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胡和魯被關進千戶府的死牢是萬念俱灰,死牢裡面臭氣沖天,老鼠蟲子到處亂爬,監獄裡面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人被鐵鍊緊緊鎖着不能動,蓬頭垢面,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問道:“你是新來的囚犯嗎?”
胡和魯點點頭。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胡和魯怒氣沖天,喊道:“笑什麼笑,先來後來有什麼兩樣,最後還不是引頸一刀,黃泉路上你走我走隻是時間先後而已,你還有什麼可樂的呢。”
那人繼續笑着說:“錫林郭勒大草原最殘酷的馬匪胡和魯也會害怕嗎,你殺人太多,我以為你的神經已經麻木不仁了呢,現在看起來也隻是凡夫俗子一個。”
胡和魯走近仔細看着他,吃驚地說:“你是農奇?西域最有名的大将軍,我聽說你早已經命喪黃泉,怎麼你還活着呢?”
農奇又哈哈大笑起來:“除非天要亡我我抵抗不了,那些混蛋想要我的性命,做夢去吧。”
胡和魯諷刺道:“你現在活着與死了有什麼兩樣呢?結果你指需要一根棍子,分分鐘的事情喲。”
農奇說:“鐵門口有一根镔鐵棍,你拿過來試試,能不能把我殺死。”
胡和魯走過去一看,門口果然躺着一根鐵棍子,碗口粗細,二尺來長,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殺人是夠用了,胡和魯把棍子拿在手裡走回來,農奇繼續笑着說:“來,朝我頭上砸,看能不能把我砸死。”
胡和魯猶豫起來。
農奇冷笑一聲說:“膽小鬼,你挖人心肝當菜吃時的膽量去哪裡了呢?别讓我看不起你。”
胡和魯惱羞成怒,看着他狠狠的說:“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說完舉起镔鐵棍狠狠砸下去,鐵棍打在農奇的腦袋上像是碰上鐵塊一樣被反彈回來。農奇毫發未傷,笑嘻嘻地看着他說:“再來。”
胡和魯驚呆了,随後撲通”跪下拼命磕頭說:“你真是神人也,我敬佩。敬佩。”
農奇說:“用不着行此大禮,我告訴你你死不了,‘槍神’晏雨澤很快會放你出去的,記住了,答應他所有條件,你就可以安然無恙,繼續做你的山寨之主。”
胡和魯将信将疑。
農奇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被關押在千戶府的死牢裡面快三年了,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離開這裡,你是唯一的一個。出去後給我辦一件事情,有你的好處。”
胡和魯點點頭:“我照辦就是了。”
“好,我相信你,等你的事情平定後,去祁連山尋找我的妻子‘魔神’墨清。把我在這裡的消息告訴她。”
“我怎麼才能找到她?”
“你倒祁連山的庫庫諾爾嶺,哪裡有一個寺廟,叫庫達拉神廟,找到一個叫毛臘喇的喇嘛,與他說是‘飛天神将’農奇讓你來的就行了,你過來,把我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帶走。他一看就會相信你了。”
胡和魯走近一看,農奇的脖子上果然戴着一串佛珠,黑色的,沒有亮光,摘下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面有一股氣息正在慢慢滲入自己的手心。很快貫通全身,農奇說:“佛珠有靈,它已經相信了你的誠意,但你也要知道,如果告密。你身體裡面的氣息會瞬間把你融化,成為一灘黑水,死後靈魂永遠不能超脫。”
胡和魯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農奇繼續說:“事情辦成後,魔咒即解,你的功力将增加二成,這就是我給你好處。”
胡和魯才安下心來,跪在農奇身邊發誓說:“‘飛天神将’,我胡和魯如果告密,天打五雷轟,隻要我活着,一定幫你把口信帶到。”
農奇點點頭閉目不語了。
過道裡傳來腳步聲,胡和魯連忙把佛珠收起來,就看見“槍神”晏雨澤和千戶阿勒苑一起走過來。
牢門被打開,晏雨澤走進來看見了捆在地上的農奇問道:“他是什麼人?”
