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笙感覺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心裡也隐約有了個東西,便疑惑道:“仙長這是做什麼?”
車施道:“你先住在這裡面吧!等把你的魂養好了,我自會放你走!”白梅笙搞不清楚事情的狀況,自然沒有反駁。她說完,手一揮,袖子将他一裹,便收進了儲物袋中。作為僵屍,不在五行之内,自然進的去儲物袋,實則,連槟榔也是能進的,不過,車施一直慣着他罷了,便是靈獸袋也是說不住就不住的。
待她做完這些後,才走到那一堆屍體與衣物木桌旁,這些死屍都是被僵屍害死的,為了防止屍變,最好還是用太陽真火将之焚燒的好。她雙手相加結出一個複雜的訣印來。兩手的食指、中指與小拇指互并相貼,然後朝三個方位張開,很快,她的手上就吸到了一縷太陽真火,泛着明黃色,在陽光下也看不甚清楚。隻有她自己覺得手指的熱度到了一定程度,才一收又一推,真火順着她的指引就覆上了那一堆物什。
沒有靈氣的護持,太陽真火很快就蠶食掉了這些世間凡物。
等花架子底下那被隔離出來的所有東西都化作飛灰,她已經是滿臉汗水,雙手垂下來的時候還有些微抖,可見這借用真火一事有多費力。
廊下站着的妓館人員,一見僵屍消失了,那些污穢之物也都被燒掉了,這才算是徹底的放寬了心,不再提心吊膽,事實上他們離得遠,并沒有看清車施是如何動作的,是以,根本就不知道僵屍隻是被她給收走了而已。
他們紛紛過來向她行禮謝恩,一時間,鬧騰了一天一夜的驚恐事件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雖然身處在這座妓館裡面,仍會有隐隐的不安之感,但眼見着危機解除。衆人肉體凡胎,終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一個個小心地打着哈欠,不讓自己在法師面前丢了臉。
車施何等眼神。見狀就向鸨子告辭。鸨子還想讓她給指導下怎麼修整房子、院子呢,忙道:“法師且慢!”又塞給她一個金元寶,“您再給我看看這風水……”
她手一隔,打斷這女人的話道:“隻要按着我說的做,便不會有問題。至于風水麼。我是不懂的~”她望了望鸨子手裡的金子,“要答謝我,就多多照顧一下隔壁的申婆婆吧!”
她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裡了,走之前給申婆婆送個好緣,也算是相識一場的贈禮。
妓館發生的這件事,讓她意識到還是主動出擊的好,如果悄悄潛伏着,或許她幾十年都找不到回到玄玉宗的路,況且,這個小城裡這麼久連個修士都不見一個。走出去應該才有希望吧。
鸨子見再留不住她,也隻好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人,自己也再受不住的回房歇息了,他們自從這日開始,熏醋嚼蒜也過得頗為辛酸,因為氣味特别難聞,隻好連續停業了五天,日後有個什麼倒黴的事情,也習慣了倒醋祭蒜的,這就是後話了。
且說車施回到小院子之後。申婆婆還沒起來,這會兒正是卯時二刻,昨晚擔驚受怕的,天快亮。老人家才剛剛入睡。
她回到西屋,布了一道隔離防護罩,才将白梅笙放了出來。
白梅笙之前被關在一個黑烏烏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是哪裡,隻吓得不敢動作,事實上他根本就動不了。僵直的呆着,也就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又重見了光明。
他一出來,車施就道:“你可知哪裡有修道之人?”
白梅笙眨眨眼,沒聽明白,道:“修道?你是指道士嗎?”
車施搖頭道:“并非單單如此。你曾經不是見過一個雲遊道士嗎?那道士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師承何處,你可都知道?”
白梅笙輕松答道:“這個我倒知道些,那道士是淮化府興安人士,名字叫做雲吉,師承哪裡就不太清楚了!”
卻見車施一愣道:“雲吉?白雲的雲?吉祥的吉?”
白梅笙道:“正是此人,仙長也聽過?”
車施道:“這人現在已經是京城的國師了!”
白梅笙詫異道:“哎?我在京之時,還不曾有這國師,怕是最近這些年才設的吧。”
車施道:“不錯,聽路人說,确實三年前這位雲吉因為救活了皇上,而被賜國師。以後,你也跟在我身邊,随我先去一趟京城吧!”
白梅笙聽到要去京城,臉上動了動,因是僵屍的身體,也不大明顯,車施根本就沒注意到。她拿出一件女式衣裳叫他換上時,白梅笙才搞清楚了自己現在變作了一位女子,頓時啞口無言,久久不能回神。
等到申婆婆起身,車施便過去告辭,兩人自是惜别了一番。她在心底将槟榔召喚回來,帶着收拾好了的白梅笙出門,倒把申婆婆搞得疑惑極了,這何時屋子裡多了一位美嬌娘,她怎麼不知道?
一路出了城,幸而白梅笙嫌别扭,在臉上覆了一道面紗,也沒有人認得他就是那妓子丸紅。
等出了城門,辨認了一下大陳京都的方位,車施便将九尾扇抛了起來,載着他們直往京城而去。
過了幾個時辰,白梅笙僵坐在車施後面,害怕的盯着前面虎視眈眈觑着他的槟榔,被這小獸吃過一次,再不長記性的人也知道躲着。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吞吞吐吐的道:“仙長,這個,早晨起,小人還沒吃過飯,能否降下去,那個……”
車施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噗嗤”一聲,笑道:“你餓了嗎?”
白梅笙道:“小人不餓!”
她道:“那你吃東西做什麼?”
白梅笙大惑不解道:“這,吃喝拉撒,乃人之常情,難道仙長們已經不食五谷?”
車施笑道:“不但是我不用吃,你也不用吃了!”她見這人還是不理解的蟲樣,不禁帶着惡趣味道:“我說你小子,不會隻發現你現在是個女人這一件事吧?”
白梅笙一聽到這荒唐事難道還不止一件,立時大驚道:“還怎的了?”
車施嘴角咧道:“你這具身體,可是大有來頭!不但是名女子,還是一個妓館裡的女妓。這還不算什麼,她最最可怕的身份……”她拉長了聲調,欣賞着白梅笙那驚懼到極點以緻呆滞的眼神,看他臉部其他地方,卻是看不到精彩的表情的。“最可怕的是,這——還是一隻——僵屍!”
白梅笙聽到最後,簡直都要吓死了,眼白一翻,就暈了過去。然而是僵屍的身子,且是被車施控制着的,因此,便是端坐着,暈死了過去。
車施被這人如此滑稽的模樣逗笑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連槟榔也拍着前肢,為這人的膽小笑彎了腰。
正在這時,她突然收住笑聲,止住九尾扇,紅绫倏地圍着周身飛繞了起來,喝道:“是誰?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