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看着面色依舊毫無變化的宋霖,張龍潛淡然開口:“認輸吧。”
宋霖卻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回望着張龍潛。
場外的左泠看着場内兩人,沒有絲毫開口宣布勝負的意思。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賽明擺着是宋霖輸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宋霖會不會認輸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與選拔賽不同,決賽勝負的判斷,是“認輸或者喪失戰鬥力”,并沒有“場外”這個選項,如果宋霖死不認輸,張龍潛也隻能打到他無再戰之力為止了吧。
看台上的觀衆們心中都是這樣想,有些想看好戲的人更是暗自期望宋霖不要認輸,而張龍潛看着平靜的宋霖,心中卻有些猶豫。
雖然她對于全真派的做法不能贊同也無法原諒,但說到底,那隻是針對明顯處于主導地位的王覺彙而已,這個隻是聽命從事的沉默漢子在張龍潛眼中卻有一絲軍人的意味,讓她提不起一點敵意,如果可以的話,她并不希望重傷對方。
可是宋霖卻不理會張龍潛心中所想,他依舊沉默不語,垂在身旁的兩手卻捏起了印訣。
張龍潛心中一歎,旋即變換印訣,決定爆開金龍。
雖然不忍,但她也不會盲目仁慈。
這時,卻聽到對面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宋霖,認輸吧。”
那是在場外的王覺彙的聲音。
宋霖應聲松開還未完成的印訣,雖然他還是一語不發,卻在金龍的纏繞下慢慢坐在地上,做出一副不抵抗的态度,張龍潛不由微微一愣,收住就要松開印訣的勢頭,沉聲問:“宋霖,你這是認輸了嗎?”
宋霖看着張龍潛,粗犷的臉上看不出喜悲,隻是緩緩點頭。于是左泠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張龍潛勝。”
趁着禁制還沒撤除,張龍潛揚手讓無法收回的金龍沖向天空,咆哮着飛上去的金龍頃刻之間又與禁制撞到一起,發出強烈的爆炸聲和奪目的金光。
不過這次禁制的反應卻沒有前天那麼誇張了。
禁制光芒流轉了一下便又安靜下來。旋即縮回石柱之中。宋霖有些搖晃的站起身,腳步不穩的走下台去,然後,王覺彙帶着微笑走了上來。
“喂,一對一吧。”
廖蕾的聲音在張龍潛身後響起。很明顯是讓她下場來換他,張龍潛卻隻是看着對面的王覺彙,微微笑了起來:“蕾少爺,一對一會不會太無聊了?”
廖蕾皺起了眉頭:“啊?”
“既然對決方式由我們自己決定,難得的機會,就讓我試試看連戰吧。”說着她遠遠的對王覺彙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呢?”
與張龍潛遙遙對視,王覺彙臉上笑容可掬:“無論哪一種方式我都沒有意見。”
“既然這樣那就連戰吧。”
笑着以确定的口吻說完之後,張龍潛又回頭看了看廖蕾,嘴唇動了幾下。随後便在禁制再度張開的同時走向賽場中心。
廖蕾輕輕咋了下舌。
張龍潛剛剛說的是:“之後就交給你了”。
她并不是莽撞,也不是自滿的認為自己可以連戰兩人,她隻是想盡可能的試探出王覺彙的實力,如果單靠她就能戰勝那固然可喜,萬一不行,也算是給廖蕾鋪好了前路。
如果張龍潛的動機是這個,廖蕾就沒有阻止她的理由了。
皺了皺眉,看着張龍潛的背影,廖蕾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退回去坐了下來。
場上的王覺彙就跟昨天對付邱魁時一樣。并不急着開打,而是慢斯條理的對靠近過來的張龍潛開口道:“你最近可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呢,以凡人之資做到此地步,實在是難得啊!”
張龍潛并不在意王覺彙說的什麼。也不在乎他拖時間,畢竟剛才的天龍訣也耗去了她不少法力,現在有時間恢複一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她便微微一笑,随口應道:“我有這麼出名嗎?”
“當然,關于你的傳言可多了。”
随着溫和的話語。王覺彙的身上散發出了驚人的親和力,可惜張龍潛早有了心理準備,并不吃他這一招,依舊面色如常的看着他。王覺彙卻并沒有發現無效就收回幻術,而是依舊維持着,就仿佛這幻術不需要法力一樣的。
一面不動聲色的聚集周圍的靈力進入體内,張龍潛一面接話道:“都有些什麼樣的?我可一個都沒聽過啊。”
王覺彙臉上露出少許驚訝,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你不知道?你在初級班的時候,那些傳言就已經傳到所有分院學員耳中了,你這個當事人竟然不知道?”
聽他這麼一說,張龍潛心中還真有些疑惑:“所有分院?這是什麼樣的謠言力度啊?”
還以為王覺彙會接着說下去,他卻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道:“我還以為是你故意散播的呢,你不知道就算了。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參加秋祭?你又不是醫家的,即使上了猨翼山也得不到多大好處吧?”
“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張龍潛悠然笑了起來,“我這邊好歹還有一個醫家的廖蕾,可是你那邊卻是兩個都跟醫家沾不上一點邊啊,你們的理由才值得琢磨吧?”
本來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随口說說,誰料王覺彙竟然神色微變,身周的親和之氣陡然紊亂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冷硬。
“這不需要你操心,我們自有我們的理由。”
張龍潛輕輕揚眉,心頭一動,總覺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又一時想不明白,一種讓人有些焦躁的不安在心底緩緩擴散。
怎麼回事?
心中暗自疑惑,她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隻是笑道:“那麼,你也别探究我的參賽理由了。”
王覺彙輕笑一下,卻沒了之前平和的感覺,他似乎被張龍潛的一句話給戳穿了假面一樣,甚至隐隐隐透出冰冷的氣息,聲音也低沉下來,還夾雜着一絲嘲諷:“你不想說,我還沒興趣知道呢。不過是一個‘容器’而已,竟因此得以進入學院,真是令人不快!”
看台上的學員隻當這是王覺彙的譏諷之言,并不知道他所說的“容器”是什麼,但是季海雲和周邈卻是和張龍潛一樣臉色一變。
他知道五行劍在張龍潛體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