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淩天點點頭,沖“赤面蛟”蔣清瀚使了一個眼色,蔣清瀚很聰明,馬上心領神會了。
其實黑虎突然上台比武也出乎他們的預料,尤其是“箫聖”沈逸仙直搖頭,對蔣清瀚說:“糟糕,黑虎不是魯賤的對手,他求勝心切,反被所困,‘青龍’魯賤逢敵先是試探,武功比她差很多的就速戰速決,決不含糊。碰上強硬的對手他不會全力以赴,先消耗對手的體力,尋找機會一招制敵。這個看似粗魯的漢子心細的很喲。”
蔣清瀚最信任的就是沈逸仙,兩人成為生死不渝的朋友。随着擂台戰事的進行,蔣清瀚很快發現沈逸仙說的沒錯,“叉神”黑虎全力以赴,兩柄挾着狂力的兵器撕破空氣,呼嘯着相撞,星火四濺,猛烈的撞聲近在咫尺,灌入耳中竟是攪得衆人耳膜隐隐作痛。
這兩人都力大無窮,但魯賤明顯是在防守,消耗黑虎的體力。相反黑虎求勝心切,不管不顧的憤力厮殺。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以自之短去克敵之長。明知不能為而非為之,等你到強弩之末,對手開始進攻時,危險也就降臨了。
沈逸仙暗暗着急,可他現在不能上去,歐淩天說了,今天是來觀戰的,“華山黑龍”的所有好漢都不準擅自行動,黑虎的魯莽打亂了歐淩天的部署。沈逸仙和蔣清瀚也看着歐淩天,等待他的指示。歐淩天一個眼神過來,兩人才松了一口氣。關鍵時刻還得依靠“赤面蛟”蔣清瀚,他的鋼鞭神出鬼沒。
擂台上的交鋒到了最激烈的時刻,“青龍”魯賤果然發起進攻,狼牙棍如狂瀾怒濤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攻出,每一次出手都是大開大阖。好一個黑虎。将牛頭三股叉舞如漫天梨雨,雖然氣勢上被魯賤所壓制,但招勢上卻依然不落下風。頑強的精神引起台下陣陣叫好聲。連“虎威将軍”常柏威都贊許地對麗绮絲公主說:“好一場勢均力敵的交戰,兩人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如果加入我明軍,前程無量。”
麗绮絲公主搖搖頭回答說:“魯賤要比黑虎兄弟技高一籌,‘華山黑龍’要吃虧。”
果然。“青龍”魯賤突然一刺,拿狼牙棍當成槍來使喚。黑虎側身一閃,牛頭三股叉也猛刺過去,魯賤伸手一抓抓住黑虎的叉杆,狼牙棍就到了黑虎的兇前,黑虎無可奈何。也伸手抓住狼牙棍,但棍上的長刺紮破他的手,皿流出來。
“青龍”魯賤右手突然一松,狼牙棍脫手,尖刺依然紮在黑虎的手上,魯賤飛快拔出“百煉”鋼刀迎面劈來。“叉神”黑虎已經躲不開了,眼看着要被刀劈頭顱,危在旦夕。說着遲那時快,一根鋼鞭飛速掃過來,正好纏在魯賤的“百煉”鋼刀上。魯賤根本沒有設防,鋼刀飛出去,狠狠紮在擂台的木闆上。
“赤面蛟”蔣清瀚身形如疾風一樣來到黑虎身邊。一把扛起他跳下擂台,迅速分開人群,轉眼不見身影。留下“青龍”魯賤呆呆發愣,這個突然出現的武士隻是把他的鋼刀掃落,沒有趁機反擊。魯賤心裡明白,對方是來救人而非殺人。如果他要反手一擊的話,魯賤根本沒有時間阻擋。
大太監劉璟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一幕,也驚的目瞪口呆,直到擂台下群心振奮。不少人喊道:“好一個‘赤面蛟’蔣清瀚,玩的漂亮。玩的漂亮。”他才知道來人時歐淩天五虎将排名第二的“赤面蛟”蔣清瀚,以不可思議的動作虎口救人。真的是如驚雷,似厲閃,令人熱皿沸騰。
歐淩天也松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手心裡都是冷汗。
“青龍”魯賤又赢了一局,等鎮靜下來,他隻覺得雙腿有點發軟,額頭冒出冷汗來。這次比武的勝利沒有讓他興奮起來,相反心有餘悸。因為他首次領教到華山王的厲害,手下人武功高深,深不可測。自己雖然連勝數局,但大太監劉璟曾經提醒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自己微博的力量去對抗整個“華山黑龍”絕非明智之舉。還有“峨眉天宮”的“鐵面俠客”林密還未曾出手。能否戰勝他還是一個未知數。
魯賤第一次産生了動搖,心想自己已經通過這次比武名揚天下,也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該收手時就應該收手。他看着台下,希望再來一個武功高強的對手,即使輸了,也好體體面面的結束武當山之行,加入大太監劉璟的東廠,開始另一種生活。
就在魯賤急切盼望有人上來挑戰時,一個身影跳上擂台,肩上扛着一根烏黑色的棍子,長不到二米,小酒盅粗細。等他在走近一點,魯賤看見此兵器通體散發着悠悠寒光,全身光滑細膩晶瑩通透,與自己手裡的狼牙棍相比都很奇特,連忙問道:“你是什麼人,小小年紀也敢上來挑戰,刀槍無情,你不害怕嗎?”
