道當今皇上雄才大略,機智神勇。這不才三天嗎,三天不上朝你們就慌了。想當年楚莊王三年不理政事,整天在皇宮裡尋歡作樂,最後還不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你們放心,皇上早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再說皇上與陳貴妃情投意合,貪圖床地之戀也情有可原,都會回去吧,老臣已經不過問朝廷之事了。”
見劉景不慌不忙的樣子,衆大臣才平靜下來。
其實明成祖朱棣在“鳳鳴宮”與陳鳳嬌朝夕相處,也是真的舍不得離開這個溫柔之鄉,曆史上那朝那代皇帝不好色,本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粉黛六宮,佳麗三千,佳麗如雲,仍不能滿足他們。
朱棣也一樣,後宮妃子美人無數,他卻偏偏對陳鳳嬌情有獨鐘,在“琴聖”的身上有着她自己的人生觀與價值觀,朱棣喜歡陳鳳嬌,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徐皇後的影子,那個有着獨特的氣場和王者風範的皇後,用高傲的姿态去面對所有的男人,被皇上寵愛并不是她幸福的全部,自己創造的幸福對于她來說比别人給予的更有喜悅和安全感。
朱棣對徐氏的敬重憐愛是發自内心的,他認為勇敢的女人,永遠比懦弱的女人更加智慧與美麗,“琴聖”陳鳳嬌正好具備了這種品質,加上她無與倫比的美貌,在朱棣看來是幾近完美了。
俗話說人非草木,豈能無情,三天來與明成祖朝夕相處,卿卿我我的日子裡,皇上對自己的尊重與愛戀是發自内心的,作為一個指點江山,一統天下帝王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濃濃的人情味,坦誠相待時,他的眸子裡充滿了深情,他的話不多,一個默默的凝眸,表達出了深愛無言,真愛無聲的意境,在“琴聖”内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抵觸的情緒開始慢慢融化,讓陳鳳嬌意亂情迷,迷茫與無奈,
自己真的就快失去自我了嗎,皇宮深院真的會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嗎,皇上會愛自己一輩子嗎,榮華富貴對自己真的這麼重要嗎,陳鳳嬌無法回答。
三天來,明成祖朱棣也沒有讓“雛鳳”吳莺岚離開“鳳鳴宮”一步,皇帝要求她繼續充當尚宮,和宮女們一樣伺候在左右。吳莺岚答應下來,每每皇上疲憊倒頭大睡時,陳鳳嬌會悄悄走出來與她說話,把自己矛盾的心情吐露出來。吳莺岚默默地聽着,微微地笑着,逼急了還是那句話:“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陳鳳嬌就會冷靜下來,靜靜思考着,眼前會時不時閃現出“詩聖”殷華磊的身影,慚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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