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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酸貴妃要報失子仇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253 2024-01-31 01:01

  清早出門來時芭提雅氏便帶着打扮一新的七妹,要一道進宮去。

  覺羅氏這樣的聰慧人如何不知道,芭提雅氏這是動了心思,想要趁着機會給女兒相看婆家,隻是眼下形勢兩日好三日壞,婧媛年紀尚小,性子本來就孤傲,到底不妥當,便也勸婆母道:“媳婦年輕,也不敢做太夫人的主,隻是這會子您想帶五妹入宮,牽扯到公府與我鈕钴祿家,媳婦就不得不說了,七妹尚幼,沒有诰命在身,一則,無太皇太後、太後、皇上宣召,皇後娘娘今兒定是忙亂,怕也抽不出身來安頓七妹,總不能把人領到慈甯宮去,叫衆位诰命夫人瞧見,還以為咱們沒規矩,把皇宮當成自家的了;二則,七妹妹年紀尚小,宮裡又是規矩森嚴的,若是不小心開罪了哪位貴人,想要轉寰,咱們也沒那麼大能耐。”說着肅了一肅,道:“隻是不知,太夫人是打算去請太皇太後示下嗎?”

  一通話有理有據,倒把芭提雅氏氣的倒仰,太皇太後從沒拿正眼翻過她,她哪裡敢去為這點子事去求。

  婧媛聽了這話,氣急之下,拔了頭上的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扔在地上,憤然道:“什麼了不起的玩意兒,便是請我去,也斷乎不去了。”說罷跑回自己院子。

  芭提雅氏再看覺羅氏的目光便更深了兩分,眼下吉時将至,容悅隻好從中調解兩句,芭提雅氏畏懼皇後厲害,也不敢明着挑事,隻敢暗地裡罵道:“不過是個下賤婢婦養的庶女,竟也眼睛長到頭頂上,串通好了将個正經嫡女壓在一邊。”

  容悅正扶着梅清坐上翠蓋珠纓八寶車,隐隐聽到這話,倒氣自己白好心一場,與梅清說:“她也不想想,如今情勢早不比往日了,當年阿瑪權傾朝野,太皇太後朝召我們這些功勳貴女入宮玩耍,一則為那時宮中尚無阿哥格格求個熱鬧,二則……說句誅心的話……怕也是有留質的意思在裡頭。”

  覺羅氏自然也明白,反倒勸她莫與個愚癡之人置氣,倒叫容悅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在慈甯宮裡,鈕钴祿家即便不能一團和氣,也不可劍拔弩張,叫人指摘。容悅見覺羅氏同素日熟稔的簡親王福晉話家常,便過去同芭提雅氏說話。

  “太夫人可瞧見瓜爾佳夫人了?”芭提雅氏同富察燕琳的嬸母交情尚好,一進宮就愛一堆呆着。

  “沒有……人家帶兒媳婦出去交際,哪裡像我……”說到這,到底也是要臉面的人,拿眼狠狠剜了兩眼不遠處于繡墩上坐着的覺羅氏,勉強止住了話兒。

  容悅見此也就不再理睬,自去廊下散散。

  因聽衆人道,皇帝打獵得了四五匹極俊的梅花鹿,連同幾隻盛京貢上的丹頂鶴都圈養在慈甯花園裡頭好頑極了,她左右無事,見又有幾位夫人過去,便也順着人流去。

  才出了琉璃們,就見一個着月牙白銀鼠皮坎肩,大紅色對襟褙子的宮女道:“奴才是承乾宮的宮女靈苕,咱們娘娘請姑娘借一步說話。”

  佟仙蕊會請她?這倒是叫容悅莫名其妙,可佟氏如今身居貴妃高位,容悅自然不敢不從,禮節性地跟芭提雅氏告了别,帶着甯蘭一道随靈苕繞過門口勁松沿着夾道走出數十步,果見佟仙蕊立在一株扁松下,手中抱着一隻鎏金葫蘆手爐,閑閑等着。

  容悅忙便上前兩步,行禮如儀。

  佟仙蕊擡手撩着髻旁低垂的松枝,那松枝上下彈動,日光透過稀疏枝葉在她瑩白的臉上一晃一晃,晃的容悅有些睜不開眼,又不敢擡手去遮,隻好微垂着眼睑。

  佟仙蕊笑道:“聽聞妹妹入宮,一向倒是無緣得見,今兒有空,跟本宮去承乾宮坐坐?”

  容悅自然知道她跟姐姐不合,卻又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叫人編排自己高傲跋扈,仗着是皇後妹子,便不把佟貴妃放在眼中。

  正糾結間應是跟上,卻見她已在在宮女雅卉攙扶下邁了步,靈苕自然伸手讓道:“姑娘請吧。”

  容悅便預備見機行事,走了數裡,見四周越沒了人,隻道:“貴妃娘娘,臣女來時并未同我家太夫人打招呼,隻怕她老人家尋不見我,心中着急,娘娘好意,臣女心領,下次再去娘娘宮裡請安。”

  佟仙蕊依然不停步,鮮紅的唇瓣輕輕彎着,倒更叫容悅心中起疑。

  容悅忙道:“不知貴妃娘娘喚奴才來何事,隻是在這宮中,孤身一人,委實不便。”

  她警惕地望向四周,遙遙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心中暗道不好。

  佟仙蕊面上一陣狂喜,呼喝道:“來呀,把這對不知廉恥的男女拿下。”

  容悅驚駭,對面十步開外站着的納蘭容若也是一頭霧水。宮中私會,這可是萬劫不複之事,好端端一個女子,弄不好就盡毀了。

  甯蘭瞪大了眼睛,看不出青天白日介兒,佟貴妃竟這樣誣賴自家主子,她張口便要還嘴,被容悅擡手攔住,憤憤在一旁等候。

  佟仙蕊既是早有預謀,自然有備而來,一面命幾個太監看守他二人,一面派遣貼身宮女靈苕前往慈甯宮報信,自在一旁含笑瞧着。

  容悅絕想不到當初那個爛漫如五月榴花,敢笑敢言,明白坦蕩的女孩子會想出如此陰損的招數。

  容悅與納蘭許久不見,如今偷偷觑着他,見他今日穿着武二品官員繡獅補的官府,腰系镂金銜玉圓闆飾綠松石朝帶,頭戴飾珊瑚的侍衛暖帽,似乎又清瘦許多,劍眉飛揚,雙唇輕抿,目光中隐露蕭肅之色,到底憋了許久的悶氣也消散開去,隻想趕緊應付過眼下的難關。

  納蘭瞧向容悅,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雖身負武功,應付這幾個太監不在話下,卻也不敢硬闖,否則便坐實了這通-奸的罪名,他見容悅輕蹙眉心,凝神望着青石地磚上镂花黃銅下水口處,仿若被無辜處罰的孩子般,心中不由想,太皇太後若嚴懲,他隻能把罪名攔在自己身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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