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華派”的弟子江彤逑奪取第一天的魁首他才點點頭對中村行說:“這個江彤逑有點能耐,但不是我的對手。《中村武館》在武當山沒有什麼建樹,館主何不利用這次機會來擴展武館的名氣呢。也好讓武林人知道我們大和民族的武功不是吹出來的。你這麼畏畏縮縮的,不會是不敢應戰吧?”
一句話點中了中村行的死穴,《中村武館》在武當山确實默默無名,中村行總想把自己的武功與武當派武功結合起來,創造出一種全新的武術,回日本後也好發揚光大,但是想學到真正的武當功夫談何容易,中村行曾去拜訪過武當派掌門人宋緣軍,最後連大門都沒進去,人家根本不待見。中村行明白了一個道理,江湖上根本沒有道義兩個字,威望是打出來的,誰的武功好誰就是老大,否則沒有人能看得起你。
中條柳生這一番讓中村行無地自容,卻惹惱了他身邊的一個人,此人名叫武淺靜,膚色黝黑,刀削臉上一雙陰冷的眸子沉靜的凝視着中條柳生說:“中條君,話不是這麼說的,我知道中條君的一刀流天下無敵,可我們《中村武館》也不是随便什麼人可以用話來诋毀的。”
中條柳生看着他微微一笑說:“你叫武淺靜吧,是中村君最得意的大徒弟,聽說武功不錯,可耳聞是虛,眼見是實。我們打個賭,如果明天再擂台上你能夠戰勝江彤逑,我收你為徒,把一刀流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怎麼樣?”
武淺靜眼睛一亮,立刻意氣風發,能夠學習日本著名的“一刀流”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馬上回答說:“此話當真。”
“中國有一句話說,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就看着你配不配做我的徒弟了。”
中村行在一邊氣得臉通紅。中條柳生當着他的面挖自己最得意的徒弟,簡直不把他看在眼裡。但中村行不敢與中條柳生翻臉,隻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裡咽了。
現在武淺靜就站在擂台上,對面是“九華派”的江彤逑。大太監劉璟的話讓武淺靜很不舒服,悶聲悶氣地回答說:“劉大人此話差已,中華武術雖然博大精深,我們日本的武術也源遠流長,不見得比你們差多少。擂台上講的是功夫而不是去追究一個人的來曆。你說呢。”
劉璟點點頭說:“想不到你伶牙俐齒,很會說話。不知道你的功夫是不是與你的嘴皮一樣厲害。如果覺得自己不行馬上下來,省的皿染擂台。開始比賽吧。”
武淺靜被劉璟一頓連諷帶刺說的怒氣沖天,可他無法對劉璟發火,隻能把滿肚的怨氣統統發洩到“九華派”江彤逑身上,大吼一聲舉刀沖上去,蓦地刀芒四起,往江彤逑罩來。
江彤逑也是“九華派”的頂級高手,九華老人獨創“九華密宗劍法”奇奧玄妙,變化無窮。武淺靜雖然有股子蠻力,全力進攻之下盡然沒有讨到絲毫便宜。對方防守得無懈可擊。而且招式裡暗藏反攻之勢,幾十個回合下來,武淺靜始終不能突破對方最後的防線。反而被江彤逑幾次反擊逼的往後直退。體力也消耗了許多,動作漸漸遲緩下來。
台下的中條柳生面無表情帝觀看着,表面看起來是武淺靜占了上風,大開大阖,逼迫對方硬拚。可江彤逑就是不動聲色,且戰且退,守得無懈可擊。江彤逑是抓住了對手急于求勝的心理,欲擒故縱。武淺靜頭腦簡單,光憑一己蠻力想壓制住對方。這就中了江彤逑的計策,消耗敵人的體力。等到他成為強弩之末時再出手,勝負已經初現端倪。
中村行也早已經看出來了。站在那裡直歎氣,自己這個徒弟武功雖然不錯,但好勝心強,這是習武人最大的弱點,多次提醒依然不思改悔,今天遇上強大的對手,兇多吉少了。
果然,“九華派”弟子江彤逑抓住機會開示反攻了,鋒利的寶劍幾乎組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劍網,空中一片刺目的晶芒。寶劍狂劈在武淺靜刀芒的中心點,強勁的力量讓武淺靜一連後退了數步,虎口震裂。江彤逑并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身體一躍沖上來,劍勢則若長江大河,飛洩而來。
這回輪到武淺靜被動了,苦苦支撐着。江彤逑劍勢徹底開展,氣勢的淩厲威猛,飕飕聲中,武淺靜已經退到擂台邊緣,刀法越來越笨拙,已失去反抗能力。
擂台下的衆好漢齊聲喝彩,大多數江湖人對小日本沒有好影響,喊着:“宰了他,宰了他。”
“嘡”的一聲,武淺靜的武士刀被江彤逑的寶劍砍掉在擂台上,旋即劍鋒指到武淺靜的脖頸之上。武淺靜吓的呼吸都停止了,一動不敢動。
“九華派”弟子江彤逑冷笑一聲問道:“還繼續打嗎?”