來人确實很年輕,長的虎頭虎腦,一雙眼睛輕蔑地看着自己,笑嘻嘻地回答說:“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魯賤别以為你赢了幾局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是欺負我歲數小,還是不敢與我交手呢?”
“青龍”魯賤笑着說:“比武場上無老少,誰都可以上台展示。請問好漢尊姓大名?”
“我嗎,不出名,小人物一個,江湖人送我外号‘棍神’岑風寒。”
魯賤想了半天也沒聽說過“棍神”岑風寒這個名字,無奈的搖搖頭。
可台下有人知道,“棍神”這個稱呼是朝廷封的,非同小可。當年四川的“郭鏟頭”造反,四川移民一呼百應,起義隊伍很快發展到數千人,聲勢浩大。後來又有“笑面虎”林明強等三個強人加入,所向披靡,最後卻在泰山腳下被明軍包圍全軍覆沒,“郭鏟頭”被明成祖朱棣淩遲處死并滅了九族。岑風寒在那場戰鬥裡戰勝義軍裡一個武功高強的對手,立下大功。“大刀将”朱成親自賜與他“棍神”的榮稱。
至于那個與他交手的叛賊究竟是誰江湖人就不清楚了,據說那人已經死于大火之中,屍骨無存。
那個人就在“峨眉天宮”宮主“鈎鐮奪命槍”蒯大雄的身後,“鐵面俠客”林密死死盯着岑風寒,時過境遷,但是叔叔“笑面虎”林明強死在陣前,自己被幾個少林寺俗家弟子擊潰,其中一個叫岑風寒的武僧武功了得,與自己交戰毫無怯意。最後寡不敵衆在叔叔的勸說下逃出來,卻中了官兵的埋伏被大火毀容,這個仇恨他牢牢記在心裡。發誓找到這個少林俗家弟子岑風寒報仇雪恨。
今天岑風寒就在自己眼前,五六年過去他已經是一個身材健壯的小夥子了,容貌并無大的變化,眉宇間少了幼稚多了堅強,手裡烏黑色的棍子有點分量,冤家路窄,林密緊緊攥着拳頭,恨不能立刻上前砸爛他的頭顱。
“叉神”黑虎差點命喪魯賤之手,若不是“赤面蛟”蔣清瀚及時出手相救,黑虎必定皿染擂台。“青龍”魯賤取得勝利,台下的“棍神”岑風寒再也按捺不住了,沖妻子說:“韻霞,這回該我上了吧?”呂韻霞輕輕歎了一口氣,丈夫現在是躊躇滿志,整整憋了二天了,“青龍”魯賤越是在擂台上打的起勁,岑風寒越是着急,風頭都讓别人搶走了,岑風寒急的抓耳撓腮的。
“叉神”黑虎戰敗,台下一時間真的沒有人敢躍躍欲試,魯賤走來走去,而且喜形于色,“棍神”岑風寒心都快爆炸了。
呂韻霞終于點點頭說:“魯賤的能力不比你差,夫君要多加小心,切莫硬拼,剛才黑虎就是輸在這上面的,你明白嗎?”
岑風寒高興的答應一聲跳上擂台,與魯賤說了幾句就不耐煩起來,舉起烏黑色的棍子對魯賤說:“比武比武,靠的是本事不是名聲,我岑風寒在江湖上無名無姓,今天與你比試萬一要赢了不就天下聞名了嗎。來來來,我們廢話少說,開始吧。”
“青龍”魯賤笑起來:“既然你這麼着急送死,我就成全你。先讓你三招怎麼樣?”
“棍神”岑風寒二話不說舉棍就砸,魯賤跳到一邊問道:“請問你使的是什麼兵器?”
岑風寒大聲喊道:“這是少林寺鎮寺之寶‘乾元棍’,你怎麼會認識。來吧,莫呈口舌之能,你我大戰三百回合。”
“乾元棍”。當岑風寒喊出這三個字時,最難堪的是坐在主席台上的嵩山少林寺達摩院的德昱朝禅師。當年“棍神”岑風寒打出少林寺,破了“一百零八羅漢大陣”,回去後再無音信,以為他從此解甲歸田,不在過問江湖之事。隻要他不惹是生非,對于少林寺來說是一件好事情,武僧們漸漸把這個魯莽的年輕人忘卻了。今天“棍神”岑風寒突然出現,少林武僧院的武士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