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縣令曹多民邀請歐淩天他們喝酒,說是歐大人來華陰縣,自己也沒有盡一下地主之誼,不符合常理,歐淩天也沒有拒絕,曹多民笑着說:“歐大人,華陰縣城最出名的酒樓當數《醉仙酒樓》,老闆是一個年輕女子,有一個稱号‘酒仙’施雅蘭,人長的貌若天仙,酒量大的驚人,不少纨绔公子想找她便宜,都被她灌醉丢出酒樓,也是一個奇女子喲。”
歐爾淩天微微一笑:“有此事,看起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開設酒樓,沒有特殊的本領也真的不行。”
說笑間來到《醉仙酒樓》,仔細觀瞧确實不一般。光是酒樓的外表就令人贊歎,古色古香的酒樓大門的四角立着四根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走進一樓大廳環往四周,門樓牆壁有精緻的雕花,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來,桌子上也灑滿了陽光。窗外更是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女仆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酒樓裡面已是高朋滿座,酒香味傳出來,果然與衆不同。看見曹多民走進來,不少食客站起來打招呼,并無忌諱,曹多民也笑着回應,一行人上了二樓雅間,憑窗往下看去是禦花園,裡面翠竹古柏,每一棵都長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樣的怪石異花點綴在園内,突兀嶙峋,氣勢不凡。仔細一聽還有古筝的聲音,悠揚純樸,讓人心情舒暢。
桌子是八仙桌。上面放置着精美的餐具,曹多輪帶着夫人和侄子曹多輪,歐淩天則帶着季康。林飛蘭、沈逸仙和歐寒冰,八個人按主次坐好。沒見有店小二的上來待客,歐淩天笑而不語,沈逸仙有點惱火,喊道:“這是什麼酒樓,連壺茶水都沒有,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如此。”
“這位公子的脾氣也太大了一點喲,什麼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醉仙酒樓》什麼時候怠慢過客人,今天來的都是貴客,我怕小厮們手拙把他們打發去下面了,這不來晚了一步,閑話就來了,不好意思。”
人随話倒,沈逸仙擡頭一看,頓時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來的女子約莫二十一二年紀,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穿一身翠綠衣衫。笑靥如花、相貌嬌美,膚色白膩,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腼腆,甚是清秀絕麗,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适。别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江南也極為少有。
歐淩天哈哈一笑說:“美酒成都堪送老。當垆仍是卓文君。你就是《醉仙酒樓》老闆‘酒仙’施雅蘭吧,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失敬失敬。”
“酒仙”施雅蘭連忙回禮說:“歐前輩大駕光臨,《醉仙酒樓》真是蓬荜生輝。施雅蘭有禮了。”
曹多民也笑着說:“雅蘭,多日不見,你到越發水靈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施雅蘭回答說:“曹大人為官清廉,《醉仙酒樓》您來過幾次呀,平時是請都請不動的喲。”
歐淩天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曹多民,做官做官,誰不是想借機發财,‘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是最真實的寫照。像曹多民這樣的清官鳳毛麟角。
施雅蘭看着歐寒冰忍不住誇獎說:“曹大人剛才說我越發水靈,眼前坐着的這位妹妹才是美若天仙呢,施雅蘭我自愧不如喲。”
歐寒冰有點生氣,原本她就不願意來應酬,是歐淩天告訴她禮節要到,冰清玉潔的歐寒冰首先就遇上“金斧将軍”曹多輪驚訝和仰慕的目光,渾身不舒服,又加上一個施雅蘭絮叨個沒完,不耐煩地回答說:“我們是來飲酒的,不是來聽你說書的,上菜吧。”
