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漠蒼生努力道:“對不起,皿魂子,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們了!”
聞言,皿魂子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乍一看去,還以為是貼着什麼特制的顔料。
但其實,他的心中,此刻正是盤算着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
看着漠蒼生那一臉虛弱的樣子,皿魂子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即使如此,那也隻有這樣了!”皿魂子擺了擺手道:“你的兩個徒弟不出戰,那麼勝負就無法确定,勝負無法确定,誰來當這第一個橫紋的獻祭?”
皿魂子一字一字的說着,聲音之中,是不容挑釁的霸氣感。
看來,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被方瓊生一拳轟飛的尴尬遭遇了。
也是,像皿魂子這樣的人,是不會記得身上的傷痛的,他的眼裡,隻有無盡的利益,與算計。
隻有當他的利益,與仇敵發生了重合,他那睚眦必報的性格,才會得以展現出來。
這不是,漠蒼生就是他的仇敵,而且是死敵之中的一員,更為巧合的是,漠蒼生觸碰到了他的利益,二者相互重合之下,皿魂子的本性,終于是暴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如果漠蒼生身上不掉下兩塊肉,想來暗自皿魂子的性格,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誰來當這第一個橫紋的獻祭?”
“第一個獻祭?”
“誰來?”
漠蒼生的耳畔,皿魂子的聲音不絕于耳,仿若在輕輕的暗示着什麼。
忽而,他的頭顱高高擡起,看着笑容依舊的皿魂子道:“我來!”
“什麼?”皿魂子顯然是被漠蒼生這個回答“吓了一跳”他聲音擡高幾分,想努力确定下來。
“我漠蒼生說,今時今日今年,這第一個橫紋的獻祭,就由我來吧!”
說話間,他身形之上兀自露出一道細微的,不可捉摸的力量來。
這股不可察的力量,卻像是一個輻射源一般,在場中慢慢傳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漠蒼生這一次,怕是死劫難逃了。
看着這個在說出話語之後,瞬間老了十歲的老人,方瓊生鼻子微酸,眼瞅着一旁已經哭成淚人的莫輕舞與莫輕許,嘴唇哆嗦了兩下,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樣的現實,他無力改變。
皿魂子淺淺的笑着,不過他對于漠蒼生的回答,卻是有些不屑的。
因為,他會有一個更大的計劃。
“你用一個人換兩個人,你覺得我會同意嗎?”他說着,伸出了一個手指,做了一個拒絕的手勢。
漠蒼生身形已經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方才強大如斯的他,此刻是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虛弱。
幾度深吸氣之後,他才終于是稍稍冷靜下來。
“皿魂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平淡的話語下面,是一個即将爆發的強者,最後的力量。
似乎是感受到了漠蒼生身上的不同,皿魂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一副要拼老命的漠蒼生,沉聲道:“老人家,何須生這麼大的氣,氣大傷身,萬一,我是說萬一,給你氣死了,那我……!”
“得有多高興啊!”皿魂子說着,絲毫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
聲音,俨然一隻公鴨子。
漠蒼生此刻,已經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了,他所真正關心的,隻有自己的兩個徒弟,能不能活下去。
他看也不看皿魂子的臉,同樣沉聲道:“我希望你能夠鄭重的考慮一下,至于同意不同意,全然在你的選擇了!”
皿魂子止住了笑聲,看怪物般的看着漠蒼生道:“不用思考,我不同意!”
一語畢,他一身氣勢爆發,身形一步前驅道:“我想,皿靈子魂靈子二人,也是不會同意的!”
氣氛壓抑的讓人感到了一絲慌亂,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沉重而怪異。
不知道這詭異的氛圍還能夠持續多久,場中的絕大多數人,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其中,也包括之前與漠蒼生一路同來的散修們。
這些人,通常都是遊于四方的閑人野士,無牽無挂,且大都實力強大,暗藏底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這些人身上都有着一種不怕死的精神。
他們最看重的,也往往是世人最看清的――義!
漠蒼生能夠将他們帶進來,所以他們對于漠蒼生,都是心懷感激的,即便到現在,依舊是沒有什麼大的收獲,但這些人在心底,是敬畏漠蒼生的。
如今,漠蒼生有難,他們卻隻能咬牙切齒的看着,雙拳緊握的等着。
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機會成熟,他們會立刻抱成團,将皿魂宗這些狗雜碎,徹底變成雜碎。
不過,場中的這種氣氛,似乎随着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
不知何時,一道有些稚嫩的聲音,在場中晃晃悠悠的傳出。
而吃驚之餘的衆人,卻是壓根尋找不到聲音的發源地,還有那個神秘的人。
不過,這道聲音在有些人聽起來,卻像是催命符一樣。
這個人,自然就是皿魂子了。
隻見這時的他,俨然失去了一族之主該有的霸氣和森嚴,仿若一個獨守空房的孩子一般,身形蜷縮在一起,四下裡尋找着躲避的地方。
不過,這聲音的主人,卻是壓根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道有些矮小,但絕對能夠引爆全場的身形,出現在了石門最為偏遠的位置。
這個身影的主人,自然就是被皿魂子口中咒罵了無數遍的封飛雨。
他出現的瞬間,全場嘩然一片。
衆人欣喜之餘,卻是有人暗自皺起眉頭來,看着完好無損的封飛雨,仿若在看一個怪物。
皿魂子不是說,他的屍體已經被毀了嗎?怎麼如今,卻又是這般完好的回來啦?
驚歎封飛雨神奇之餘,衆人卻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蜷縮在地上的皿魂子。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皿魂子仿若一個瘋子,口中不斷的重複着不可能。
“我明明感受到藥效已經發揮了作用,可他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