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梁文博再次約見車遲紫嫣,本來後者欲加以拒絕,可一時之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對于此事顧子陵并不清楚,當他修煉結束返回居所的途中,恰好撞見了正在散步的車遲紫嫣二人。兩人有說有笑,并肩而行。顧子陵不得不承認,單看二人背影,這梁文博與車遲紫嫣還真像是一對情侶,郎才女貌。
隻是見此一幕,顧子陵滿心不是滋味。他遠遠跟着,并請蕭殷幫助隐匿氣息。顧子陵倒是要看看,這個不懷好意的家夥,究竟想要做什麼。
“紫嫣師妹,聽聞你是為了報仇而入我盜宗的?“
“你怎麼知道,是子陵告訴你的?”
“不不不,是我自己知道的,對于我而言,想要了解誰,再簡單不過。”
車遲紫嫣聽之一愣,旋即惱怒道:“你在暗中調查我?”
“紫嫣師妹你誤會了,我當日見到你的第一眼,便察覺到你眉宇之中帶有一縷憂傷。因為好奇,所以這些時日,我去過你的故土車遲鎮,大概了解了一些。”
顧子陵早已警告過車遲紫嫣,故而她也有所警惕。對方這樣做,究竟是在調查自己,還是在關心自己,是個問号。所謂旁觀者親,在顧子陵看來,這一切都是那家夥的手段。不得不說,梁文博這句話既能體現他對車遲紫嫣的“關心”,也能體現他的細膩之處。
換作其他女子,很有可能因為此時而感動。僅有一面之緣,因為所見之人的一縷憂傷而奔波千裡,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見車遲紫嫣皺着眉,梁文博歎息一聲,故作同情而問。
“憋在心裡的事,不如将他傾吐而出,我願意做你的傾聽着。若有可能,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報仇。”
“你說的是真的?”
“嗯,隻要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趕屍一族在這明州雖然算是一等一的大宗門,可是在整個勾陳,乃至我背後的勢力,此等宗門根本不入流。”
“可你為何要幫我?”
“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師妹。我們如今都屬于盜宗弟子,是一家人,幫助你是應該的。這樣,給我一段時間,師兄向你保證,會将整個趕屍一族抹除,替伯父報仇雪恨。”
在這一刻,車遲紫嫣那眼神明顯有了不同的變化。從一開始的警惕,到此刻的信任,都是因為這句話。遠處的顧子陵,将一切話語聽在耳中,也是露出異樣的表情。隻是這家夥真會為了車遲紫嫣而将整個趕屍一族抹除?
趕屍一族在整個勾陳雖然算不上名門大派,可想要滅掉整個宗門,并不容易,相反還要為此而付出很大的代價。顧子陵所謂的十年之内報仇,也僅僅隻是斬殺殺死其養父的罪魁禍首。言稱滅掉趕屍一族,也不過是讓此宗門從此消失。
至于其内那些普通弟子,他們也是無辜者。雖大部分人都十惡不赦,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所以對于梁文博的話語,顧子陵很是懷疑,很有可能這隻是他接近車遲紫嫣的一種手段。
越是這樣想,顧子陵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不是他提前從張槐那得知這“八師兄”的品行,恐怕自己也會想車遲紫嫣一樣,露出一抹特有的神色。
顧子陵握緊了拳頭,車遲袁臨死之際交代他要照顧好車遲紫嫣,他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傷害這個心中的姐姐。計算是言語上的一種欺騙,也不可能。
為此,顧子陵突然現身,靠近正在“交流”的二人。
“姐,梁師兄,你們在聊什麼?”顧子陵裝着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笑而道。
“沒什麼,保密!對吧,紫嫣師妹,這事需要保密,你也不想看到你弟弟因為某些事而身處危險之中吧?”
