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凝結的光圈像牢籠一樣将白蓮仙子上下圈住。衆人早就被蘇芮這一聲“齊震”吓傻了,分明是白蓮仙子,怎麼會是齊震?卻見那白蓮仙子面容扭曲,身子在元神光圈中劇烈扭動,顯然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想掙紮出來,不過越是掙紮,那容貌衣衫漸漸發生了改變,從一個嬌滴滴的清純仙子變成了身高九尺的彪猛大漢。
也不是齊震的臉。
但風淩的修士卻發出驚叫——“齊震!”
原來這從才是齊震的真面容。
“卑鄙,貞娘在哪?”張子元怒聲質問。
齊震根本不搭理他,手中法寶齊飛,轟的元神光圈向外凸出變形,可無論他怎麼用力,元神光圈仍是牢不可破。
“你是誰?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掙脫不開,齊震心裡有些發抖,要知道他的元神裡有一縷不屬于自己的神識,那是上意!
想到這裡,齊震發狂般地叫了起來:“就憑你們?你們誰也别想通過這時空之眼!你們知道我是誰?!還不快快放了我?”
“原來出路真的在這時空之眼裡,齊震,還真要謝謝你。”聽齊震這麼嚎叫,蘇芮眉頭展開了。
“你……”齊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蘇芮笑笑:“從在時空之眼裡發現了這種紅色丹藥開始,我就知道這背後有人。但他是誰,我卻無法肯定。”
齊震看見蘇芮手中托着的丹藥,視線漸漸清冷起來,似乎恢複了鎮定:“我跟你們一塊進入禁地,我也不是煉丹師,你憑什麼懷疑我?”
“一開始你隐藏的很好,要不是遇到了玄天……你大概沒想到玄天會有能力避開那些巨獸,在壽元消耗完之前就找到了這裡,所以沒來得及藏匿那些丹藥。或者說百密必有一疏,要不就是你對這個世界的構造太自信了。我能找到的最小靈蟲是綠葉浮,從它出生到死亡在我眼前隻花了十二息的時間,而這種綠葉浮在外面至少能活一年。據此我計算出這裡的時間是外面的四萬三千八百倍,一天等同于外界一百二十年。所以這裡沒有壽元低于一個月的生物存在,因為一個月在這裡等同一息,來不及繁衍便消失了。但也沒有八級以上的妖獸存在,因為不到進階,它們的壽元就耗完了。就算有,也逃不過那‘時空之眼'的吞噬,那根本不是‘時空之眼’吧,而是用來吞噬這些妖獸的化靈陣。”
齊震冷笑:“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又不是我做的。”
蘇芮道:“我說這些是因為正是如此精密的設計才讓你和你的主人大意,放松了警惕;而這些也不是你有能力完成的,你隻不過是一條走狗。”
齊震大叫:“你胡說,就算我先前做了一些錯事,可這一次卻不是我幹的。”
蘇芮輕輕一笑:“現在還不是證據麼?你無非是想自己哪裡出了纰漏。本來我是沒有懷疑你,畢竟你和張子元對我都不錯。但是樓尊和蘇白失蹤之後,你的表現就太明顯了。你忘了是你第一個說‘樓尊和白前輩都不見了’……”
“那又如何?樓尊在聯盟中地位僅次雷尊,我與你交好,自然要關心白前輩,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對是對,可不該在你已經知道樓尊和蘇白是舊識之後還這麼說。”
“那時我與你俱在營地,尚未看到那些記憶,如何知曉?”
蘇芮并未看玄天:“這要多謝玄天給了你一個機會,他若不使心機把樓尊和蘇白誘騙到那時空之眼,你怎麼會推算出這些?就算你推算不出,也覺得這是個機會讓我們内讧,最好内讧到死,就不用你的主人出手了。”
一片嘩然,衆人紛紛看向玄天。玄天立在蘇芮後面,目光沉沉地看着蘇芮脊背,既沒有承認,也未否定。
“真是好笑,說不定是你與玄天有奸/情,想謀殺蘇白,又不敢貿然動手,隻好借雷霆之手……”
蘇芮也不得不佩服此人極善狡辯,她極快地朝遠處看了一眼,快速道:“那時你還不太确定這個計策有用。我回到營地後,你與張子元都來安慰我,言語中多有為我不平,見我黯然失神才促使你後面又一次‘第一個’發現樓尊和蘇白‘再度失蹤’,大家在你的指引下找到了樓尊的護手和蘇白的衣裳。你想讓我們緊張的關系更加緊張,不過你有所不知的是那衣裳是蘇白故意丢掉,而蘇白也沒有失蹤。”
蘇白忽然出現在蘇芮身邊,原來他一直都在。
“那重小樓呢?”齊震大叫,試圖吸引衆人。
“齊震,還有一點你不知道。就是我根本就不了解時空之眼,我是見你緊張雷霆用機甲探測時空之眼,才铤而走險誘你出手……”
齊震聽到這裡,方知是自己自亂陣腳,他素來狡詐,做事都留有後手,所以當年才能從空門全身而退,後來趁三大家族不備又痛下狠手,給對方慘重教訓。如今卻被一個年輕後輩設計,這一口氣下,齊震面色猙獰到可怕,撞的那元神光圈啪啪作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隻看到我挑起風淩和蒼冥的戰争,有誰知道風淩是怎麼對待我齊家的?雷霆,你自诩公正,為何要這樣對我!”
