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位于河南省登封市嵩山五乳峰下,由于其座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的茂密叢林之中,故名“少林寺”。元代初,世祖命福裕和尚住持少林,并統領嵩嶽一帶所有寺院。福裕和尚住持少林期間,創建了鐘樓、鼓樓,增修廊庑庫廚,僧徒雲集至此演武禮佛,後來福裕被元帝追封為晉國公。
嵩山少林寺四面環山,遠遠望去是一片紅色的廟宇,雄偉壯觀。
岑威湧領着兒子一路風塵仆仆,越臨近少林寺他越是激動,畢竟自己在這裡生活了整整十年,從一個少年郎變成一個威風凜凜的武士,少林棍術學的是爐火純青,得到師傅的誇獎。稱他為自己最好的徒弟。要不是要照顧家裡,岑威湧現在應該是少林寺的武僧了。
這裡的每一條小路,每一塊石頭他都熟悉,他對兒子說:“風寒,這條小河我和你肖伯伯提過水,兩隻大大的水桶,你得自己提上來,開始一步一喘息,後來就健步如飛,兩條臂膀還得伸直,水不能夠撒出來。這個苦一般人是吃不了的。
路過一片森林,岑威湧對兒子說:“我們在這裡晨練,不管多冷多熱,師傅一喊就得起來,想偷懶,門都沒有,師傅的棍子就抽上來了,你還不能哭,那樣會被别人看不起的。小子喲,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得做好準備。”
岑風寒微微一笑,根本沒有當一回事情。
又路過一片果林,岑威湧笑起來:“小子,這是一片山桃林,每年桃子成熟時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刻,有時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去摘桃子,師傅知道後就躲在牆前候着。來一個抓一個,回去關禁閉,睡在扁擔上。那時真的是記吃不記打。出來後繼續上山偷桃吃。弄得師傅最後也沒辦法了。”
少林寺就在眼前了,岑威湧感慨萬分。眼睛都濕潤起來,來到門口,有少林和尚迎出來問道:“施主從哪裡來,是送孩子來習武的馬?”
岑威湧點點頭。
和尚雙手合十說:“施主來晚了,招收俗家弟子的名額已滿,你明年在來試試吧。”
岑威湧回答說:“你是新來的,不認識我,我叫岑威湧。原來就是這裡的俗家弟子,惠圓大師是我的師傅,他現在可好?”
和尚眼睛一亮說:“我聽說過,前輩是惠圓大師的高徒,大師身體很好,你先等一下,我去通知大師。”
“那就謝謝了。”
不一會,一個身材魁梧,有五十多歲的僧人急匆匆走出來,兩人碰面。岑威湧激動的喊一聲:“大師,弟子來看你來了。”說完就要跪下。
僧人連忙把他扶起來說:“是威湧呀,我差點沒認出來。好好好。十幾年沒見,你已經是人到中年了,師傅也老了,日落西山,氣息奄奄了。”
惠圓,少林寺著名的武僧,以少林棍法名揚天下,他的師傅洪轉、洪紀、廣按、宗想等棍法大師更是威震四方。岑威湧在他手下可沒少吃苦,練武時把師傅恨之入骨。現在回想起來,沒有師傅的言傳身教。哪裡有他的今天呢。
岑威湧拍着兒子的肩膀說:“風寒快跪下,這是老爹的師傅。你的師宗了。”
岑風寒連忙跪下磕頭。
惠圓看着岑風寒說:“這是你兒子,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他叫岑風寒,整六歲。”
“好好好,你六歲上山習武,十六歲下山,十年苦練,深得少林棍法的精髓,今天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喲,想讓孩子在少林寺當一個俗家弟子是不是,可惜來的晚了點。”
岑威湧連忙說:“還請師傅成全,讓風寒試一試,行的話你就留下他,不行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不給你添麻煩。”
惠圓沉思片刻說:“這樣吧,我現在已經不教武功了,不過有一個人正擔任武僧院的棍術師傅,你認識,是你的老對頭,敢試一試嗎?”
