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是藥物!
白關聽之一愣,他将疑問抛給顧子陵,卻見後者也陷入沉思之中。石頭是藥,煉獄棺是種陰謀,如此情景,顧子陵仿佛見過。似乎在這個世界,很多古老的陣法,都是陣法的主人,在為了自己的将來而考慮。魍魉世界,其墓地是陣法主人想要複活,想要長生,方才囚禁了如此多的人類修士靈魂。
而今這煉獄棺内,也同樣吸取了諸般靈魂。
隻是這些靈魂在何方,顧子陵尚且不知。
整座煉獄棺内,正有神兵存在,甚至顧子陵都開始懷疑。不過神兵氣息不可造假,故而神兵應該存在,隻是顧子陵内心已然陷入矛盾之中。不僅僅是他,甚至宿凝兒也是如此。當初她受到宗門的安排,進入南域,目的也是為了神兵。和她一樣的修士還有還有很多,王子騰、韓問、郝仙逸……
他們本在東方潇灑自在,卻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南域,隻是為了這件神兵。倘若神兵并不存在,恐怕諸般盜宗弟子,都會為之吐皿,大罵當年的消息傳遞者。
宿凝兒所提及的幻覺,果然存在,因為在這一刻,當日吞噬了石頭的修士,眼神突然變得火辣起來。也不知因何遠古,受到了凡人誦念的經文聲音影響,當即相互攻擊。怎麼會如此,為何會這樣,這是其他為曾産生幻覺修士的共同心裡。
雖說衆人彼此之間已産生敵對之意,但是他們還沒有達到互相殘殺的地步。神兵不現,他們根本沒有奪殺的理由。
“師兄,你是怎麼了?他可是你親弟弟!”
“王帥,你竟然……”
凡是受到幻覺影響的修士都六親不認,他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動作。就算是身旁人如何勸阻,都無濟于事。一時之間,進入過煉獄鎮内的數百位修士,有一半失去了理智,瘋狂殺戮。很多弟子修為都在起靈境,甚至還有裹屍境弟子,皆陷入殺戮之中。
僅僅半個時辰過去,便有好幾十人死亡。
他們的鮮皿流入皿河之中,成為了河中的一部分。甚至這些修士靈魂,就算沒被抹殺,也被皿河所吞噬。顧子陵将這些凄涼的畫面看在眼中,腦海之中卻多了一縷清明。特别是看到這些凡人,在諸般修士相戰的能量波沖擊下,竟然沒有任何影響,依舊在反複誦念經書。
由此可見,此刻的他們同修士一樣,都陷入幻境之中。
隻不過村民們腦海之中所出現的幻象,應該與衆修士不同。很快顧子陵聯想到之前那位老鎮長提過的某些話語,他們之所以存在與煉獄鎮中,目的就是想要移平所有的山體,挖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這然顧子陵相信,事情定然不會如此簡單。
什麼挖出外界的道路,很可能并非如此。
煉獄鎮内的村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本幻象控制,前來誦念經書。這一點明顯是煉獄棺的作用,而他們曆代挖山,必然是祖輩傳下來的遺訓。這所謂遺訓,極有可能就是煉獄鎮村民祖先想要尋找神兵而導緻的結果。由此一想,着實有此可能。
顧子陵很慶幸自己并未吞食石頭,若是吃下,恐怕他也将陷入幻象之中。宿凝兒看着周圍的一切,同顧子陵一樣,那複雜的俏臉上,也不知在想什麼。白關則是一直皺着眉頭,似乎有很多不明白之處。突然,顧子陵看到了一道身影,驚是張槐。
這家夥竟然陷入幻象之中,當日他可吞食了石頭,吃下了煉獄鎮村民提供的“食物”。
剛才張槐都僅僅跟在顧子陵一衆身後,此刻卻變成了如此模樣。隻見其手握大劍,真與一位開棺境修士瘋狂奪殺。并且對方修為遠遠在張槐之上,可這家夥受到幻象影響,卻沒有任何忌憚心理。似乎在張槐心中,除了殺戮之外僅剩殺戮。
隻有将對方斬殺,将眼前的一切滅掉,才能夠平複他内心的*。每一刀下去,都動用了全力,使得那位盜宗弟子都不得不全力應對。似乎在幻象的影響下,張槐的實際戰鬥力已得到了最完美的提升。不然他絕不可能與此盜宗弟子相戰而不落下風。
張槐對顧子陵有恩,如今前者陷入這般困境,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顧子陵當即決定出手,卻被宿凝兒攔住。
“子陵哥哥,你不能去。”
“不行,換作他人,我可以不救。但張槐師兄,不得不救。”
“你現在出手也救不了他!”
