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離醫院不算遠,不過十五分鐘的車程便到了。
蘇漫唯有把戶口本的事先放一放,她心裡想着,哪怕戶口本現在在傅昕那裡,可是如果要領結婚證,還是得經過她同意才能簽字的,這般一想,她也就沒有方才那麼緊張了。
傅昕打了通電話,很快的,醫院高層就出來接待,親自帶着他們去做檢查。
前後不過花費了半個小時,那報告已然到了手中。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不由得感歎有關系就是好。
她看了眼那報告書,蘇父的腰疼雖然有些年月了,可到底不算是什麼大毛病,醫生的建議是給他吊些針水,方便的話住一個晚上的醫院,明日兒再開些服用的藥,吃上一兩個月就沒事了。
男人又跑前跑後的折騰,給蘇父安排了最好的單人病房,甚至連費用都繳了。
蘇漫這個當女兒的,倒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在旁邊什麼事都沒幹上。
傅昕越是安排妥當,蘇父蘇母便越是滿意,一個勁的直誇個沒完沒了。
趁着那個男人出去打電話,她到底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一臉的不情不願。
“爸,媽,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還是你們的女兒嗎?”
蘇母瞪了她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蘇漫是越想越委屈,從她今天回到家裡,就感覺自己猶如個外人一般,還不如傅昕跟他們關系好。
先不說在那飯桌間,他們不停的給傅昕夾菜卻不曾給她夾過一筷子,再說,他們直接把戶口本塞給傅昕的事就好像刺一樣紮在她的心底,讓她不吐不快。
她把心裡的不痛快全部說了出來,蘇母聽着,又想拍她的腦袋了。
“你說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糊塗?那麼好的小夥子你不趕緊拴住,萬一哪天他溜走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她噘嘴,并不這麼認為。
“如果他真能溜走,那就代表他不屬于我,既然不屬于我,那我為什麼要強留住他?”
她說這句話是絲毫不覺得有問題,蘇母看着她的眼神是恨鐵不成鋼,不過她也知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管不了那麼多,畢竟往後餘生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也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但是,她不得不開口提醒:“漫漫,傅昕這個孩子算是有心的,他一直也沒瞞我們,我們也知道你小時候是被他母親收養過一段時間,我們知道感恩,可不至于賣女求榮,這幾年我們看得很清楚,他隔三差五就過來,和和氣氣的,也從來沒有不耐煩過,那用心我們都看在眼裡,如果他真的不好,我們還會這樣撮合你們嗎?我都這把年紀了,看事情自然比你看得通透一些。”
蘇漫聽着她的話,低頭不語。
蘇母見她這般,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我們喜歡傅昕,希望他能當我們的女婿,但若是你實在不喜歡,我們不會勉強,這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仔細考慮清楚。”
話已至此,蘇母也不想說得再多,這個女兒有時候與她丈夫挺像的,一樣的犟脾氣,有時候過于強迫反倒會有不好的影響。
不多時,傅昕回來了,帶了些飯菜,與他們一同吃過晚飯後與蘇漫離開了醫院。
狹仄的車廂内很是安靜,她偷偷瞟着旁邊的男人,心裡頭想的全是母親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傅昕以為她這是在擔心蘇父的情況,在等紅綠燈的空隙撇過臉來看着她。
“别擔心,爸不會有事的。”
她臉一紅,“你喊誰爸呢?那是我爸又不是你爸!”
他笑,似是有些不以為然。
“遲早的事情,現在不過是提前喊一聲罷了。”
“傅昕,你不要臉。”
男人仍然笑着,若是不要臉就能得到媳婦兒,那他還顧着這臉皮做什麼?
畢竟,他可是惦記她十三年了,早就沒皮沒臉了。
蘇漫心中藏着事,回了新龍苑以後便洗澡睡覺了,翌日一早吃過早餐就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一起去了醫院。
蘇父是将近中午的時候出院的,傅昕将他們送回家,又在家裡吃了午飯,之後才匆匆離開。
這男人好歹是個總裁,自是沒有所謂的周末可言,想來,這兩天應是特意擠出時間來的。
等他走後沒多久,蘇漫也打算回去。
蘇父剛剛出院,自是需要好生休息,她不想打擾,找了個借口說有些事情要去忙,可是當她站在地鐵站前,又不太想這麼早回去,索性就給妙茵打了個電話。
那個小妮子正無聊着呢,見她邀約也就答應了下來,兩人便約了地點見面。
在商業圈逛了幾個小時,她們不禁有些乏累,想着也即将到晚飯時間了,幹脆就提前些尋個吃飯的地方,思來想去,決定了一起去吃火鍋。
周遭的人有些多,嘈嘈雜雜的好不熱鬧。
蘇漫燙了一塊肥牛,一邊忿忿不平的說着自家爹媽不地道的行為。
妙茵跟她關系好,也清楚她的性子,這會兒幹脆擱下了筷子,托着腮幫子一臉興味盎然的瞅着她。
她被瞅得頭皮發麻,“你幹嘛?”
“漫漫啊,老實說,你對傅昕是不是有點那個意思?可是又不敢承認?”
她被她說得臉蛋酡紅,正想否認,卻見她擺了擺手。
“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少在我面前糊弄,我看得清楚。”
她撇撇嘴,也就不說話了。
妙茵眼珠子一轉,朝她招了下手,等她湊近些以後,她悄悄咪咪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她越聽越是禁不住連連倒吸氣,等她說完以後,便是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我不要!丢死人了!”
妙茵呸了她一臉。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丢臉重要些,還是你自個兒的幸福重要些。”
蘇漫咬着下唇,似乎也在思索着這個問題,老半晌後,她猛地一拍桌,算是定下了主意。
見她如此,妙茵趕緊把接下來的事情安排安排,她既然提了出來,自是早有了計劃。
夜裡十一點多,新龍苑的客廳中,男人無數遍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柳眉蹙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