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睡得早,翌日,葉暖天才剛亮就起床了。
當他醒過來習慣性地摸向旁邊的位置時,已是空蕩蕩的一片。
他撐起身子看了一圈,都沒發現她的身影,便下床到浴室去洗漱。
從二樓下來,剛走進飯廳,就見到她在桌前忙碌。
他上前,從後頭環住了她的腰,葉暖吓了一跳,回過頭看見是他,便瞪了他一眼撄。
“你走路都沒聲音的?”
他掰過她的身子,在她的唇上輕吻償。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醒的時候沒見到你,還以為你不見了。”
“難不成你覺得我帶球跑了?”
她笑得開懷,他有些無奈,餘光瞥見桌子上的早餐,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這是你做的?”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她驕傲地昂起頭,嘴角越咧越開。
“是啊,很厲害吧?”
然而,他卻是滿眼的懷疑。
“這能吃嗎?”
見她要生氣了,他連忙補上了一句。
“就算不能吃,我也會全部吃進肚子裡的。”事後,頂多是吞幾顆胃藥而已。
這可是葉暖難得的一次下廚,男人拉開椅子坐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夾了一筷子的炒面放到嘴邊。
瞬間,面色幾變。
她顯得緊張極了,天知道,從小到大,她進廚房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但是,經過了今天,她覺得做飯什麼的也不是很難,看看書随便弄一下,就好了。
看來,她是個天才,往後能多些給他做吃的呢!
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怎麼樣?好吃嗎?”
傅臻困難地咽下,擡起頭對上她的眼,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葉暖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他清咳了一聲,拿起旁邊的水,一口氣便喝了個精光。
随後,他才欲言又止。
“暖暖,我覺得吧,你還是别進廚房了,你要想吃,就讓傭人做,不然的話,我也可以……”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很顯然的,他是在嫌棄。
她瞪大了眼,死活不肯相信他的話,拿起筷子就要夾。
可當那一筷子的炒面放到嘴裡還沒幾秒,她便立即吐了出來,左顧右盼地開始找水,他見狀,連忙把水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喝了兩杯,才終于停了下來,看着面前這一桌不能才的早餐,她是差點哭出來了。
“怎麼這麼鹹……”
她好像也沒放多少鹽吧?還是說,她放了幾次?
她又試了其他的,不是一樣太鹹,就是甜得要命。
到了最後,她一副欲哭無淚地坐在那裡,就連最簡單的粥,她都做不好,直接忘記把開關打開了,看來,她是什麼事都做不好。
正懊惱的時候,擡起頭卻看見他竟然把那早餐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往自己嘴裡塞。
她驚住了,好半晌回過神來,便要阻止。
“你别吃了,這都不是人吃的東西啊……”
傅臻也沒理會她,一口早餐一口水地吃,到了最後,可以說是被水給撐住了,不過,桌子上的早餐倒也被他給全部消滅了。
傭人早就按照他的吩咐重新去弄早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她對上他的眼,說得是格外的認真。
“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我一定要做一頓好吃的讓你嘗嘗。”
她不想在他面前一無是處,她想要讓他看看她的優秀,她不是隻能受到他的照顧,她也能照顧到他。
傅臻站起身來,把西裝外套穿好就要去上班,她尾随他走到客廳,微微踮起腳尖幫他系好領帶。
“傅臻,我……”
她剛想說些什麼,沒想,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方向傳來了動靜。
她疑惑地望了過去,正奇怪這大清早的究竟是誰來了,下一刻,一個個人影晃進了視線範圍内。
怎麼都料不到,竟是警察。
這警察找到家裡來,鐵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
男人蹙起了眉頭,這陣仗根本就讓他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警察,自進來後就将他們團團圍住,他下意識地将葉暖護在身後。
“你們來我家做什麼?”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似是這次行動的帶頭人。
“傅臻先生,我們現在以蓄意殺人罪将你逮捕歸案,希望你能合作。”
蓄意殺人?
聽到這幾個字,葉暖是徹底愣住了,傅臻殺人了?他怎麼可能殺人?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男人抿起了唇,“我殺誰了?”
“你的父親,傅明輝于今天一早被發現死在病房内,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根屬于你的頭發,确定你跟此案有推托不掉的關系。”
這下,是連他也吃了一驚。
傅明輝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幾天,傅臻一直都在忙碌着傅家公司的事,已是極少到醫院去,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而憑着之前的記憶,傅明輝雖然仍是躺在床上,但是有了好的起色,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傅臻,就是他到處奔波,才給傅明輝聘請了好的醫生,特地趕來為傅明輝進行相關的治療。
如此,傅臻怎麼可能是殺死傅明輝的兇口?
傅明輝是于今天一早被發現死在病房内的……
她想到這一點,上前想要反駁。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做的!他根本就沒有殺死爸的動機!那是他的父親!況且,昨天晚上我們倆是在一起的……”
然而,那警察卻是鐵面無私。
“那你有什麼證據?你跟他住在一起,當然可以為他做僞證,這個案子究竟是怎樣的,還需要查過以後才知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他必須跟我們回警局去協助調查!”
“都?”
他低聲地喃着這個字,目光深沉。
“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頭發,另外,也懷疑當日傅明輝先生所簽下的遺囑是僞造的,你為了奪取遺産,才做出了這種事情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傅臻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葉暖情緒激動,傅臻的為人,她是再相信不過了,傅明輝那日把他們喊去宣讀遺囑,她也在場的,她知道傅臻一開始并不想要傅家的公司,若不是傅明輝執意要給他,而他為了丁珏,他絕對不可能收下的。
可是,現在這一些,卻成了定他罪的證據。
這讓她怎麼願意接受?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按住,她擡起頭,對上了他的眼睛。
“暖暖,你别急,一會兒弄了胎氣就不好了。”
與她相反,傅臻的反應并沒有太過激動,而是過分的平靜。
傅明輝死亡的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他根本就來不及消化,便又被冠上了這樣的一個罪名。這就好像是一出連環計,為的,就是要他把給拖下水,他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偶然的事,想來,他也能猜到幾分了。
隻是沒想到,會狠到這種地步。
帶着薄繭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他知道,今天是怎麼都躲不過的,因此,他隻能盡可能的讓面前的小女人放下心來。
“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在這屋子裡呆得難受,就把你那個朋友喊過來陪你。”
她緊張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傅臻,你沒在騙我對不對?你會沒事吧?你會平安的吧?”
他輕聲地“恩”了一句,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随那幾個警察一起離去。
葉暖杵在那裡,看着他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門邊,下一秒,她再也受不了,瞬間軟癱在了沙發上。
傭人上前,擔憂地看着她,不住地開口安慰。
“太太,你别擔心,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傅臻一定會沒事的,一定的。
她的手捂住兇口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如是告訴自己。
傅臻就這麼被帶走了,然,現在有一個問題,更需要解決。
換了身衣服,她便讓司機載她到傅家去,到了傅家才知道丁珏就在十來分鐘前就去了醫院,她連忙又往醫院趕。
病房内,哭聲撕心裂肺。
她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那一抹身影跪在床前,而床上的人,早就被蓋上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