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潔站起來準備離開時,沙麻并沒有阻止他,沙麻說:“秦先生,你要走我決不會阻攔,也不會因此收回《簪花仕女圖》,它是你的了。不過你今天也許會錯過了你一生所錯過的最精彩的繪畫題材,這個舞蹈叫飛天舞,這個舞姬叫尤千柔,她是真正的‘舞聖’,你卻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畫聖’。”
秦修潔内心一動,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沙麻笑了,他雙手一拍,音樂突然響起來,這是一種很優美,節奏很快的音樂,一個舞女飄然而出,于是秦修潔看見了此生中最精彩的舞蹈,飄曳的衣裙,飛舞的彩帶,把女性的柔美和妖娆盡在左旋右轉的輕盈舞姿中表現的淋漓至盡。
秦修潔屏住呼吸,秦修潔兩眼一眨不眨,秦修潔甚至站了起來,他的雙手在顫抖,他的兇脯在劇烈起伏,他看到了美,他看到了狂,他看到了豔,他看到舞者發自内心的的激情與絕美的舞姿,他醉了,他突然攤開畫布,全神貫注,手裡的畫筆飛快地劃動着,一個衣袂飄飄,神形兼備的女子躍然于畫布上,把她輕盈時如春燕展翅,歡快時似鼓點跳動,緩慢時如低音琴聲,高興時似小鳥雀躍的舞姿通過畫筆一點點表現出來。
沙麻在一邊仔細觀看着,不住點頭贊美。
舞蹈完了。尤千柔輕輕鞠了一個躬,她與秦修潔雙目對視時,秦修潔手裡的畫筆呆滞下來,秦修潔緊緊盯着這張臉,女子看起來決不會超過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氣,光采照人,那颀長健美的身材,優雅迷人的風度,如花叢中的蝴蝶,百合中的蓓蕾,周身猶如籠罩着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
秦修潔的心弦已經被深深撥動了。
尤千柔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癡癡迷迷的男子對她的影響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她知道他叫秦修潔,秦淮河的富家子弟,畫得一手好畫,人稱“畫聖”,很年輕,頭帶方巾,身穿?衫,體型很彪悍,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眼神裡面沒有一般公子哥的猥亵,熱烈的目光有驚訝,也有仰慕,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愛慕。
尤千柔隻是微微一笑,慢慢離去。
秦修潔依然癡迷地看着她遠去的身影,這個影子已經刻入他的腦海裡,像一顆種子紮根,揮之不去了。
兩天後,一幅叫《飛天舞女》的畫完成,落款處分明寫着秦修潔三個字。
《逍遙樓》的門口最顯眼的位置,沙麻把畫經過精制的裱裝立在入口處,于是人們看到一幅精妙絕倫的飛天舞女圖,隻見畫中人五官勻稱,身材修長,迎風擺動的衣裙,飄飄翻卷的彩帶,把飛天舞女無比輕盈巧妙、潇灑自如、妩嵋動人展現的淋漓至盡。
《逍遙樓》的第一場飛天舞人滿為患,紛至沓來的商賈遊人,纨绔公子與前來**作樂的官員文人把《逍遙樓》圍的水洩不通,票價暴漲,沒有買到入場卷的人圍在門口大吼大叫,黑市一張門票漲了十幾倍,還是一票難求。
胡媚娘看着桌子上堆積如山的銀子眉開眼笑,《逍遙樓》從來沒有在一天裡賺到這麼多的銀子,銀光閃閃,晃的她睜不開眼睛,旁邊的舞女嫉妒地看着,她們即買藝也買身,她們使盡全身的魅力,也沒有見到如此瘋狂的男人,千金隻求一張門票,看一看飛天舞,過過眼福,其他什麼也撈不到,所花費的銀子寵幸十個舞姬都夠了。
秦淮河的夫子廟裡,有多少女子淪為男子的附庸和玩物,數也數不清,一個妙齡**的價值比不上顯貴們的一頓飯。既然女子是玩物,對有些男子來說,就要換換新鮮,玩女人越多越好,光是一妻數妾是遠遠不夠的,畢竟“野花”比“家花”更富有刺激。
男人在十裡秦淮河**作樂,最終的目的就是找妓娼提供性服務。
說到秦淮河出現舞姬的表演,明朝前,舞姬藝人最初隻是為宮廷表演的,教習宮廷俗樂的官署,其中技藝高超的藝人能夠經常給皇帝表演,稱為教坊,是官方設置的藝術排演機構,到了明朝,宮外的教坊因優秀的藝人流失而難以維持開始衰落,以緻後來與鄰近周邊的**合流,教坊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