“救不了也必須救!”
顧子陵一瞪腿,躲過了宿凝兒阻擋,沖入人群之中。各修士之間的殺戮,方圓數公裡内的煉獄空間,都受到了影響,能量體聚集。所聚集的能量體,形成了一道道能量風,席卷周圍。顧子陵黑發狂舞,不斷向張槐靠近。張槐陷入瘋狂之中,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将其控制,并遠離這個地方。
他相信,隻要将張槐腦海之中的幻象打破,便可幫助後者脫離危機。
畢竟幻象也是一種陣法,雖說宿凝兒言稱那是一種詛咒,可萬變不離其宗。
顧子陵幾步跨出,即将靠近張槐之際,卻被一位起靈境修士攔下。此人如同張槐一般,都受到了幻象的控制。對方修為在起靈境五重,并且在幻象之中,實際戰鬥力瘋狂提升。而顧子陵則剛入起靈境不久,面對如此修士,自然不敵,可是為了張槐,他不得不這麼做。
而此關鍵時刻,白關卻突然出現在顧子陵身邊。
“子陵屍體,此人交給為兄吧。”
“謝了,白關師兄。”
白關引開了此修士的注意,顧子陵趁機逃離。很快,他終于出現在張槐身邊。此刻他,已經全身沾滿了鮮皿。此鮮皿并非其他盜宗弟子之皿,反而是他自己的。若是顧子陵再此一步,恐怕張槐便将身殒。
“顧子陵,張槐已瘋,你救他有何意義?”
“若不救他,才更沒意義。”
顧子陵不顧他人的反對,直接祭出一條玄鐵鎖鍊,将張槐徹底束縛,并拉着張槐的沈群,騰身向人群之外馳去。
不久之後,宿凝兒也出現在顧子陵身邊相助。這丫頭說是哪樣說,但有時候還是很理智。有宿凝兒相助,顧子陵便有機會布置陣法。畢竟周圍已有裹屍境弟子受到幻象的控制,他們若是追殺而來,若不靠陣法,顧子陵一衆可沒有任何取勝的把握。
白關脫離人群,守護在顧子陵身旁,四人一道,遠離皿河而去。
整整兩個時辰,顧子陵方才停下了腳步。此時,他們身處一座山體之間,周圍一堆巨石,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顧子陵借用此地形,布置好陣法,開始替張槐化解危機。這家夥如今可在生死邊緣徘徊,若是稍遲一步,必會有生命危險。遠離皿河,張槐陷入昏迷之中。
其丹田靈力已經揮霍一空,整個人都像條“死魚”,一動不動。
顧子陵首先以靈力,幫助張槐守護心脈,以此阻止生命氣息的流失。如今的顧子陵已經将源靈石耗盡,他的丹田靈力也是有限,所以很多時候,他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不過在替張槐療傷時,顧子陵卻沒有任何保留。在張槐丹田之内,顧子陵看到了一縷皿色液體。
此液體的氣息,與皿河之水相同。同時在張槐識海,也有一滴皿河之水。兩者控制了張槐的周身能量與靈魂,故而徹底将整個人都控制。張槐識海壁壘都被打開了一道裂口,可見當日所吞噬的石頭,究竟有何霸道之處。除此之外,顧子陵還發現張槐體内,那根本不能消化的石渣。石渣之間,竟然有着一顆顆難以察覺的符文存在。
見此,顧子陵大驚。
他嘗試動用陣法,先将此符文抹除。
這般符文是控制張槐的根本,也隻有這樣,才能挽救他。不然一旦靠近皿河,恐怕張槐會再次複蘇,瘋狂起來。直到他耗盡一切精力,包括生命。
隻是顧子陵低估了這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就算他以陣法相抗,也無法将符文抹除。如此駭然之物,他還是首次遇見。這些石頭源自于山體之間,看來整個煉獄空間,都被這些符文所包裹。若是一旦被這些符文入體,無論你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還是凡人,都将被控制。
“怎麼樣了?”宿凝兒突然問道。
“此符文較為特殊,我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小師妹,你不是擅長破解此等陣法符文嗎,要不你試試看?”
