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次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歐虛子清醒下來,他堅定的回答說:“顔老先生,也許你說的都對,但這是我的責任,我無法違背先祖的教誨,對不起了。”
顔華老先生擺擺手說:“我明白虛子的心情,本不應該說這些話的,虛子,你就按照自己的心願去幹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
歐虛子深深鞠了一個躬:“謝謝你。”
他們全部來到那個神奇的冰洞裡,他們準備全力以赴,日夜兼程鑄造出寶刀,完成歐虛子的心願。
冰洞裡面有火源,雖然着神奇的火源從何而來誰都不知道,它深深地陷進冰窟裡面,四周是沸騰的山泉,一團紅色的火在中間燃燒着,永不熄滅。
歐虛子和仁次下山砍來粗大的樹幹架起一座橋,從橋上過去接近火源,然後又搭建起一個爐子,做出一個正好能盛下神鐵的坩埚開始冶煉。
可是,一連幾十天過去了,神鐵紋絲不動,根本沒有融化的意思。
神鐵不化,劍就無法鑄成。
歐虛子沒有失去耐心,每天都守着爐子,連仁次也感到奇怪,按理說這冰川之火比木炭火的溫度更加高和穩定,神鐵怎麼就不融化,不形成鐵汁,怎麼鍛造寶刀,他與歐虛子商量,是不是裡面沒有加入其他的輔助物質,歐虛子搖搖頭說:“都加了,還是沒有用,也許是時辰沒到吧。”
蕭旋寒也很難過,看見丈夫一天天瘦下來,精力全部集中到爐子前,她心如刀割,可是自己一個女流之輩又有什麼辦法呢?
又是幾十天過去,山上的食品也在減少,雖然仁次每天下山去籌集食物,打獵挖野菜,但是由于煉鐵遙遙無期,誰也不知道究竟要在冰洞裡面呆上多久。
這一天,歐虛子來到洞口,長時間守在冰洞裡,使他的臉色蒼白,精神頹靡,刺眼的陽光讓他睜不開眼睛,顔華老先生看着心疼地說:“虛子,你不能再拼命了,神鐵煉不出來你的身體要垮了,放棄吧。”
歐虛子坐在洞口,聲音低沉地說:“不行,決不能半途而非。”
“那麼,神鐵不融化的原因找到了嗎?”
歐虛子搖搖頭。
顔華老先生突然說:“虛子,你知道雙劍化龍的故事嗎?”
歐虛子全身一震,突然用力堵住顔老先生的嘴說:“老先生我求你了,千萬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顔華突然反應過來,連忙住了口。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走到洞口準備給丈夫送食物的蕭旋寒卻聽的清清楚楚。
雙劍化龍,一個凄慘又是動人的故事,說的是劍祖幹将與妻子莫邪。
幹将與先祖歐虛子一樣出名,是歐虛子的徒弟,幹将很勤勞,而莫邪即漂亮又溫柔。那年幹将為楚王鑄劍的時候,莫邪守候着丈夫寸步不離,為他扇扇子,擦汗水。可是三個月過去了,爐中采自五山*的金鐵之精無法熔化,鐵英不化,劍就無法鑄成。
幹将歎氣,莫邪流淚,一天晚上,莫邪卻突然笑了。看到莫邪笑了,幹将突然害怕起來,幹将知道莫邪為什麼笑,幹将對莫邪說:“莫邪,你千萬不要去做。”
莫邪沒說什麼,她隻是笑。
幹将醒來的時候,發現莫邪沒在身邊。他知道莫邪在哪兒,他如萬箭穿心,她一路跌跌撞撞來到爐前,莫邪站在高聳的鑄劍爐壁上,裙裾飄飛,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幹将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從遠處急急奔來。她笑了,她聽到自己丈夫那嘶啞的喊叫:“莫邪,莫邪……”
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淚水也同時流了下來。
幹将猛跑過來可是已經晚了,在淚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飄然墜下,他聽到莫邪最後對他說道:“我的夫君,我沒有死,我們還會在一起……”
鑄劍爐突然升騰起猛烈的火光,爐身在晃動,爐壁在嘶叫,鐵水頓時熔化,劍順利鑄成,“莫邪投爐,金鐵即融”成為天下絕唱。幹将鑄成一雄一雌兩把寶劍,雄的叫“幹将”,雌的叫“莫邪”,最後化成黑白雙龍,雙雙離去,留下美麗的傳說。
這些都是丈夫親口告訴她的,丈夫說這些故事時眼睛閃閃發亮,丈夫敬佩莫邪的忠誠,敬佩幹将的執着,更敬佩他們生死不渝的愛情。
蕭旋寒站住了,她心裡悄悄一算,從神鐵入爐鍛煉到現在,正好是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