“沒有時間給你拖延了——”
蘇芮雙目圓睜,一道道白光凝成的尖錐射出,擊向齊震的腦袋。
這些尖錐都是元神凝結而成,衆修士開始見過蘇芮元神凝成繩索,後又見她用元神困住齊震,如今又見她元神有如兵器,卻是連駭然也說不出來了。
若是對方祭出法寶,齊震自信能覓得機會逃走,可對方就像知道他的死穴一樣隻用元神對付他,對這元神攻擊,齊震真的無能為力,痛苦的抱着腦袋大嚎,但心底還有一絲希望,就是他腦中那道不屬于自己的神識。
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衆修士回頭,看見天際是一片無底的黑暗,就像一張巨口将一切吞噬。
可怕的時空之眼來,齊震還是沒有吐出一個字。
蘇芮閉上眼睛,額前光華大盛,細密如雨的冰錐射出,将齊震全身都包裹起來。站在旁邊能看出一根根冰錐已經鑽進齊震的頭顱、皮肉,那種痛苦僅是想想就夠了。
“我、我說……”齊震猝然開口。
衆人俱是一喜,這時卻“啪”的一聲輕響,齊震向前撲到在地上。
蘇芮元神一暗,立即凝聚成鞭朝空中打去。
“砰——”一聲巨響,看着空中無物,卻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存在。
蘇芮後退數丈,蘇白化作一道流光沖上前去。
“蘇白——”
這一聲尚未喊出,便見一道星光卷住蘇白直沖旁邊的時空之眼。
“有本事進來——”
一個不屬于齊震的聲音穿出時空之眼,但蘇白已經消失了。
這時齊震的腦袋才骨碌碌地從他脖子上滾下來,張子元一腳踢了出去,瞪着眼看那馬上就要逼近的黑洞。
“齊震的主人殺了他,我也沒有想到……”蘇芮自責道,是不是太魯莽了才會失去了這個機會,齊震本來已經屈服了。
“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那麼強大。”雷霆扶住蘇芮肩膀。
僅是一道神識就有那麼可怕的力量,那是人還是神?
現在蘇白被擄走,重小樓下落不明,融合在一起的時空之眼很快就要吞過來……
“雷尊,不如先退回去,想辦法打破結界……”有人喊道。
雷霆搖了搖頭:“合我等之力也破不了那結界……我已經試過了。”
蘇芮眼睛卻直直地盯着旁邊的時空之眼。
因為黑洞越來越近,附近的時空之眼都晃動起來,就像一隻隻眼都醒過來一樣,無聲地、冷冷地盯着衆人。
被這麼多眼看着,是什麼感受?死就死了,像齊震一樣,也許比這還暢快些。但又沒有勇氣下手,所以隻能忍受着這種比死還無望的煎熬。
“我要下去……”蘇芮道。
蘇存立即從後面抓住蘇芮,手都在抖:“你不能下去,會死。”
又道:“一件靈器而已,難道你甯願丢下我?”
蘇存的話很奇怪,衆人都盯着他們。
蘇芮摸了摸蘇存的頭:“阿弟,這對我很重要,而且下面可能是出路,總要有人去試一試。”
雷霆沒有思索蘇芮話中的意思,拉起蘇芮:“小蘇,要去也是我,你看我比你修為高,壽元比你長,我還有機甲……也許我還能完成我的心願。”他還沖蘇芮眨了眨眼。
無論是聯盟修士還是風淩修士,見慣了殺人奪寶,反目成仇,争着送死的還是頭一遭,回想起蘇芮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靜靜地看着蘇芮和雷霆争執,一股無言的感覺在兇口亂竄,很快有人帶頭站了出來。
“我去,你救了老子,老子總不能讓你再冒一次險!”這是張子元。
“我去,雷尊你是聯盟之首,兄弟們不能少了你!”這是徐清。
……
一個又一個修士站了起來,既然那人要他們的命,那是時候拼了!活了那麼久,在背後站了那麼久,現在才有一種主人般的自豪感。
“閉嘴,你們想去可以,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命夠不夠長?”玄天一步步走上前來,冷漠地掃過這些擠到蘇芮面前的人。
“就算是死,也讓那人知道我們不怕他!”這句話說出了衆人的心聲,到了這個境地,不拼個魚死網破對得起自己嗎?
情緒激昂下,就算玄天渾身往外冒寒氣,衆修士也沒了畏懼。
“那你在這裡等死也是一樣的,都快死了,還逞什麼能?”
玄天輕飄飄來了句,把說話那人氣的臉色發青,許是死亡激發了勇氣,他真的不怕玄天了,挺兇攔在玄天前面:“你還沒有說為什麼把樓尊和白前輩騙出去,樓尊在哪?”
“滾開……”玄天目中有火,襯得他額心那枚朱砂殷紅發亮,似乎也要燃燒起來。
雷霆伸手把在他威壓之下不能動彈的那人拽走,代替那人擋在玄天前面:“小樓在哪?”
秋芙急匆匆撲過來,拽着雷霆的衣角:“不是玄尊做的,玄尊沒有,玄尊一直和我在一起……”
玄天一根手指推開秋芙,對蹲在雷霆背後的蘇芮道:“我有辦法,我能穿過時空之眼。”
【哈哈哈,小二要作妖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