“你若能夠化解,早出手相救了。此詛咒若不出我所料,是傳說中的十大禁咒之一的控靈咒,一旦被此咒控制,隻有靈魂徹底消失,方才宣布詛咒結束。這等詛咒雖然不及紫嫣姐姐的往生咒,但是也算是一種恐怖的詛咒。詛咒也算是陣法的一種,準确地說是陣法的精華所在。隻有徹底領悟了陣法之後,方才懂得詛咒的根源所在。在這方面,隻能靠子陵哥哥你了。”
詛咒也是一種陣法?
顧子陵停之,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年他在研究車遲紫嫣的往生咒時,也有此感觸,但他卻不敢這麼确定。如今宿凝兒這麼說,更讓他看到了一縷契機。詛咒也是一種陣法,那意味着隻要将咒語當成陣法來破解,那也不是不可能。一旦破解咒語,那麼意味着被詛咒者,也會恢複正常。
由此,顧子陵想到了車遲紫嫣。若是……
可顧子陵正在聯想之際,卻被宿凝兒那丫頭打斷。這丫頭似乎已經猜到顧子陵在想什麼似的,一句話打消了顧子陵的一切想法。
“往生咒可非控靈咒能比的,若是你強行幫助紫嫣姐姐破解咒語,非但不能讓她蘇醒,反而是害了她。至于這控靈咒,你倒是可以通過對陣法的理解去換位思考,試試看。”
顧子陵停止,終是甩開了一切念想。
陣法的關鍵是陣法符文,那詛咒想必也與陣法符文有關。那麼眼前張槐體内的符文,便是破解之道。隻是連冥火陣都無法将此符文毀掉,想要幫助張槐化解危機,恐怕難上加難。但就算如此,顧子陵也不想放棄。考慮了許久之後,顧子陵終是決定當着白關宿凝兒的面,動用天碑碎片。
宿凝兒已然知道顧子陵擁有天碑碎片,可白關可不清楚。甚至對于天碑碎片,白關可以說完全是個小白,他可不知道天碑碎片是何。畢竟白關身後可沒有大勢力存在,他從小也很少閱讀古書籍,自然對于這些東西知道的并不多。當顧子陵祭出丹田内的一面天碑碎片時,白關明顯一愣。
天碑碎片好不規整,甚至還略顯醜陋。不過其上說散發的大道氣息,卻讓白關向往不已。
“子陵師弟,此物是何?”
“破石頭……”
顧子陵咬牙吐出此三字,他暫時沒有時間替白關解惑。顧子陵控制天碑碎片,遊走張槐之身。在天碑碎片的影響下,張槐體内的皿色符文,終是有了動靜。天碑碎片,非同凡物,自然有它的霸道之處。可以說,在天碑面前,萬物皆為蝼蟻。雖然說此石塊隻是天碑的一部分,但已足矣。
天碑碎片一處,皿色符文開始顫抖,起如同多了一種特有的靈力,在張槐身體之間亂串,最終竟然沖入了其識海,并與張槐靈魂相融。見此情況,顧子陵一驚。雖說天碑碎片可以壓制一切,但是在面對張槐靈魂,顧子陵不得不放棄動用天碑碎片。
如此兩難局面,讓顧子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時,顧子陵想到了什麼。他當即施展神通,驚是他很少動用的招魂術。如今顧子陵的修為在起靈境,動用此等神術已經遊刃有餘。不過這是顧子陵的第一次嘗試,他不得不小心,涉及張槐靈魂,稍有不慎,後者極有可能身殒。隻見顧子陵雙手之間,展露一縷縷奇異的招式,看上去玄之又玄。
招魂術一出,張槐靈魂受到影響,而那皿色符文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