梁文博似乎怕那車遲紫嫣将之前所聊之事告知顧子陵,故而率先說道,他的話語再次打亂了車遲紫嫣的内心深處的想法。報仇一事,一直将車遲紫嫣困擾。作為姐姐的她,沒有任何理由讓這個剛成為修士不久的弟弟去冒險。若是顧子陵為了車遲袁之事而傷,甚至殒命,她絕對不願意看到。
而顧子陵何嘗不是如此,梁文博的一句話,讓他也有所感概。
果然,車遲紫嫣聽後,不再提及此事,甚至也希望梁文博能夠出面幫助她。能進入盜宗之人,無一不是天資卓越之輩。
“子陵,我和梁師兄他随便聊聊而已。”
“嗯,姐姐,我們回去吧。”
顧子陵親昵地拽着車遲紫嫣的胳膊,同時深情地望着後者。似乎顧子陵是在有意告誡梁文博,姐姐是我的,别人想搶沒門。
“我也有事,你們姐弟二人好好修煉,盜宗可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梁文博面容略有尴尬,同時還有些許怒意。
待顧子陵離開之後,他那眼神之中,更是展露殺意。
“小家夥,若是你不識趣,我便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這紫嫣師妹身上之陰氣,我必須采集。”
對于他的想法,顧子陵自然不知。
梁文博修為在起靈境三重,年歲僅有二十來歲,相比之下,卻比車遲紫嫣高了整整一個台階,可見這家夥有何強大之處。若是此人起了殺意,對于顧子陵而言,自然不是好事。畢竟他那入土境想要與這起靈境修士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入土、開棺、起靈、裹屍、封台,每一個境界之間都有不小的差距。
一回居所,顧子陵再次給車遲紫嫣上了一課。隻是後者根本沒有心思聽顧子陵的勸說,在車遲紫嫣看來,不管梁文博是否出自好心,是否不懷好意,隻要他能夠幫助自己報仇,讓她付出什麼都願意。若是沒有他人幫助,且不談十年之後能否做到,到時候會不會出現變故都不得而知。
其實車遲紫嫣考慮最多的還是顧子陵,畢竟這個自己最愛的弟弟,假如因為報仇而殒命,那将是一種痛。
接下來的每一天,車遲紫嫣都會接到梁文博的邀約。
為此,兩人走的“很近”。其他本對車遲紫嫣抱有幻想的盜宗弟子,紛紛露出惋惜之樣。眼睜睜看着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那種痛苦與寂寞,誰人能夠懂?不僅僅是他們,顧子陵看在眼中,也是極不舒服。
如此下去,車遲紫嫣很有可能被這家夥所誘惑。由于怕車遲紫嫣出事,為此顧子陵總會跟在她身旁。
每一次,顧子陵與梁文博眼神相對的那一刻,都能從對方眼神之中看出一縷怒火。
終于,這股怒火随着時間的推移,浮出表面。
當日,梁文博單獨找到顧子陵,言稱有事要談。
兩人來到山下一處山坡上,微風輕拂而來,顧子陵長發飄動,眼神之中倒是有種少有的冷淡。
“說吧,找我有何事。”
“我梁文博想來不願意拐彎抹角,隻要你答應将你姐姐讓給我,我可以保證,在一年之内,便可幫助你滅掉趕屍一族。别懷疑我沒有這個能力,我背後的勢力估計早已超出了你的認知。”
“我懷疑的不是你背後的勢力,而是你這個人的人品。對于我而言,姐姐是我生命之中最為重要之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梁師兄你所修煉的采陰補陽之術,我已然知曉,我姐姐也清楚,隻是她被你抛出的條件,迷惑了她的心智。隻要有我顧子陵在一天,你一日都不會達成。”
梁文博臉色大變,瞪着顧子陵,殺意湧現。
“換作我以前的性格,你早已身首異處。“
“無論如何,你休想傷害我姐姐。”
“若是你姐姐願意呢?”
“我定然會加以阻止。”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梁文博臉色變化迅速,殺意再次湧現。顧子陵雖然修為低下,可在氣勢上,絲毫不比梁文博弱。為了他那姐姐,顧子陵豁出一切。
“你可别挑戰我的耐性!”
一道駭然能量波,瞬間壓迫而來。顧子陵當即口吐鮮皿,身體倒退數米。若非那梁文博有所顧忌,他定會在第一時間将顧子陵斬殺。在前者眼中,捏死顧子陵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顧子陵抹去嘴角皿漬,眼神之中展露嘲笑。
見其面容,梁文博大怒,揮動手中折扇,直劈顧子陵腦門。
在這關鍵時刻,一道白忙閃動,瞬間劃過虛空。梁文博手中折扇被擊落,身形後退,臉色蒼白。
“梁師弟,可别忘了盜宗規矩。”
此人驚是白關,他與顧子陵沒有交情,但兩人似乎有着相似的遭遇。他的出現,讓梁文博一驚,這個很少管閑事白光,怎麼會突然出現此地?
“白師兄,你誤會了,我們兩人無冤無仇,怎麼會互相殘殺?”
“你的事你最清楚,另外,那紫嫣師妹若是你對其動了歪腦筋,休怪我白關翻臉不認人。”
白關修為遠遠超過了梁文博,後者因此而忌憚。可是以梁文博的心态,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加以改變,白關修為雖高,可身後卻沒有大勢力支持,以至于梁文博根本不會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