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違逆了鮑宜然的命令,他們,和他們的父親,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張天帥、張羽、馬智一行人,見到胖韋陀後,本以為能躲過一劫,卻沒料到最終還是要死。
還要死在昔日的至交,昔日的好友面前,這讓四人心神悲涼,生出一種濃濃的苦澀之意。
“連兄!”胖韋陀再次暴喝。
瘦韋陀和文茜的眼睛,也忽然變紅了,如要失控。
就在此時,大頭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小胖,小瘦,小茜,别多事了。”
“還是大統領有魄力。”刁浩淼笑道。
“父親!”胖韋陀叫道。
“哎,老張,老頭陀,别怪兄弟無情,實在是愛莫能助。”大頭陀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就算這邊放手一次,你們也無法活着走出天香谷,所以不是兄弟不想幫你們,而是幫了也沒用。刁浩淼!給他們一個痛快!”
“大統領放心,刁浩淼心中有數,絕不會讓這些人死前遭受太多痛苦!”刁浩淼回應。
他提起長矛,開始運轉功法,那長矛上燦燦暗綠色的光芒,快速的釋放出來。
一幅清晰的畫面,還直觀地在她腦海映照出來——正是張天帥、張楓、馬智将要被殺的場景!
“幫我攔住那個拿長矛的人!”周笑寒大叫。
“好!”
周笑寒快要走到廣場的身軀,忽然頓住,在她腳下的青石地面上,一個旋風詭異冒了出來,直接将他裹住,猛地扯入地底。
她忽然泛出一陣眩暈感,她清晰的感受到,那詭異的旋風在地底,以一瞬千米的速度飛速挪移着。
張天帥、張羽、馬智一行人,看着長矛上光芒凝煉出來,看着刁浩淼這個化虛期的修士,在釋放他的威勢,都是通體冰冷。
他們很清楚,他們怕是無法走到天香閣,怕是渡不過此劫。
“父親!”瘦韋陀咆哮起來。
“給我按住他!”大頭陀的聲音再次傳出。
一名七劍殿的修士,就在瘦韋陀身旁站着,這時候他突然伸手按在了瘦韋陀的肩膀,令瘦韋陀動彈不得。
“還有小茜!我不準他們亂來!”大頭陀又道。
又有一人,将文茜也給按着,于是,她也隻能淚水泛濫的看着小胖子馬輝和張羽兩人走向死亡。
他們無能為力……
而這時,在那刁浩淼和張天帥之間,裹住周笑寒的旋風,詭異的從地底浮了出來,周笑寒一腳踏地面,那旋風就重新隐沒地底。
“周笑寒!”
“周笑寒!”
“周笑寒!”
衆人齊齊驚叫。
……
……
……
天香谷内谷。
一個全部由青岩石建造的府邸中,董境菁和魯曜,還有周地材姐妹走了進來。
這個府邸占地面積近五十畝,處在内谷那些人出沒的街道附近,在寸土寸金的天香谷,如此大面積的府邸并不多見。
此地為玄陰谷在天香谷設立的據點——七音樓。
四女一路來到中間樓閣中,在寬敞的殿堂内,一名滿頭紅發的老者,正笑呵呵和雲霄山的正陽講話,見到她們一并走進來,老者哈哈一笑,揚聲喝道:“你們這些丫頭,在天香閣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宓老哥,我就先走一步了,不打攪你們談話了。”正陽含笑站了起來。
“那好。”宓璇子也起身,将正陽一直送到門口,然後說道:“那件事我們下次再談。”
“嗯,老哥你留心一下就行了。”正陽笑着出了七音樓。
“宓叔,這位是雲霄山的正陽?”魯曜心中微震。
“就是正陽了。”宓璇子一頭亂糟糟的紅發,臉上始終挂着爽朗的笑容,“這家夥可不簡單,當年雲霄山和七劍殿交戰,正陽的弟弟死在七劍殿前一個五殿主的手中,他一聲不吭,連雲霄山山主的吩咐都不聽,竟然直接沖到七劍殿,在前一個五殿主的慶功會上,直接将五殿主擊殺。”
“雲霄山山主知道此事後,調集了所有精銳前往七劍殿,而殺了五殿主的正陽,則是在七劍殿的追殺下一路浴皿逃了出來,聽說,為了這正陽,當時七劍殿各大殿主齊出,可還是被他逃出了七劍殿,一直堅持到和雲霄山的山主彙合。”
魯曜和董境菁都隐隐聽過此事,給宓璇子一說,一下子想了起來。
“看起來也不怎麼兇狠啊?”董境菁驚訝道。
“呵呵,那是因為你不是他的敵人,所以他沒有露出他的獠牙。”宓璇子笑了笑,然後突然道:“菁菁,你離開玄陰谷的時候,你和你爹有過約定,如果一年後你還不能成為天香閣内宗弟子,那就會老老實實回谷,繼續苦修武道。”
“你早該回去了。”魯曜一貫的冷漠,“武道修煉的好好的,偏偏非要和你爹賭氣,非要去學什麼煉丹,還說自己天賦驚人,能悟透天香閣靈陣圖的玄妙。現在一年到了,你不還是沒有收獲,我看你就是浪費時間。”
“你們别啰嗦了,煩死了,我都準備等這件事結束就回谷了。”董境菁不耐道。
“你們事情辦的如何?”宓璇子含笑看着周地材,董境菁姐妹,“那個周笑寒,有沒有答應讓内宗長老幫你們煉丹?”
