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陵一衆同樣腳踏棺材,騰身而躍,向前方大殿馳去。
大殿之間的陰森感,牽動着衆人的神經,其内還會有何等兇險,無人知曉。但人都有好奇心理,哪怕明知這很有可能是一條不歸路,依舊有人願意前往查探。
一隻隻怨靈襲擊而來,顧子陵動用冥火陣,周身淡藍色火焰燃燒,将諸般怨靈阻擋在外。至于白關一衆,則已靈力加以防禦,靈力對怨靈沒有任何克制作用,隻能憑借他們自身修為,去将怨靈壓制。所以除了白關與李懷仁,另外的三位起靈境修士,顯得格外吃力。
他們本想退出這次考核,但是事已至此,已無退路。
終于,衆人靠近大殿,而那群怨靈并未追擊至此。似乎這大殿具有何等象征意義,它們根本沒有資格靠近。能在大殿之中穿梭的怨靈,所穿服飾乃是皿紅色,而那些身穿灰白色者,身份地位都有所不同。它們修為也有高有低,故而給予顧子陵一衆的是一種疑惑。
登上大殿石階,此地紅衣怨靈見到顧子陵一衆時,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來回往返大殿。隻是每一次往返,他們手中都會攜帶一抔特殊的能量體。這等能量體來自于外界月亮,可以稱之為“日月精華”。整個大墓似乎都在此能量下支撐,如若不然,早已崩塌。
看着眼前的巨大宮殿,顧子陵一衆冒膽深入。
此時的趕屍一族之人,已然進入大殿。顧子陵他們自然不願落後于他們,紛紛邁動步伐。
當他們經過殿門時,一旁的兩尊十餘米高的紙人竟然動了動,低下頭,瞪了瞪顧子陵他們。如此詭異的一幕,讓衆修士不由緊張起來。紙人雖然沒有修為,但卻詭異可怕。特别是它們那形狀與表情,懾人神經。若是宿凝兒在此,恐怕早已驚聲尖叫。
怎麼會這樣?
不僅僅是顧子陵,估計凡是經過此地的修士都有同樣的疑問。
因為進入大殿的他們,看到的畫面,卻異常簡單。在大殿之内,沒有棺材,沒有陰物,有的僅是一張茶幾,一副棋盤而已。
茶幾之上,擺了兩杯茶水。茶水并不普通,能從其中感應到能量的波動,與殿外怨靈所攜帶的日月精華相似。諾達的宮殿,顯得如此單調,完全不符合常理。除了幾根巨大的石柱支撐着整座宮殿之外,毫無他物。按道理而言,如此大殿,至少有祭壇,石像什麼的。可此大殿卻沒有,故而異常。
在衆人周圍,依舊時不時有怨靈出入,當見到這一幕時,衆人驚異。
這些進入大殿的怨靈,正在源源不斷地将它們手中能量體,注入茶杯之中。而茶杯内的能量波動,又在為此棋局的變化。此時的趕屍一族,正圍繞這棋盤而觀望。顧子陵一衆也湊了上去。隻不過他們與趕屍一族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看着這些,顧子陵心生疑惑。
棋局在不停變化,似乎代表着什麼。
顧子陵當即臉色一變,棋局的變化,竟然帶動了整個墓地也在發生變化。如今棋盤之上,僅剩下十顆白子,而黑子卻有數十顆。進入古墓之中弟子共有四十七人,如今僅剩下十人,似乎代表了白子,至于那黑子代表什麼,顧子陵尚且不知,不過可以猜到,黑子有可能代表怨靈。
并且所代表的,是那些修為在裹屍境以上的強大怨靈。
而這些黑白子所形成的路線,則是指衆人在之前走過的墓道。而今,白子全都聚集在棋盤上的中心區域,可見此區域就是主墓室。
趕屍一族想在這棋盤之上,找到所有鎮魔珠的下落,卻沒有任何發現。無奈之下的他們,隻能在大殿之中尋找,可是整個諾達的大殿,毫無他們,别說鎮魔珠,就算是一件普通的寶物都沒有。趕屍一族如今隻找到了四顆鎮魔珠,而顧子陵一衆身上隻有一顆。
他們說知道的另一顆鎮魔珠,則在一隻封台境怨靈身上,至于剩下的三枚,沒有任何蹤迹。
一衆修士都在大殿之中轉悠,唯有顧子陵在仔細觀望棋盤。
既然棋盤之上幾乎将整個古墓的信息卻都融入其中,那麼很有可能鎮魔珠的蹤迹,也會展現其上。當即,顧子陵突然發現異常,在其懷中那古卷軸地圖,突然有着特殊的波動。這張卷軸地圖本随着墓室的變化,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但此刻,竟然有此等反應。
顧子陵悄然觀望卷軸的變化,許久之後,驚見卷軸地圖竟然可以随着棋盤變化而變化。看棋盤或許看不懂,但是地圖卻記錄清醒,什麼代表什麼,一看便知。如此,顧子陵開始仔細觀察,他并未取出卷軸地圖,而是以靈力加以觀望,若是他拿出卷軸,必然會引起趕屍一族的注意。
這一點可不是顧子陵想要看到的!
