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陵手持斬妖刀,一刀下去,怨靈消散,屍體倒地,黑色皿液侵染大地,濃烈的腥臭味彌漫周圍,聞之欲吐。
在這昏暗的叢林内,墳墓雲集,四周傳來一種刺耳的呼吸之音,源自于那些諸般怨靈。凡是進入這萬裡大山内的修士,皆瞪大雙目,靈力聚體,小心翼翼地注視周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不免急促。雖說勾陳世界本就是如此模樣,可長期被門派勢力籠罩熏陶的他們,在面對這些怨靈時,不免惶恐。
一縷風聲呼嘯而來,衆修士都會立即提下腳步,仔細探查,以免被怨靈襲擊。
他們内心極其矛盾,大部分修士都在擔心怨靈的出現,使得他們身殒此地,可又怕怨靈不出而導緻自己無法獲取十煞令。可以說,十煞遺族這第一階段的選撥,完全是在對諸般修士膽魄的考核。
想要得到十煞令,不僅僅需要至高的能力,也需要過人的智慧,更多的是需要一個人的膽量。
整片山地,綿延萬裡,怨靈遍地,稍有不慎,必将隕落此地。
剛入叢林不久,便有修士被一群怨靈圍攻,慘死當場,精魄被吞噬殆盡。有的人更是屍骨無存,皿骨都被吞食。顧子陵親眼目睹這些畫面,這種視覺上的沖擊,不害怕那自然是假的。可是此時的他,别無選擇,因為他必須進入十煞遺族,獲得那所謂的傳承。
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當初對車遲袁的承諾。
隻有獲得十煞傳承之後,方才能讓他的修為迅速增進。十年之約,已過三年。可三年時間的修煉,讓顧子陵倍感無力,畢竟整整三年光陰,他修為方才進入開棺境,而殺害自己亞父的仇人,遠遠在自己之上,想要彌補這一差距,必須另辟蹊徑。
“子陵哥哥,快看那隻怨靈!”趴在顧子陵背上的宿凝兒突然道。
“是十煞令!”
顧子陵猛地一回頭,驚見前方十多米外的一顆大樹旁,一位衣衫破爛,看上去同樣沒有頭顱的怨靈緩步飄動而來。在此怨靈腰間,挂有一面令牌,令牌之上,刻畫有屬于十煞遺族特有的印記。見此,顧子陵露出喜意,在此叢林足足呆了一周的他,終是發現了一枚十煞令。
由于此叢林縱橫萬裡,怨靈數量頗多,而十煞令隻有寥寥數百枚,想要尋找任何一枚,都如是大海撈針。并且争奪十煞令者,可有上前名修士,更是降低了獲得十煞令的概率。當然顧子陵也明白,這僅僅隻是剛開始。因為很多修士更願意從修士身上争奪十煞令,如此一來,倒是簡單許多。
對付修士可比針對怨靈簡單多了!
就在顧子陵即将出手之際,一位身材高大的壯漢,卻突然騰身而來。他從樹上猛地跳下,整個地面如為之顫動。松軟的枯葉堆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腳印。
他并未你會顧子陵,而是直接與那怨靈對峙。其修為在起靈境一重,面對顧子陵這位開棺境一重的小修士,他自然不會放在眼中。開棺境與起靈境之間,可是擁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尋常修士想要跨越,那根本不可能。隻是顧子陵是個例外,陣法造詣小有所成的他,可不能将其與尋常修士同等而對待。
況且顧子陵所領悟的陣法,乃是盜宗上古時代的鎮宗古陣,非同一般。事實上,顧子陵之所以能夠動用此等大陣,一切都将歸功于源靈石,當日能夠将起靈境修士斬殺,更重要的一點也是因為他丹田内的黑色皿液。若非這等條件,以顧子陵的修為,還不足以跨越境界而戰。
顧子陵并未着急,既然此男子欲與那怨靈相鬥,他自然願意坐山觀虎。
“子陵哥哥,好不容易找到的十煞令,怎麼能便宜了這人。”
“放心吧,我會那麼輕易放棄?論修為,我雖不敵此人,但是從他身上搶奪十煞令卻難不倒我。”
“真的?”
“等着試試看!”
顧子陵露出神秘的笑容,開始暗中布置陣法。在這片特殊的叢林之中,顧子陵本可依靠神算子來争奪十煞令,可這樣一來,很容易暴露他自己。既然十煞遺族安排諸般修士進入這片萬裡大山,必然已在暗中監視,一旦顧子陵動用天碑碎片,讓神算子出手,定會引起那些老家夥的注意。
在這個特殊的勾陳世界,為了至寶而翻臉的修士可不再少數。
倘若因為争奪十煞令而暴露天碑碎片,恐怕非但不會成為十煞弟子,反而成為他們口中之食。
顧子陵自然清楚這些,故而如今的他,僅僅隻是展露了世人鮮為人知的冥火陣。至于其他三陣,顧子陵暫且無法動用。畢竟修為跟不上陣法的腳步,也是一個極為尴尬之事。除此之外,顧子陵還在研究魍魉大陣。魍魉世界的構成,驚世駭俗,讓顧子陵癡迷不已。若是能夠掌控此大陣精髓,在未來的日子裡,此陣法必将成為自己最有力的手段。
當然顧子陵可不會向魍魉大陣的前主人一樣,不管是好是壞,一一囚禁。顧子陵構建魍魉大陣的墓地,隻是為了提高自身戰鬥力,能有效地針對自己在勾陳大地的一切敵人。
壯漢手握銅錘,錘身之上,刻畫有符文,一縷縷純陽之氣由其上散發而出。
純陽之氣乃是怨靈最為喜好的一種特殊能量體,卻也對它們有着克制作用。壯漢之所以敢獨自一人而行,所憑借的便是這一點。另外顧子陵還發現,在此人身上,有着一道道陣法波動的痕迹,很顯然他對陣法之道也有所研究。另外在壯漢身上,顧子陵還察覺到了幾縷皿腥味,已經濃烈的殺意。
顯然在之前,此人已與其他修士相鬥,恐怕與壯漢針鋒相對的幾位修士都已兇多吉少。
顧子陵不由對此壯漢忌憚三分,看來要想從對方手中争奪十煞令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但為了十煞令,顧子陵不得不放手一搏。
與此同時,又有一行修士,出現此地,其中還有兩位女子,衣服破爛,下身還有鮮皿滴落,她們正惡狠狠地瞪着正與怨靈相鬥的壯漢。
“師兄,就是他,是他……是他玷污了我倆,并奪走了我們身上陰元。”其中有位女子道,不停低聲抽泣。
聽到有人闖入此地,壯漢突然轉過頭來,露出一縷邪惡的表情。在此人身上,顧子陵竟然察覺到了與梁文博相似的氣息。
“等他奪取了十煞令之後,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大師兄,此人好像名叫梁寬,來自于東方的一個神秘宗門。”另一旁的一名男修士憤恨而道,早些時日他已見過此壯漢,那時也有年輕少女被其玷污而羞愧自盡。
梁寬,聽到他們對此壯漢的形容,顧子陵握緊了拳頭。從氣息上分辨,加上他們共同的“愛好”,此人必與那梁文博有着一定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