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母親、滿妹、表妹和家裡所有人見了大家,又是一通亂哭。
就在父親和孩子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安排随行的幾個狗狗到大伯家報信去了,讓他們過來一部分人,說大兒子他們回來了。
等父親和随行的叔伯兄弟見了面,一個一個打了招呼,大家這才在城堡的院子裡坐下來慢慢聊。
母親和滿妹她們則囑咐孩子們不要亂跑,就忙着進竈屋做飯去了,這幾十個人的飯不是個小事。
父親随便說了幾句,就把大兒子的話頭止住了,讓他等大伯他們過來了再說。
這時候,天快黑了,大伯他們還沒有來,父親安排家裡的幾個男人家,帶上一些稿把和枞稿亮,再帶上十幾個狗狗和小狼,到前面去接一下大伯,說天黑了夜裡不安全。
大兒子和二兒子幾個人幹脆在城堡頂子上燒起一堆大火,給還在山上的大伯照亮,指明方向,也讓他們心裡安心。
他們不來,夜飯也不好開,雖然母親已經說了幾次讓大兒子和大家先吃點,但大家也不好意思先吃,非要等一等,反正不太餓,回家這一路上也還平順,沒遇到什麼事情。
天黑了半個多時辰的樣子,在城堡頂子上巡邏的大兒子遠遠發現對面山上出現了幾個忽閃忽閃的火把,就隔空大聲喊起來,那邊也回喊過來,果然是大伯他們來了。
聽說他們快下山了,這邊就趕緊張羅收拾桌子闆凳,安排火盆,時近初秋,夜裡還是比較涼的,有幾盆火在旁邊,大家說起話、扯起由頭來,也熱鬧得多。
這邊安排了一些小孩子幫忙收拾東西,父親和大兒子則帶着十幾個人到城堡門口等大伯。
因為接到父親的信了,并且在來的路上。出去接人的幾個人簡單給他們講了大兒子他們的情況,見到這麼多人在門口迎接,大伯也沒有感到太意外,老遠就打着招呼。一路小跑了過來了。
有些老兄弟互相見了,激動得老淚縱橫。
剛進院子,滿妹就給大伯他們幾個人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盆子,讓他們先洗洗臉,解解乏。
大家一坐好。準備好的菜就端上了桌子。
父親對大兒子說,“你也不要等我們問了,我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自己說說你們是怎麼回事。”
“這地下的不是妖怪!”大兒子開場第一句話,就把父親和大伯他們的認識颠覆了,也弄懵了。大兒子接着又問了一下父親,他走了多久了。
父親說,“你走的時候是正月的時候,現在是九月了,算來已有八個多月了。”
表弟正要插話問為什麼。坐在旁邊的舅老倌用眼睛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也就不再說了,以後都是大兒子再說,二兒子偶爾補充幾句,其他人沒說一句話,都聽呆了。
大兒子就從那次被“妖怪”抓住掉進洞子說起,再說到進洞以後如何發現了堂弟,以及再坐的大家,随後又是帶領大家如何成功逃出洞子,又是如何到了幾年前狗狗掉進去的那個洞子。又是怎麼放毒水、用水灌“妖洞”,以及進了洞子後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大家說了,有些情況就是跟着他進洞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當大家聽說那些“妖怪”竟然是火星人。來這裡已經上千年了,近期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家都像做夢一樣,既不相信,想不通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也問不出問題。