随着卷軸地圖的變化,顧子陵已然發現,地圖上有幾個位置始終沒有任何變化。無論卷軸之上所記錄的墓道墓室如何改變,但此幾地依舊沒有改變什麼。顧子陵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位置所代表的,便是鎮魔珠所在位置。得知這些,顧子陵大喜。隻要能夠尋找到鎮魔珠,他們便有可能離開此地。
顧子陵的異常表情,有位趕屍族修士已然注意到,隻是他未動何等聲色。
再次觀望棋盤之後,顧子陵終是确定了鎮魔珠所在墓地位置。
“白關師兄,我們先離開此地吧。這古墓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我看還是暫先離去吧。”
“這主墓室太讓人失望,不過想想也是,此墓陣法本就是由顔無生布置,在這等古墓之内,自然不會有太多的發現。假如這是真正的上古大墓,在這主墓室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白關怅然而道,眼裡也透露一縷失望。相對而言,這主墓室倒是要安全很多,至少沒有強大的怨靈攻擊。白關與顧子陵選擇離開,李懷仁見此,也跟随而去。其他三位起靈境修士,忌憚此地的趕屍一族,也随着顧子陵一衆離開主墓室。主墓室一行,顧子陵僅有顧子陵有所收獲。
憑借棋盤的陣法大道,已将顧子陵身上的卷軸地圖激活,随時都在變化。甚至其上的“紅點”變化位置,也清晰可見。幾日前,顧子陵還差點将此地圖扔掉,想不到在今日起到了如此關鍵性的作用。此地圖可是顔無生給予有緣人留下的唯一生路,隻可惜顔無生已經與古墓失去了聯系,如若不然,又會為顧子陵的舉動而驚。
離開主墓室後,顧子陵當着衆修士的面,取出卷軸地圖。地圖的不斷變化,讓人難以解讀。當然這是相對于他人而言,而顧子陵可不同,陣法造詣高深的他,對于地圖的每一種變化,都能看透。正是因為地圖的不斷變化,讓顧子陵了然于心。他将目光鎖定在其中幾條從未變化過的墓道之上。
一番觀察之後,顧子陵一衆開始穿梭在墓道之中。
地圖所提示的路線選擇,皆較為隐蔽,若不仔細觀察,根本難以發現此墓道的存在。顧子陵一衆邁步其中,一種塵封之感充斥鼻間。地面上的灰塵,乃至牆壁上的髒污,都顯示此地很少有人經過。就連那些趕屍族修士,也未曾發現。若非此地圖,顧子陵一衆想要找到鎮魔珠,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終于,衆人在顧子陵的引路下,進入了一座古墓室内。
墓室寬闊,其内依舊擺放着諸般棺材。但并無想象之中的危險出現。而在棺材中心地帶,驚有一尊古鼎。和之前顧子陵他們所發現鎮魔珠時的古鼎相似。在古鼎中央,果然有顆鎮魔珠。鎮魔珠的出現,顧子陵欣喜不已,衆人見此,亦是如此。
當即,白關與李懷仁聯合出手,以大道控制古鼎,終是将鎮魔珠取出。
而鎮魔珠下所封印的封台境怨靈,當即出現。好在顧子陵一衆并未有過多的停留,已然離去。此怨靈出現的一刹那,墓地都在晃動。
“還好,它沒有追來,不然我等情況危矣。”
“嗯嗯,子陵師弟,此地圖上還顯示有其他鎮魔珠的信息?”