武淺靜搖搖頭。
中條柳生臉色變得蒼白,狠狠攥着拳頭對中村行說:“你就這麼教徒弟的嗎?舍棄精妙的刀法不用,靠蠻力硬拼,這不是以他人之長攻自己之短,愚蠢之極。這個武淺靜真的很讓我失望。”
中村行臉漲的通紅,無地自容。
“九華派”弟子江彤逑不是一個謙虛的人,今天剛開始比賽就戰勝一個武功不錯的日本武士,挺兇擡頭,臉上得意洋洋。又是幾個武士上去挑戰都被他一一戰敗,更加狂妄無邊。台下人都憤憤不平,看着主席台上的江湖大牌少林武當峨眉等人,他們都無動于衷,看起來還真沒把這個半路殺出的年輕人放在眼裡。
武林高手對陣,講究手法靈速、氣勢嚴整而神氣活妙,所謂靜如泰山,動如飛鳥。像少林武當峨眉等武林大派都崇尚武德,執仗正義,謙虛好學。習武最忌少年氣盛,目中無人。江彤逑武功雖然不錯,在真正的高手眼裡他還有欠缺,不算最強的。加上他态度傲慢,惹得衆人不滿,自會有人上來收拾他。少林武當等武林至尊不屑與他争鬥罷了。
台下的“青龍”魯賤冷冰冰地望着江彤逑,快按捺不住了,躍躍欲試,“快劍”陳康又一次阻止說:“魯兄,再等一會,日本高人馬上就要出手了。”
魯賤朝東瀛武士聚堆的方向看去,首先看見一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雙手抱兇,腰間是一把日本太刀,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的江彤逑。他的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一個真正的武林高手,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身體上就會有深藏不露的霸氣,即使他靜靜地垂手而立,都會叫人不敢逼視。
“快劍”陳康小聲對路賤說:“他是日本著名的一刀流傳人中條柳生,相傳進入中原後殺人無數,凡敢與他挑戰的江湖好漢都躲不過他疾風般快速的刀法,一刀斃命。江彤逑這回危險了。等他戰勝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再上去不遲。”
魯賤冷靜下來,沖陳康發出會心的微笑來。
中條柳生先是一陣奸笑,慢慢把太刀握在手心裡,身體一躍突然跳上擂台,一露面引起台下一陣騷亂,許多江湖人士都知道日本“一刀流”傳人。中條柳生與人交手時先将太刀高舉在自己右肩上方,再向左下猛烈揮動劈下,至于對手如何攻擊完全不予理會。若兩人對攻時,“一刀流”又以它閃電般的速度和壓倒性的力量迅速遏制對手,或者一口氣将對方的武器擊下。
“一刀流”講究一招殺敵,威力兇猛,了解它的武士都會采取躲其鋒芒,不宜硬拼。同時想盡一切辦法激怒對手,讓他心态大亂,尋找漏洞尋機擊潰。
但中條柳生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今天中條柳生身穿日本武士服,以墨綠作底色,然後在上邊以漂亮的絲線繡出花紋圖案,非常奪目。他把太刀抱在兇前,看着大太監劉璟鞠躬說:“本人是日本‘一刀流’傳人中條柳生,想與‘九華派’傳人江彤逑一比高低,請劉大人首肯。”
劉璟也看着他問道:“你就是中條柳生,日本‘一刀流’創造者中條長秀的兒子。我聽說你做了一件對不起你師哥端木泓的事情,逼他來到中原,最後還想趕盡殺絕。你們日本人就是這麼對待自己最親密的兄弟的嗎?”
中條柳生臉騰一下紅了,好半天才回到說:“這是我們内部的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端木君已經不在人世。過去的恩仇也早已經煙消雲散。不提也罷。”
劉璟顯然不想放過他,繼續說:“中條先生也想來争奪武林霸主的位置,我聽說中原許多江湖好漢都折在你的太刀之下。但你應該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中條先生做好準備了嗎?”
中條柳生臉上的肌肉一陣顫抖,劉璟其實在提醒他,别以為你的“一刀流”厲害,在日本可能天下無敵。但這是中國,比你厲害的人有的是。你做好應對的準備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