岑威湧心裡面咯噔一下子,老對頭,不會是周智安吧,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個周智安和自己一起上的山,富家人子弟,那時比他們都大,從小身體虛弱,家裡為了讓他能夠強身壯體送上少林寺,方丈開始不答應,認為他不是習武的料,家裡反複請求,并拿出銀子裝修鐘樓和鼓樓,方丈才勉強同意了,說如果真的不行馬上送回去。周智安也算争氣,咬牙硬是挺下來。
周智安與岑威湧不對付,岑威湧身體好,壯的像頭牛,第一天安排床鋪,周智安先來到,自然要占一個好地方,睡鋪的當中。岑威湧不服氣,把他的鋪蓋丢到最裡面,自己占上了,最裡面是馬桶,有味,誰也不願意睡。周智安也不是好惹的,抓起岑威湧的鋪蓋就要丢回去,岑威湧上去一推,周智安收不住腳,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兩人打成一團,吃虧的當然是周智安,被打的鼻青臉腫。
惠圓師傅來一問,兩個人各打五十大闆,關禁閉,周智安不服氣,惠圓就說:“不服氣就繼續打,進了少林寺,就是來學打架的,你打不過他說明你窩囊,什麼時候打得過他了,重新把你的地方奪過來,才算你有本領。”
好嘛,這是師傅給他們上的最生動的一課,弱肉強食,沒有道理可講。你想要在這裡出人頭地,靠你的拳頭,能打,你就是老大,不能,等着挨欺負,你還不能哭,更不能告狀。惠圓師傅說:“從少林寺武僧院走出去的弟子死都是站着死的,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是背後挨刀的。十三武僧救唐王的故事你們想必都知道,他們不但立下奇功,還活抓了王世充侄兒兵馬大元帥王仁則,沒有一身的武功行麼。受不了馬上給滾下山去,别再這裡丢臉。”
周智安咽下這口氣,從此兩人針鋒相對,十年裡明争暗鬥,岑威湧始終壓他一頭,沒讓他翻過身來。
惠圓大師看着岑威湧笑着說:“真是風水輪流轉呀,周智安從你下山後就繼續留在少林寺裡面苦練武功,你走後第三年家裡遭了大難,被土匪搶劫後又殺了他們全家老少數十口人,屍骨成山皿流成河。周智安奉方丈指令下山複仇,使一條鐵棍打破山門,攻入賊人的山寨,也殺的皿流成河,那次少林寺的武僧幾乎都出動了,手刃賊首,提家人報了皿海深仇,周智安就留在寺裡正式成為出家人。現在擔任武僧院的棍術師傅。”
岑威湧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兒子岑風寒在他手下還有好嗎,猶豫起來,最後問師傅:“大師,我學的師少裡棍法,風寒刀術也不錯,讓他學少林刀法吧。”
沒等惠圓大師回答,岑風寒說話了:“老爹,不就是你以前的老對頭嗎,怕什麼,你經常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還真的看好周師傅了,就跟着他學,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岑威湧愣住了。這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好是壞,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相反,惠圓大師則眯起眼睛久久注視着岑風寒,這個不大的孩子身上有着一種桀骜不馴的性格,這種性格對習武之人是很有利的,能夠激起他永不服輸的精神和堅韌頑強的毅力,少林武功博天下,但想練就一身真的的功夫不那麼簡單,多少孩子過了第一關,半途而廢的也不少,吃不了這個苦。所以說少林武功似蛟龍,全在堅持不懈中。水滴石穿憑毅力,爐火純青百年功。
像岑風寒這樣敢于硬碰硬,即膽大又心細的孩子并不多見,絕對是好料子。但是惠圓大師也在暗暗擔心,好鐵可以練成精鋼,全靠練鋼師傅的巧手,也有練砸的時候,好鐵變成頑鐵,想再調整過來就晚了。人也是一樣的,通過習武不但能健身強體,還會在艱苦中學到責任心、自信心和使命感。同時在無窮毅力中,塑造以智慧、人品、能力、人緣為内涵素質。但是師傅教歪了,讓他心存芥蒂,純為練武而練武,以報仇為自己的最終目标就适得其反了。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嵩山少林寺武僧院出來的武士也有很多敗類,在外面為非作歹,破壞力極大,玷污了少林寺的名聲,這時少林寺就要派出武僧清理門戶,雙方鬥個你死我活,敗類最後服法,少林寺也會有損傷,這種事情幾乎隔幾年都會出現一二次。
可是惠圓大師沒有說破,艱難之中出英才,誰知道呢,也許正應了這麼一句話,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岑威湧也沒法在勸了,也許這就是兒子的命,人得認命。
惠圓大師最後表态說:“威湧,我看這樣吧,先去武僧院見一見周智安,看看他怎麼說,他要是願意收下你兒子最好,不願意的話,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岑威湧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