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就暫時先信着她點吧!
他擡高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不是說還有一段時間?别把自己累壞了。”
她輕聲地“恩”了一句,算是答應了下來。
葉暖随意找了個理由,才得以讓他離開,待他走出畫室以後,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來看着畫架上的話,一直放在這裡,傅臻是遲早會知道的,可是帶回學校又不方便,沒有辦法,她就隻能挑他不在的時候再畫了茶。
隻希望時間能趕得及。
她偷偷摸摸地又畫了一點,這才把畫藏好放好,随後走出了畫室。
翌日,她是早早就起來了,男人還在睡,她便輕手輕腳地下樓,到廚房去幫忙。
傅臻起床時旁邊的床位已經空了,他稍稍覺得疑惑,洗漱以後下樓一看,竟見她在飯桌前忙碌。
他意外地挑眉,自從她搬進來以後,他就沒見她進過廚房,今個兒當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他抱住了她,葉暖擡起頭,滿眼遮不住的驚訝。
“你醒了?”
“你在做什麼?”
他說話之餘,目光不禁落在了那些擺了一桌的早餐上。
“難不成都是你做的?”
葉暖“嘿嘿”地笑着,她也很想自豪地說那是自己做的,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我想幫忙,可是越幫越忙,他們都一臉為難地看着我,我說我隻負責擺碗筷就好了。”
說着,她還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在葉家時,根本就沒進過廚房,做飯她是一點都不懂,吃飯倒是會得很。要她下廚做東西,不把廚房燒了都是萬幸了。
聽着她的話,男人不難想象她在廚房内遭人嫌棄的畫面。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度,伸出捏了一把她的臉頰。
“如果實在不會就别勉強自己,我娶你回來,又不是讓你做飯洗碗的。怎麼今天這麼有興緻跑廚房去了?”
葉暖目光不禁有些飄移。
“心皿來潮嘛!”
他自是看出她的心思,倒也不點破,拉着她的手在桌前坐下。
吃過早餐,他便送她回藝術,Lahini停在藝大門口,她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他卻喚住了她。
“我今天有應酬,怕是沒能過來接你,時間到了你就先回去,晚飯也不必等我了,我估計會晚一點回家。”
她眨巴眨巴眼睛,既然他今晚晚歸,便正好是她畫畫的好時間,如此一想,她就應了句,打開車門下車。
緊随着,Lahini呼嘯而去。
葉暖今天的課并不多,下午兩點多就下課了,她自己坐車回去爵園時,還不到三點。
她先是到樓上去換了件衣服,這才到畫室去把那幅未完成的畫給翻出來。因為傅臻不在,她也無須擔心他随時會回來,便畫得全神貫注。
夜色降臨。
傅臻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也不知道家裡的那個小女人到底吃飯了沒有。那小妮子忙起來總是會忘記這忘記那的,不緊盯着還真不行,可他又不想特地打電話回去,那樣隻會讓那女人嫌棄他羅嗦。
也罷了,反正再過不久,就能回去了。
他拿出車鑰匙解鎖,剛坐進駕駛座,兜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随即傳來了助理的聲音。
挂斷電話以後,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本來以為隻是一頓飯的應酬,偏生,那客戶竟然突然打電話來,透過他的助理說要約他到夜總會玩玩。
那筆生意還不算簽下來,自然免不了奉陪到底,他把手機放回去,啟動車子駛出餐廳的停車場。
傅臻首先到夜總會要了一間包廂,不多時,那客戶便帶了幾個人過來,一看才發現,其中有幾個是他往來甚熟的朋友。
他暗地裡歎了一口氣,恐怕,是這幾個人在身邊起哄吧?
其中一人招來了幾個酒女陪在左右,這種男人間的娛樂是常見的。
包廂内,氣氛異常熱烈。
他對這種事向來沒有興趣,便坐在那裡一個人喝着酒,有一個女人湊過來想要跟他說話,都被他的冷眼給吓得縮回去了。
見狀,友人坐過來用手肘撞了撞他。
“你這小子是怎麼一回事?以前你再怎麼不近女色,這事兒你偶爾還是會參與的,今晚沒興緻?”
傅臻将手裡的酒一仰頭飲盡,這才回答他的話。
“想回去了。”
聽見他的話,友人是一臉遮掩不住的詫異。
“不是吧?這話兒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從你嘴裡聽到呢!怎麼?轉性了?”
仔細想想,似乎還真的如他所言,這麼久以來,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迫切着想要回家的感覺。
以前還住在傅家時就不說了,後來單獨搬到了爵園,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外頭的,爵園對他來說,也就是洗澡睡覺的地方。
竟是不知何時開始,全然變了樣。
是因為,那個家裡有葉暖在嗎?
就是因為有她在,他才迫切着想要回去?
一時之間,他找不到理由反駁。
傅臻勾唇一笑,或許,就是這樣吧?因為那個家有葉暖在,他才會這麼迫切地想要回去,回到那個有她在的地方。
“就當我轉性子了吧!”
他把酒杯放回桌子上,拍了拍友人的肩膀,起身與其他人告别。
爵園的畫室中,葉暖稍稍回神,順勢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長時間保持相同的姿勢,腰是差不多僵直了。
再看看畫架上的畫,她估計了一下,大概還需要一兩天就能完成了。
看樣子,應該能趕上傅臻生日那一天。
擡起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尋思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趕緊把畫給收起來。
才剛剛收好,畫室的門就被人由外往内地推開。
她吓了一大跳,擡起頭望過去的時候,傅臻的臉随之印入了眼簾。
“你回來了?”
還好她先一步把畫收好,不然就被他發現了。
傅臻看上去似乎是剛剛才進門,身上的西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他半倚在門邊,挑眉看着她。
“我就在想這個點你怎麼會不在房間裡,又躲畫室來了?”
她讪笑,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普一走近,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她縮了縮鼻子,“你喝酒了?”
“喝了點,不多。”
他伸出手,把她拽住走出了畫室,正欲上樓,在這個節骨眼,她的肚子突然傳來聲響。
她立即縮回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東張西望努力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傅臻回過頭,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眉頭深皺。
“你晚飯沒吃?”
這聲音裡,隐隐帶着怒氣。
葉暖避開了他的眼,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才好。
難得他不在,她便想趁着這個時間把畫的進程趕一趕,由于畫得太專注了,自然也就忘了吃飯的事了。
傭人其實也幾次過來讓她去吃飯,是她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打算畫到差不多了再去吃飯。
怎麼都沒想到,竟然耗到了這個點。
傅臻見她不吭聲,想也知道她沒有吃晚飯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了。
他捏了一把她的臉,随後把西裝脫了下來丢給她。
“把我衣服拿回樓上去。”
她接過,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還是聽從他的話,拿着他的衣服上樓。
等到她下樓來的時候,他已不再原來的那個地方。
她看了一圈,最後,在廚房找着了他。
葉暖難免吃驚。
傅臻出生在傅家,傅家可是名門,在她的認知裡,像傅臻這樣的公子哥,該是不可能進廚房這種地方的,就更别說是下廚了。
就連她,從小被葉世文捧在手心裡呵護,也不曾知道該怎麼才能做出好吃的飯菜來。
她站在門前,男人白色襯衣的袖子挽起,就連鈕扣也打開了幾顆,正背對着她在流理台前忙碌着。
他的動作娴熟,看上去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飯了,再看他的神色是尤為的專注,那側臉的輪廓是優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