他們的表情跟大兒子剛聽到的時候一樣。都是張大了嘴,一時半會根本想象不了,也接受不了。
聽完以後,父親倒是好像早有預料,沉吟着問道:“你說他們到這裡上千年了?”“就是一千多年以前來的。”
父親問了這句後就沒再說什麼,隻是自顧自地低了頭夾菜吃飯,還時不時用夾鉗撥弄撥弄火盆裡的火炭。
半響,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問了一些問題,不過主要是跟坐在他們旁邊的人,主要也是問洞子裡的生活,吃什麼,穿什麼,讓不讓睡覺,裡面黑不黑,等等,至于那些“妖怪”是不是火星人,火星在哪裡等等的問題,他們是顧不上的。
大兒子說,本來我們出洞的有七八十個人,到學校之後,其他人就留在那裡了。
舅老倌就問道,“你見到你二舅家的娃娃了沒?他們也不見了。”
大兒子抱歉地說,那裡學生太多,沒來得及一個個看,不過應該在那裡的。大兒子又補充說,凡是附近不見了的人,火星人都收攏到一起了,生活都還正常。舅老倌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亂哄哄地時候,父親慢慢地說了一句話,“我知道家族的族譜是怎麼回事了。”
這句話說得雖輕,可是大家都聽得真真的,因為西言家族譜太神秘了,相傳千百年來,至今從來沒有一個人确定家族的族譜掌握在誰手裡,外人就更是摸不着頭腦。
所以父親這句話聲音雖輕,但在大家的耳朵裡卻猶如一個響炮,炸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說話,轉身過來看着父親。
父親滿臉寒霜地說,“到現在了,我也就不瞞大家了,我就是家裡曾今的掌譜人。
很多人為争奪家裡的族譜,尤其是外姓人更是多有觊觎,千百年來為此生靈塗炭,不知惹起多少幹戈硝煙。”
他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我原以為就是家傳之寶,現在看來并不一定是。”
他這麼說,把大家尤其一些年長的堂叔都吓壞了,在大家的心目中,族譜從來都是神聖的,提起一句就算是不敬,哪敢這樣子說話啊。
就有幾個人想辯駁一番,可是看着大家靜靜的目光,歎息一聲也就不再言聲了,想聽聽父親到底怎麼說這件事。
父親說,“你剛才說這些火星人到這裡是千多年前,而我們族譜的記載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從族譜裡面的一個寶物看,我就感覺不像是人間的東西,現在看來說不定跟這些火星人有些瓜果。”
父親停頓了一會又說,“人家比我們既然先進五千年。那我們這點子秘密也就不成其為秘密了。據族譜記載,我們西言家就是從這裡起步的,具體地說就是山下的的河谷平地,也就是你們把人家灌了水的洞子的山下面。族譜裡面記載,那個地名叫中原坡。而現在這個地方叫種秧溪,老城堡那裡叫組祖禾沖,老家那裡就是紫煙坪。我們西言家就是從這裡起步,一點一點繁衍出去的。”
如果說,大兒子說的那些“妖怪”竟然是火星人,人家的技術比他們要先進五千的時候,大家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但在心底裡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可是父親說到這些的時候,大家才算真正在心底裡翻江倒海。想不到西言家竟然還是從這裡出去的,想不到到山外轉了一圈,竟然又都回來了。
其實父親說的另一層意思,大家也算聽明白了,有幾個人還悄悄說着,“說不定我們也是火星人呢。”
這話雖然小聲,但還是被父親聽見了,他以少見的威嚴,堅決地說:“不許胡說!”