“是,大家跟我來。如此不出三日,必會得到剩下的鎮魔珠,到時候我們便可以離開古墓,成功通過第二次盜術考核。”
不久之後,顧子陵一衆再次出現在第二處鎮魔珠所在地。隻是這一次,此墓室已然有人進入,并且古鼎内的鎮魔珠已消失不見。同時在此地空間之中,還殘留有趕屍一族那獨特的氣息。見此,顧子陵已然明白,那行趕屍一族的家夥,早已光臨此墓室。
撲了空的顧子陵一衆,繼續探查。有地圖相助,他們的前行路線變得異常安靜。
一路之上所遇到的怨靈,屈指可數,并且它們修為都不高。
連續尋找了兩地之後,依舊沒有鎮魔珠的蹤影。終于在第三地,鎮魔珠終是出現,隻是這一次,趕屍一族之人,也同入此墓室。而且這行家夥,似乎早已準備,藏在棺材之中。當顧子陵發現他們的那一刻,已經遲了。這些家夥竟然在第一時刻,将顧子陵手中陣法古卷奪取之。
“嘿嘿,小家夥,有如此地圖,豈不讓我等趕屍一族用用?”
“謝了,小家夥。作為答謝,七日之後,本人給你留個全屍。”
一衆四位趕屍族修士,當即消失不見。顧子陵等人見此,握緊了拳頭,卻無可奈何。他們本想沖出此墓室,向那行趕屍一族之人追擊而去,可衆人駭然發現,此墓室已被陣法籠罩,想要離開此地,必須破解此墓室封印。趕屍一族本就神秘,相傳是在數萬年前,從東方而來。
從此以後,他們便一直坐擁南域,很少有門派敢騷擾之。
“這,這下完蛋了。”有位起靈境修士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沒有了地圖,就算是破解了此墓室陣法,也無法安全離開那些兇險的墓道。
“是啊,沒有了地圖,我等要如何尋得安全之地?”
顧子陵臉色也不好看,他本想借助卷軸地圖,盡快找到剩下的鎮魔珠,如此一來,便可優先于趕屍一族離開此古墓。然後将趕屍一族想要奪取鎮魔珠一事相告顔無生,一切事情都可以解決。可是此刻,根本不可能。他們身上僅僅隻有兩顆鎮魔珠,隻能選擇離開兩人。
“要不大家商量商量,我們六人之中,先行離開兩人,再向顔無生前輩求救?”
“這是個辦法,隻是誰先離去?”
李懷仁一笑,看了看顧子陵,道:“子陵兄弟,不如你先離去如何。你陣法造詣高深,我等佩服。你先出墓,也算名副其實。”
“憑什麼是他,奪取這兩顆鎮魔珠,我等也有功勞。”有位起靈境修士突然道,他雖然修為不如李懷仁,但是在處理問題上,自然不願意聽從李懷仁的安排。
“你,你有什麼功勞?一路之上都是我們在保護爾等,更何況這鎮魔珠都是子陵兄弟發現的。”
顧子陵未曾言語,似乎在計劃什麼。終于,隻聽他緩緩而道:
“僅有兩顆鎮魔珠怎麼夠,各位相信我顧子陵嗎?”
衆人聽之疑惑,不過都點了點頭。
“既然那趕屍一族設計将我等困于此地,為何我們不将計就計。”
“将計就計?”
“是,他們不是想要奪得九枚鎮魔珠嗎,可别忘了,我等身上有兩顆。在他們奪得其他七顆鎮魔珠之後,勢必會潛入此地尋找我等。如此一來,我們先發制人,再此地布置陣法,布下天羅地網,讓那些家夥主動進入陣法之中。就算我們不能戰勝他們,也能讓他們脫下一層皮。陣法由我掌控,我會盡量讓分開那群趕屍一族,讓他們獨自一人面對白關師兄與懷仁師兄,将它們各個擊破之後,我等最後再聯手對付東皇譽。”
顧子陵将想法脫口而出,衆人略作考慮,皆是點頭,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必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