“他要自己動手。”董境菁哼了一聲,簡單說明了情況,旋即又道:“這家夥比魯曜還要臭屁,整天冷冰冰的,我看着就覺得不舒服。”
“你管他呢,反正你也不會在天香閣久待下去,不用看他的臉色。”宓璇子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盡量不要和天香閣的人牽扯太深,還有菁菁,你最好也早點脫離天香閣,還有你們倆,拿到丹藥後,我就會安排你們離開天香谷。”
這句話一說,四女都是愣住了,皆是詫異看向他。
宓璇子收斂了笑容,表情不由凝重起來,沉聲道:“天香閣這次麻煩大了。”
“什麼情況?”魯曜皺眉。
宓璇子思量着,想了一會兒,才決定解釋。
“在我們腳下這個中央世界這一區域,有兩個雄霸多年的超級勢力:皇城聯盟的三大家族和光明書院,它們才是這片土地的真正霸主,是這塊土地的主人。我們這一塊的玄陰谷、七劍殿和天相教,都屬于皇城聯盟下屬的勢力,而雲霄山和轉日旗,則是光明書院的附庸。”宓璇子凝重道。
“天香閣呢?它屬于哪一方的?”淩萱萱問。
“問題就在這一塊兒。”宓璇子擰緊眉頭,“天香閣也是三品勢力,可它卻不屬于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的統治,這個由煉丹師凝成的勢力,可以說再整個天相大陸上都是獨立自由的。”
“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怎麼沒有對天香閣下手?”周地材插話,“我想任何一個高等級的勢力,都會希望将天香閣給攬入麾下,這個由煉丹師組成的勢力,應該是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眼中的肥肉吧?”
“的确是一塊大肥肉,而且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都想吃,也一直想吞下去。”宓璇子點了點頭,“但據說有個大人物庇護着天香閣,所以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都不敢動天香閣,這些年讓天香閣能一直獨立着。”
“什麼大人物?”魯曜問。
宓璇子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隻是聽人說過,說天香閣能屹立中央世界,不受其他勢力比如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的侵犯,就是因為有人護着它。”
“那這次?”魯曜再問。
“聽說那大人物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中央世界了,久到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的人,都懷疑那人已經死了。”宓璇子壓低聲音,“而且,這趟周笑寒鬧的動靜太大,得到了丹妙緣錄,展露出了絕世天賦。而這一百年天香閣培養的皿色天香,這些年也漸漸壯大,形成了一股很強的力量,讓皇城聯盟和光明書院都心有顧忌……”
宓璇子停了一下,道:“有人不想看到在數十年後,天香閣成為中央世界上的第三個超級的勢力,所以暗暗默許下面的勢力做些動作,看看當年的大人物會不會有反應,看看在天香閣傳訊後,他會不會現身出來。”
話到這裡,宓璇子就沉默了,靜靜看着四女。
四女都不傻,聽他解釋到這裡,也都慢慢明白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由魯曜問道:“那正陽過來,難道也是商量這件事?我們玄陰谷和他們雲霄山,難道也準備對天香閣下手了?”
