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大膽起的格外早。
因為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導緻他去黑木長老那裡聽課時,雙眼都是布滿了皿絲。
坐在高台上的黑木長老還以為是自己昨晚和王大膽說話的語氣過于嚴厲了,把這個原本就膽小内向的弟子給吓壞了,于是在講解法術時,他的目光便頻頻看向王大膽,目中充滿了鼓勵,表揚等神色。
結果,整整三個時辰的課,王大膽都是坐立難安。
終于,今天的課程在王大膽的千呼萬喚中終于結束了。
王大膽在黑木長老宣布結束的刹那,爬起來就跑的沒影了。
黑木長老看到王大膽那一副逃命的模樣後,目中露出了狐疑之色。
莫非這小子真有什麼秘密不成?
遠離了黑木長老的講堂之後,王大膽連飯也沒顧上吃就向着幾萬米外的萬經樓跑了過去。
因為王大膽是預備弟子的原因,所以按照屍府的規矩,萬經樓的書他不能借走,隻能當場看。
此時,王大膽正站在一個高約數十米的書架前,雙手捧着一本滿是灰塵的《論屍》,瞪大眼睛認真看着。
雖然王大膽是九幽大陸煉屍聖地的屍府弟子,但因為是記名弟子的原因,所以他一直沒有去好好的了解下養屍的資料。
每天都是長老讓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為了昨晚那具雷電中降臨的屍體,他幾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本書的内容之中。
時而點頭,時而恍然大悟,時而皺眉思索。
直到他看到了這本《論屍》的結尾時,眼睛猛的瞪圓,呼吸也漸漸變的急促起來。
隻見上面赫然寫着幾段話:
“如同修仙者的天賦有等級之分一樣,屍體也有着等級之分,一個等級與一個等級間的差距猶如天地之隔般無法超越。
下等屍體便是那些自然死亡之屍,此種屍體因屍體幾率太低,且屍變後威力不大,故稱之為下等,中等屍體則是因五行而亡者,此等屍體因五行而亡,故屍變後會有幾率覺醒五行神通,但因其屍變幾率不高,故暫且稱之為中等,上等屍體便是修仙者的屍體,此等屍體屍變幾率極大,且威力巨大,可為上等。
此三種屍體為普遍的養屍,再此之上還有一種屍及其少見,這等屍體世間難尋,因其隻從天降,故而稱之為......天屍!
”
看到這裡時,王大膽如遭雷擊,就連目光也變得呆滞起來,書中的那句話在他的腦海裡反複浮現。
“因其隻從天降,故而稱之為......天屍!
”
因其隻從天降......
王大膽雙目瞪圓,嘴裡喃喃念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
深吸一口氣,王大膽雙手顫抖着就要将這本書放回原位。
但就在這時,一隻幹枯如骨的手掌從他頭頂探出,一把将王大膽手中的這本書奪了過去。
王大膽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目光頓時一縮,心中慌亂起來,奪去他手中書籍的人竟然是黑木長老。
隻見黑木長老目光冰冷的盯了他一眼後,就站在原地将書翻開看了起來。
王大膽原本想着乘機溜走的,可是當他聽到黑木長老嘴裡滿是震驚的說出‘屍從天降?
’這四個字後,王大膽整個人便仿佛變成木樁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頭顱低下,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笑容。
一個時辰後,屍山。
屍府府主以及數十位位高權重境界深厚的長老站在一具打開的漆黑棺材前,面無表情的聽着王大膽一字一字的說着昨晚的事情,目光卻死死盯着棺裡的那具屍體。
屍府府主是一位面色白淨,身穿漆黑長袍的中年男子,他聽完王大膽的話後,沉默一陣後面無表情的說道:“記名弟子王大膽為屍府尋屍有功,特賜其屍牢獄卒身份,月奉五十下品靈石,黑木長老多年來勞苦功高,特賜其落仙嶺分府府主之位,即刻上位!
”
屍府府主說完這句話後,身旁的幾位長老便很是滿意的緩緩點了點頭,而王大膽和黑木長老則是面色慘白的躬身道:“多謝府主大恩!
”
王大膽就不說了,在他被黑木長老發現秘密的那一刻,心中就知道自己的結果了。
他原本以為,屍府府主會賜死于他,沒想到不僅沒死,居然還當上了屍牢的獄卒。
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是記名弟子,但屍牢之中不許說話的規矩他也有耳聞。
而對黑木長老而言,落仙嶺的分府府主便是懲罰大于獎勵了。
見到兩人的樣子後,屍府府主表情漠然,接着便對身旁一位拄着黃金拐杖,相貌陰狠的一位老人說道:“金杖長老,待會你便将這具天屍放于養屍湖中,讓它們加快速度,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其在短時間内屍變!
”說話間将一枚漆黑色的三角形令牌交到了金杖長老手中。
“金杖謹記府主法旨!
”金杖長老接過令牌微微點頭。
“恩!
”屍府府主點點頭,随後便與其他的幾位長老化作一道遁光消失。
金杖長老目送幾人離開後,便将目光看向了黑木長老和王大膽,桀桀怪笑着一揮袖将棺材的蓋子蓋好,随後一股黑色旋風平地出現,将金杖長老和那具棺材卷起飛向天空。
隻剩下黑木長老和王大膽兩人仰起頭顱看着天空,目中神色各不相同。
養屍湖的位置是在一處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的山谷之中,山谷四周沒有任何植被,常年陰氣沖天。
湖面呈正圓,半徑大約一百多米,一眼看不道底的墨綠色的湖水就連屍府中人見到都會望而生畏。
此時,一股黑風從天而降落到了養屍湖岸邊。
一位相貌陰狠,手拿黃金拐杖的老人從黑風之中一腳踏出踩到了地面。
看着不遠處平靜的養屍湖,金杖長老的那雙三角眼中閃過一絲懼色,随後沖着湖面一揮手,一具身穿奇異服裝的男屍便飛進了養屍湖中。
下一秒,平靜的養屍湖起了波瀾。
數不盡的屍影從水底浮了上來,首先浮上來的是一具具年輕女子的身影,接着在她們出現了一具具渾身皿淋淋的嬰兒,而後則是一具具的青年屍鬼,這些屍鬼的相貌都猙獰異常。
慘白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金杖長老,直把這位平日裡兇狠異常的長老盯的後背發毛。
深吸一口氣後,金杖長老從懷中取出一枚漆黑色的三角令牌,接着聲音有些發顫的高聲喊道:“府.....府主有令,命爾等不惜一切代價讓這具男屍在短時間内屍變成功。
”話音剛落他便将手中的令牌一把抛在了湖中,随後着急慌忙的化作一道遁光消失。
金杖長老走後,湖中的衆多屍鬼便僵硬的轉身将慘白的雙眼看向了在湖面上浮浮沉沉的那具男屍,随後争先恐後的發出聲聲厲叫向着男屍飄去。
第一具飄在男屍身邊的是一個渾身是皿的嬰兒,隻見它圍着男屍呵呵的笑着飄了一圈後,然後将倒刺一般的牙咬在了男屍露出的胳膊上。
随後,其他的屍鬼也圍了上來......
養屍湖上方的高空中,金杖長老目露震驚之色,喃喃道:“天屍果然與衆不同,在養屍湖衆多屍鬼的至陰之毒下,居然還未腐爛。
”
養屍湖中,一道機械般的聲音在那具男屍的腦海中突然響起。
“滴,發現至陰之氣,是否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