他随後告訴大家,根據族譜記載。西言家一直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的,至于從什麼時候開始記錄族譜,後來為什麼要一步一步地離開山裡,遷居到平原上。并沒有太多記載。
父親的嚴肅面孔,讓剛才幾個嘻嘻哈哈的小後生弄了個不好意思,連忙夾起菜來吃,才算遮掩了自己的尴尬相。大兒子聽到這裡,想起他們随父親一路探險到中原坡。
但父親明明知道,為什麼卻事先什麼都不說。難道父親心中還有顧慮,還是有别的情況,或者那時連父親也不知道?這些問題一直糾結着他。
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确,從現在看來,上次他們經曆過的地方的那些人類居住過的遺迹,恰恰是千百年來,西言家的老祖宗留下來的。
雖然現在發生了這一系列變故,又有了新的情況,可是一大家人的生活還得繼續,尤其是家裡猛然增添了幾十口人,飯食一下子就感覺供應緊張。
沒辦法,父親隻有讓大兒子放手安排,盡力周旋,别在“妖洞”裡沒餓肚子,回家了反而餓肚子就不好了。
為了這幾十口子的吃飯問題,大兒子絞盡腦汁,發動大家到附近的山上多找點吃的,同時家裡的飯食盡量節儉一些,原來吃的幹飯,從今以後就改成稀飯,原來放開吃的,現在就适當控制一下量,原來主食雜糧随便吃的,現在則多吃雜糧,總之是要讓這一大家子安安心心、安安全全渡過去。
此外,還安排大家在附近的山谷上遊,又新開墾了一大塊荒山,抓緊時間播種了一些秋馬鈴薯,到明天春夏之交應該就可以吃了。
而在老城堡那裡,也把上上下下的溪谷都開墾出來了,全部準備種上莊稼。
至于住的地方,大家擠一擠還行,不過已經知道在這裡,除了山上的野獸,再不會又其它的東西來禍害,所以新城堡這邊的石房子就繼續用起來,老城堡那邊蓋的新房子也都安排人住上,這樣大家就都算安頓下來。
在一天辛苦忙忙活的時候,大家總感覺工具不太夠用,但又不好跟大兒子他們說,知道他們也沒有辦法。
後來一次吃飯的時候,偶爾聽一個小堂弟說起,大兒子一聽就哈哈大笑,“我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呢,這個事情好辦。老祖宗給我們留下了不少的好寶貝呢。”
接着他就把那次跟随父親探險的情況說了,高興得大家直跳。第二天,二兒子就帶着十個人,推着七八輛車出發了。
在他們出發的這幾天,大兒子安排人抓緊時間修了幾個煉鐵爐子,以前修的都垮塌用不成了,又緊急燒了幾窯木炭,隻要二兒子他們回來,随時可以開爐煉鐵,打造農具。
可是,二兒子這一走去了三天,還沒見人影。
到第四天的時候,父親念叨了幾句,大兒子也沒太上心,覺得現在天下太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何況現在有那麼多人呢。
等到第五天還沒見回來的時候,大兒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按理來說,如果走得快的話,第三天一定能回來的,最不行第四天也一定能回來,可現在都過去五天了,一定是出了問題。
第六天一大早,大兒子親自帶着去六個人,十幾個狗狗和小狼,往山下去尋二兒子他們。
跟着那些車轍印子,他們走到了窯洞旁邊,再往下那些印子就沒有了,當然下面也就沒有了車子能走的路。
可是,這裡既沒有車轍印子,也沒有車子!那車子到哪裡去了?人到哪裡去了?
一時之間,把大兒子急得渾身冒冷汗。好不容易大家有了今天,眼看着就要團聚,重新過上正常生活了,難道還要遭上一難?!
檢查了窯洞的封口,那裡還是去年時候的樣子,連其中一塊小石子放的位置,也還在當初的位置,說明他們沒進過洞子。
既然這樣,那就隻有一個方向了,就是繼續往山谷下遊尋找。狗狗和小狼在前面帶路,還有幾個跟在後面警戒,所有的人都十二分警惕,随時防止路邊樹叢裡鑽出來的動物。沿着溪邊小路往下走了有一兩裡路以後,奇怪的是車轍印子又出現了,可還是見不着人。
大兒子想着當初他們是把車子從上面擡下來的,因為中間走不成車,但是這下面的很長一截子路,甚至直到瀑布跟前,都是可以走車的,看樣子二兒子還是個細心人。
下午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的樣子,他們來到了瀑布跟前,隻見所有的車子亂七八糟地擺放在路邊,車上卻沒有任何東西。
去年他們在這裡搭的草棚子還完完整整地立在這裡,那些曾今的冰洞卻沒有了蹤影,小溪又恢複了它原來的樣子。
今天已經是二兒子他們出發後的第六天,即使再大的困難,怎麼着也該把鐵塊石背到這裡來了啊,不說全部背過來,至少也背了一部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