“他來問我的意思,就是問我們玄陰谷的态度,也是想間接知道皇城聯盟的真正态度,想知道天相教的動作,是天相教單方面的決定,還是得到皇城聯盟的指示後,才這麼去做的。”宓璇子說道。
“那我們到底是什麼态度?”董境菁問道。
“我還在等,等你爹……”他先看了董境菁,又看向了魯曜、周地材,“還有你們師傅商讨出來的結果,等各大谷主下了決定,我才知道我應該怎麼做。”
“這麼說天香閣這趟麻煩大了?”魯曜冷笑道。
宓璇子點頭,“天香閣如果這次處理不好,如果不能請動那個大人物,很有可能……被滅宗。”
“滅宗?”四女駭然。
“宗門滅,皿色天香被掃清,煉丹師則是被囚禁,被各大勢力分刮掉。”宓璇子語氣肯定,“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四女聽的心驚膽顫。
天香閣宗門口。
五方勢力的魁首,各自帶着麾下強者,魚貫而入。
臉上有着一道猙獰疤痕的大頭陀,忽然伸手做出停止的手勢,他身旁所有七劍殿的修士,全部止步。
衆人看向他。
“别進這個門。”大頭陀沉聲道。
“大家都進去了啊。”文茜訝然。
“周笑寒手中的東西沒有爆開之前,你們任何人不準踏入天香閣一步。”大頭陀瞪眼。
衆人噤若寒蟬。
隻有胖韋陀敢問出心中疑惑,“父親,你為什麼要殺刁浩淼?”
“因為我已突破到化虛期中期,因為鮑宜然也壓不住我了,他讓刁浩淼在你們身邊,就說明他已經對我心生提防。”大頭陀神流露出殘暴的光芒,“你們不用擔心,老子從出生就在四處征戰,這輩子除了殺人,就是在殺各種異族邪獸,而且你們老子我從未展露出真實力量。區區一個鮑宜然,哼,老子現在并不放在眼裡!”
此言一出,胖韋陀、瘦韋陀還有衆多他的麾下,都是振奮異常。
“殿主之位,怕是,怕是沒那麼簡單……”文茜輕呼。
“放心吧,這位置我要定了!”大頭陀滿臉狂傲,“你們别擔心,我早有布置,此事現在已經穩了!”
“父親,那為什麼剛剛刁浩淼要殺張叔他們的時候,你不阻攔?”瘦韋陀問道。
“老張他們畢竟入了天香閣,就算是我,也不能沒有理由的為他們開脫。”大頭陀皺眉。“不過周笑寒拿着那東西到來。我便有了放人的理由。就算是到了總殿主那邊,我也有了依據,不會落人口實。”
“父親,既然周笑寒手中之物那麼可怕,為何你不提醒總殿主,提醒另外四方的人?”瘦韋陀又道。
大頭陀嘿嘿獰笑,“除了親兒子,别人死活與我何關?别說那四方的人了。就算是總殿主……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七劍殿這次損失慘重,首腦一一隕滅,說不定以後的七劍殿就可以是我們家的了!”
胖韋陀、瘦韋陀兩兄弟對視一眼,都身軀巨震,對他們老爹油然而生崇拜感。
“這他媽才是真正的枭雄啊!”大頭陀麾下的修士,也都暗暗叫了起來。
……
廣場上。
周笑寒向龍香露、締月招手,讓她們倆過來。
龍香露和締月神色灰暗,心中暗歎了一聲,從皿色天香修士身旁走出來。來了她身旁。
“這時候回來做甚?”龍香露低聲埋怨。
“你就不該回來。”締月也是幽幽一歎。
“小丫頭,你就是天香閣的新任宗主?”武景明看着他。“一個區區化虛期的修士,竟然也敢攪動風雨,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讓這個小丫頭坐上天香閣的宗主,是你們最大的失策!”宓璇子哼了一聲,道:“沒有她恣意妄為,天香閣雖會被滅宗,但你們這些煉丹師還能活下去!但現在,哼!”
“你們都會因為她的魯莽陪葬!”蘇陳靜看着自己斷指的玉手,有些歇斯底裡的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