阿勒苑回答說:“一個死囚,不足為奇。”
晏雨澤也就沒有多問,他沒有想到自己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從農奇身上可以挖出很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聞趣事,最後農奇給錦衣衛造成很大的麻煩,那是後話了。
晏雨澤看着胡和魯說:“跟我走吧,我說過會給你留一個全屍的。”
胡和魯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跟着晏雨澤和阿勒苑一起走出死牢,剩下農奇嘴角發出一陣輕蔑的冷笑來。
“刀疤臉”胡和魯答應了晏雨澤的全部條件,晏雨澤把黑袍人全部釋放,條件是讓他們密切注意歐淩天的動向,随時把情報收集上來,馬匪們分頭行動時,“天狼神刀”基地已經得知朝廷派出大軍來到錫林郭勒大草原,五千蒙古鐵騎,來勢不小,志在必得。
歐淩天他們一行人回到“天狼神刀”基地,歐志雄已經等得頭發又白了很多,聽到他們一路上的遭遇,歐志雄感慨萬分,他對歐淩天說:“你們消滅了‘大漠金剛’,又重創蒙古鐵騎,這個梁子是結下了,朝廷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朱棣的報複心極強,一長生死大戰看起來是難以避免了,淩天你要做好充分準備,以防不測。”
歐淩天回答說:“父親,現在沈逸仙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就把這個重任交給逸仙他們去應對吧。”
歐志雄點點頭說:“逸仙這孩子沉着冷靜,遇事不慌,有大将風度,是一個很好的帥才,特别是他手下這些猛将個個英勇異常,‘叉神’黑虎、‘赤面蛟’蔣清瀚、‘鐵膽神槍’呂震和‘蒼狼’孛日帖赤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來必能成大器,寒冰跟着他我就放心了。”
歐淩天說:“逸仙還需要曆練,年輕人不吃一點虧很難真正成才,這也是我為什麼非要和朝廷抗争的原因,大軍壓境,戰馬馳騁,利镟穿骨,刀鋒與刀鋒迸濺出火花,河流被鮮皿染紅。成簇的水草被濃熱的皿液粘在礁石上,那種屍橫遍野,皿流成河的景色才能真的讓一個将士變得成熟起來,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否則的話,他隻是一介勇夫罷了。”
歐志雄看着兒子眼睛發亮:“淩天,你真正悟出了做人的道理,我也放心了,你的那位新夫人‘金槍’林飛蘭我很喜歡,是我們歐家的媳婦,她的性格有點像江雪柳,都是脾氣倔強的女子,女中豪傑,不知道寒冰能不能接受她了。”
其實歐志雄的擔心是多餘的,歐寒冰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媽媽,林飛蘭性格活躍,遇事情喜歡直來直去不會拐彎,也正是歐寒冰喜歡的,提到一路上的艱辛,林飛蘭一直在誇獎沈逸仙,歐惜冰也轉變了态度,特别是沈逸仙采用瞞天過海的戰術剿滅“大漠金剛”,射殺朝日格圖,已經展示出一個帥才的智慧,連歐惜冰都敬佩。
歐寒冰不為心動,對沈逸仙她始終不冷不熱的,沈夢蕊多次來看她提前起她就會把話題岔開,見了沈逸仙也是頭一扭走開,林飛蘭暗暗搖頭,卻沒有辦法為他們撮合。
季康和妻子黃萍成為歐志雄的座上客,看見歐志雄夫妻連忙跪拜,歐志雄把他們扶起來說:“使不得,使不得,你們收留了淩天,就是我的恩人,因為淩天又讓你們受到牽連,抛家舍業來到這裡,我心很不安呀。”
季康回答說:“歐老前輩此話差矣,家産算什麼,在這個動蕩的年代連自己的生命都朝不保夕,再說歐兄是沈雲鶴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雲鶴把他托付給了我,我理當竭盡全力保護他,義不容辭嗎。”
由于都是明白人,歐志雄也不在說什麼,關照歐淩天安排好季康的生活,可是“棋聖”季靖蕊卻非要去見一見歐寒冰,她急于想知道這個歐寒冰究竟長的什麼樣,能讓沈逸仙對她死心塌地。
不過等季靖蕊看見歐寒冰時不由得呆在那裡,喃喃地說:“我的天哪,世界上盡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孩子,天上的仙女也不敢如此吧,無怪沈逸仙舍不得了,看起來我是沒有戲了。”
“你有戲,蔣清瀚還不是人中之龍,他對你也是一片癡心,你怎麼就感覺不到呢。”沈逸仙在她身後說。
季靖蕊臉紅了,狠狠瞪了沈逸仙一眼說:“沒羞,偷聽人家女孩子的私房話,要爛耳朵的。”
沈逸仙摸了摸耳朵說:“那不上很糟糕嗎,沒有了耳朵我的腦袋啟不成了光葫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管家李及來找歐淩天,還是想交權,歐爾淩天想了想說:“你現在叫歐李及,是我們歐家的人,這樣吧,山寨還是由你來管理,我和逸仙準備好好訓練一下家丁,防止朝廷派兵前來圍剿,這很重要,你應該明白的。”
李及才不提交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