施雅蘭一愣,笑着說:“‘冰川聖女’歐寒冰果然不一般,有個性有脾氣,我喜歡。不知道你的‘昆侖旋寒刀’是否真的天下無敵,改日本小姐到想領教領教。”
沈逸仙最見不得有人輕蔑歐寒冰,在一邊說:“施小姐你恐怕不是對手。”
施雅蘭微微一笑說:“沒試過怎麼知道,‘箫聖’沈逸仙沈公子就是歐小姐的對手嗎,據我所知沈公子對歐小姐一往情深,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歐小姐能從‘魔神’墨清哪裡救你一命,不一定會以身相許喲。”
沈逸仙臉紅起來。
歐淩天和林飛蘭以及曹多民一言不發,蠻有興緻地看着他們鬥嘴,“酒仙”施雅蘭伶牙俐齒,連林飛蘭都暗暗稱奇。
曹多輪卻沮喪的低下頭來,他也曾經追求過施雅蘭,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今天歐寒冰又是沈逸仙的人,自己隻是過客,這種場合又輪不上他插嘴,很難受。
“酒仙”施雅蘭突然莞爾一笑說:‘你看看,我光顧說話,怠慢了貴客,該罰該罰,曹大人,今天的酒錢算我的,來來,準備上菜了。“
話音剛落,一群年輕貌美的女子端着盤子魚貫而入,盤子裡是精美的餐具,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滿滿擺了一桌子,最後”酒仙“施雅蘭親自端着逸個盤子,上面放着一壺酒,單看玉制的酒瓶就知道肯定是好酒,旁邊是八隻玉制酒杯,玲珑剔透,是用上好的和田美玉雕的。施雅蘭優雅的打開酒蓋,頓時滿屋飄香。
施雅蘭一邊為每個人斟酒一邊介紹說:“這是本店釀造的最好的美酒,叫做一口香,有詩為證,美酒一杯花影膩。邀客醉。紅瓊共作熏熏媚。”
歐淩天看着她為人斟酒的媚态,真的有莫辭盞酒十分勸,隻恐風花一片飛的意境了,不過他也發現施雅蘭挨個斟酒,最後隻留下沈逸仙和歐寒冰,按照禮節不符合,曹多輪應該排在最後才對。裡面有名堂,看得出施雅蘭想做手腳,“酒仙酒仙”,聞名天下,釀得一手好酒,也會用酒做武器,對付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可是她今天明顯用錯了場合,弄巧成拙,歐淩天微笑着不動聲色。
“金槍”林飛蘭、季康和曹多民也看出來了,也不動聲色,靜觀其變。隻有曹多輪渾然不知。
輪到沈逸仙哪裡,沈逸仙笑着說:“《醉仙酒樓》果然不同凡響,施小姐手裡的玉壺我眼熟的很,不會是陰陽壺吧?”
陰陽壺,過去宮廷中常用的機關物品,一半裝酒,一半裝水,機關一般在壺蓋或者把手上。江湖上人用它來裝好酒和毒酒,不知情的人以為對方與自己喝的同一壺酒不會有問題,結果不是被毒死就死暈倒成為他人闆上的魚肉。
“酒仙”施雅蘭臉色微微一變,随即也跟着笑起來:“沈公子果然好眼力,是陰陽壺,不過裡面裝的酒是一樣的,曹大人的貴客我怎麼敢怠慢,你說呢?”
沈逸仙回答說:“施小姐想必是試試我們的智商吧,早聽說過‘酒仙’施雅蘭不光人長的天姿國色,還釀得一手美酒,‘一口香’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品嘗到的,入不得‘酒仙’的法眼,任憑你是達官顯貴還是江湖大盜,花多少銀子都别想碰一碰。今天我們都有口福,不知道‘一口香’真的是不是天下名釀喲。”
施雅蘭把酒斟滿,香味一絲絲,一縷縷飄來,令人魂牽夢索,那是一股近似于桂花的香味,親切而溫暖,給你一種溫馨的氣息,讓你久久的圍繞在屬于思念的季節裡,而迷人悠長的香氣,更讓人心曠神怡。連歐淩天都稱贊道:“好酒,真的是好酒,?人間塵外,一種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戲把黃雲挼碎。”
施雅蘭笑的很開心:“能得到歐大人誇獎,奴家三生有幸。我這酒含一首詩,醉仙樓上好春酒,三百紋銀買一鬥。滿眼落花多少意,若何無個解春愁。”
歐寒冰在一邊諷刺道:“錯,施小姐沒聽過這樣一首詩嗎?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嗎。”
施雅蘭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哀怨,拿起酒杯說:“歐大人,曹大人,我先敬你們一杯酒,以表示施雅蘭對二位大人的敬意,請。”
曹多民和歐淩天站起來與她碰杯後一飲而盡,施雅蘭離開雅間時看了沈逸仙一眼,頭也不回走出去。
曹多民看着施雅蘭的背影輕輕歎了一口氣。被歐淩天看在眼裡,他自然不好問什麼,但是施雅蘭臨走時看沈逸仙的眼神讓歐淩天心裡隐隐擔心,沈逸仙玉樹臨風,是女子心裡最理想的情人,施雅蘭天姿國色,善于舞弄風姿,這一點歐寒冰不行,這孩子性格倔強,愛憎分明,眼裡揉不得沙子,風情上卻差的很遠了。
這也是歐淩天最擔心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