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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訓劣弟容悅明事理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565 2024-01-31 01:01

  皇宮畢竟不是她們家的,哪裡是說進就能進的,況且又要說這等體己話。

  覺羅氏自然明白其中關節,笑道:“六姐姐怎麼忘了,如今已是正月末,二月初八是太皇太後的生辰,早上還跟秦管事商議準備賀禮的事,正好一并入宮拜壽倒也便宜。”

  容悅目中不禁流露出幾分贊許,道:“這倒是。”她看了看這一對璧人,想着既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少不得要關心一下他們小夫妻的感情問題,于是誇贊道:“前兒我去信國公府吃酒,梅清備的禮單很是周到得體,年下的帳這樣雜亂,竟也沒一處不符的。宮裡三姐姐也時時誇贊你的。”

  聽到大姑子在自家夫君面前給自己做臉面,覺羅梅清不禁微微臉紅,笑道:“哪裡,都是姐姐想的周到,弟媳不過依着老例辦理罷了,日後定也會謹慎小心的。”

  容悅微笑點頭,覺羅梅清比法喀大兩歲,是宮裡的三姐姐選定的人,到底是穩重妥帖,她一向話不多,加上這幾日大家夥兒都精神緊張,睡卧不甯,故而不準備留他二人用晚飯,便有心再說兩句送客。

  法喀卻早聽得不耐煩,給面子般笑了笑,道:“都是自家人,沒那麼多禮數的。”

  容悅原本想端茶,聽見這話,停下動作,補道:“正是這話,一家子和和氣氣,無拘無束才好。”

  覺羅氏連連稱是,法喀自然看在眼裡,沖覺羅氏道:“你先回去,我跟六姐說兩句話。”

  梅清掩住眉目間失落,起身又福了福,走前又道:“聽聞三姐姐舊疾又了,弟媳從娘家帶了幾株紅參,最是補皿氣,調理身子的,這會子回去一并包了,一道捎入宮才好。”

  容悅微笑道:“到底你有心了,姐姐知道,一定很高興。”

  覺羅氏再拜離去後,容悅立時變了臉色,訓道:“方才在你媳婦面前,給你留着臉面,她為你操持中饋,上下左右沒有一處不說她好的,你倒好,不多親近着些,變着法兒的疏遠冷淡。你這媳婦可是正經宗室家的小姐,舉止大方,品行端秀,哪裡不好了?”

  法喀被她說的兩耳起繭,見她又要說,連連揮手,苦着臉道:“得啦得啦,你不過大我一歲,别鎮日唠叨,還沒出門子呢,就先成了老媽子。”

  容悅氣噎,端了茶碗喝茶壓驚,那白毫銀針因多為芽頭,如銀針般滿披白毫得名,滋味醇爽,香氣如蜜,确是佳品。

  容悅品着茶,道:“這茶不錯,年上信國公家的燕琳姐姐開詩會,我帶了些過去,她們都連連說好,前兒又打人來說茶瘾犯了,問我還有沒有,因我剩的淨是些底子,隻好說托人尋尋,你若得便,再替我弄個幾斤,回頭我單獨給你銀子可使得?”

  法喀倒笑了,道:“六姐這話說的,後半句那是臊我呢,咱們姐弟之間,什麼時候分過彼此了?且不說宮裡的三姐,你,我,小四弟是一母同胞,縱是剩下幾個小的,要什麼,我也斷無不給的道理。隻是,你當這茶葉來得容易,開口便是幾斤?說起來,往年上,也不算什麼,如今南邊連着打了好幾年的仗,老百姓吃飯都成問題,哪有閑心采茶制茶?二者水6漕運早都斷了,縱有些走私販子,成色也不好。就你這點子茶,還是有人得了,千方百計送了……咳……給本國公爺嘗新的,如今你又要,我隻好舔着臉找人要去,隻是幾斤幾斤這樣的話,怕是難的。”

  容悅聽他這麼說,忙道:“既然這樣,我寫信給燕琳姐姐說明便是了。跟南邊有關的人和事,你少摻和,别不慎沾上些什麼。”

  法喀知道她話中的意思,這些年局勢已好很多,前些年三藩叛軍險些打過長江,京城人心慌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南北來往的人都要幾經盤問。

  “姐姐太小瞧了我去,我這些年的米是白吃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人能結交,我心裡是極有數,絕出不來大岔子。”

  容悅不以為然,道:“莫非國公爺忘了那年,跟赫舍裡家二爺打起來,直驚動到宮裡的事?又是多少人費力善後。你看阿靈阿、尹德,小小年紀,每日裡讀書練武,你倒好,白請了那麼多先生,都教到哪裡去了。”

  法喀抱頭道:“姐,你又來了,難不成也要我學納蘭家的大哥哥,也去考個狀元去不成,咱們家自有爵位傍身,我犯不着去丢那個人,至于阿爾吉善,他老在背後編排咱們家,就是放在這會子,我也不能饒了他”。

  說到這個,容悅也止了話頭,赫舍裡家和鈕钴祿家的争鬥,已經一團亂麻,絕非避讓妥協能扯清的:“你要學會忍一時之氣才好,此外,科舉的事不要在外面議論,這風向一會兒一變,姐姐既然叫咱們别趟這渾水,就算了吧。”

  法喀道:“弟弟知道了。”

  容悅唔了一聲,歪在炕上,扶着額頭,擺擺手叫他回去歇着,又呼貼身侍女甯蘭。

  方才主子們說事,甯蘭則門口守着,這會子聽見叫她,忙進了屋裡,将在熏籠上烘的暖暖的靠枕塞在容悅腰後,又抱了錦褥來給她蓋上。

  法喀走到落地罩處,又轉過身來,一手扶着杏子黃的垂帳說話,他原本就眉目俊秀,讓杏子黃的軟緞一襯,映的一對桃花眼裡兩汪流光逆轉着。

  “姐,上回你叫我尋折楊柳和梅花落的曲譜,需得琴笛合奏方妙,姐你可要學琴?我恰好認識個古琴師傅。”

  容悅忙擺擺手道:“過陣子再說罷,不過是因着宮裡老祖宗近來頭痛眩暈,念叨起年輕時在草原上聽過的牧笛,我才想起找來練練,沒準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可我那笛子還是額娘在時,請了人教的,放了許多年,還不知能不能撿起來,先練練再說罷。”

  法喀見她閉上眼睛,蜷縮在炕上,張了張口,未再言語,一折身,見和萱捧了熱騰騰的香芋紫米粥過來,順手端了起來吃了一口。

  和萱是見慣了的,微微蹙眉,卻聽他說:“你煮的?味兒很不錯。别瞧我,她睡了,也吃不了,不若便宜我。”說罷快吃了兩三口,放回和萱端着的朱漆小托盤上,信步走了。

  甯蘭掀簾子出來,瞧見有人奪食,壓低聲音道:“又是大爺?整日介沒半點正經。”

  和萱道:“罷了,早知道的,何必動氣,我再去給姑娘盛一碗就是了。”

  甯蘭道:“姑娘睡了,一會子叫小廚房給炖個雪雞湯擱火上煨着就是。難為姑娘這幾晚都睡不好。”

  和萱點頭道:“好姐姐,雪雞湯早就炖着的,你都說了三遍了。我才叫小廚房也預備了兩個菜給咱們,我在這守着,你先去吃,過會子再來替我。”

  她們自小跟着六姑娘長大,自不見外,甯蘭點頭笑着端了托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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