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寬闊的大街上,一輛木車緩緩而行,木車的前方,是一名身穿麻衣,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少年,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還随意抹上了幾筆鍋灰,現在的他正拉着那輛木車,看起來非常吃力。
木車的後方則是一名少女,同樣是一身粗布麻衣,臉上也是抹了一些鍋灰,她則是費力的推着木車,看上去是要幫少年減輕一些壓力。
那木車之上,擺放着幾件木質的家具,看上去明顯是剛做好不久,隐隐還散發出原木的清香,這些家具用的隻是最普通的硬木,外觀雖然不甚精美,但可以看出制作它的人還是非常用心的。
這一男一女,正是行羽和行瑤倆人,那一車木質家具,自然就是行柯做的,他來到天水城後,便放棄了武者身份,做起了木匠活,給城裡的一些人訂做家具,也算勉強能夠糊口。
這一車家具就是要送往許家的,隻不過這些家具的主人可不是許家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是要送給那些下人雜役用的,真正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房中的家具可比這些精美多了。
行羽跟随行瑤回到家後,在那裡過了一夜,當晚他便是找行柯詳細了解了許家和馮家結親的事情。
原來當初拜月宗宣布要鏟除飛雲谷之後,許多有弟子在飛雲谷修習的大家族或是小勢力就開始擔心起來,深怕自己的家族因為和飛雲谷有瓜葛導緻受到牽連,因此就有許多家族勢力開始召回在飛雲谷習武的族人。
許甜的家族同樣是要求她離開飛雲谷,卻被她直接拒絕了,最後據說是許甜母親假意稱病,這才把許甜騙了回來,隻是沒想到一回來她便受到了軟禁,前段時間更是爆出了許甜要嫁給馮家大公子馮興的消息。
從這些信息中,行羽立刻感覺到了許甜的困境,想到當初許甜也曾跟随自己去行家鎮阻擊過月邢,因此行羽決定有必要出手幫一幫許甜。
正好行柯手中有一批剛做成的家具要送到許家。行羽也就利用了這次機會,先潛入許家見到許甜再說。
之所以沒有名目張膽的進入許家,是因為現在各方人馬都在找他,行羽覺得還是低調一些好。幸好自己的畫像沒有被廣泛傳播,以至于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有人在。
兩人來到許府的後門處,守門的家丁立刻将兩人攔了下來:“李瑤姑娘,這一批家具做的挺快啊,這才不到十天就送來了。”
李瑤就是行瑤的化名。來到這裡之後,她和行柯便化名姓李,對外則稱倆人是從别的城市過來讨生活的,一個窮苦的普通人家,倒也沒有多少人在意。
行瑤笑着走到家丁面前說道:“王哥,我爹收到貴府的訂單之後不敢怠慢,也是日夜趕工才完成的。”
“李哥做事那叫一個放心。”家丁對着行瑤誇贊了一番,突然注意到了一邊的行羽,面上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一年來,許家仆人日常用的家具都是行柯做的。往常都是行柯父女倆來送貨,今天卻換了一個未曾見過的生面孔,家丁難免心中疑惑。
“李瑤,他是誰,今天怎麼沒李哥過來啊?”
李瑤早有準備,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爹為了趕這批活,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因此叫了同村的人幫忙送一下,也好讓我爹好好休息一下。”
家丁點了點頭,又仔細打量了行羽一番。有些驚訝的說道:“這小子體格倒是挺健壯的。”
“鄉下人幹些農活,有一股子傻力氣,他吃的又多,自然長得壯了些。”
家丁點了點頭。也就不再繼續盤問,一年多來他和行瑤父女倆也算是熟識了,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随後他讓開一條路把行羽和行瑤迎了進去,囑咐他們把家具送到後院,切記不可到場亂跑。
“王哥您就放心吧。來了這麼多次,規矩我懂。”
行瑤對着那家丁嫣然一笑,随即和行羽一起将木車拉進了後門,隻剩下那家丁站在門外色授魂與。
“行羽,這裡就是許家堆放雜物的後院了,我也隻能帶你來到這裡了。”行瑤幫行羽将車上的家具一一卸下,壓低了聲音說道。
行羽點了點頭,火魂之力延伸出去,略微感知了一下許府的環境,發現并沒有感應境武者活動的痕迹,這倒讓行羽感到奇怪。
許家家主實力在感應境初期,如果說他此時不在府中,那還說得過去,但消息上說許甜就被軟禁在自己的房中,要知道她已經是感應境初期實力,行羽沒有道理感應不出她的存在。
“難道許甜已經被帶到馮家去了?”想到這裡,行羽心中不禁一驚。
就在這時,兩名丫鬟突然從旁邊走了過來,手中則是端着食盒和果盤。
“你說小姐這些天一直不吃不喝,我們每日送去的食物,總是原封不動的被退了回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提着果盤的丫鬟小聲嘀咕道。
另一名丫鬟立刻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小姐可是飛雲谷的弟子,實力高深莫測,才幾天不吃東西,根本不會有事的。”
“你說小姐實力這麼強,為什麼還會被軟禁啊?”
“這我哪知道啊,不過小姐看起來渾身酸軟無力,一點勁都用不上,恐怕根本沒有力氣逃跑吧。”
兩名丫鬟交談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行羽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看着兩名丫鬟行去的方向,行羽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行瑤,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去就回,若是發生什麼事情,你就先走,不要管我。”
和行瑤囑咐好之後,行羽收斂了氣息,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那兩名丫鬟的身後,以行羽的身手,刻意隐匿之下,不僅那兩名丫鬟發現不了,就連許府路過的其他人同樣是沒有任何察覺。
拐過幾進庭院之後,兩名丫鬟終于是在一間大門緊閉的屋前停了下來,屋前站着兩名身穿武者服的守衛,彼此斜靠在門柱上聊天,在屋内,則時不時傳來物品被砸碎的聲音。
守衛在檢查了丫鬟手中的食盒和果盤之後,便将兩件東西通過窗戶放了進去,而那兩名丫鬟也很識趣的趕緊離開了。
丫鬟一走,兩名守衛又開始熱聊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假山後面,還藏着一個陌生人。
行羽看着那兩名守衛,臉上并沒有緊張之色,這兩名守衛年紀大約在三十歲,不過才煉魂初期而已,天賦隻能算作一般,要對付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行羽悄悄伸出手指,屈指連彈兩下,兩股靈力光團直接是打在了守衛的腦門上,直接是将倆人震暈了,随後行羽便是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房門前。
輕敲兩下房門,門内立刻傳來憤怒的回應:“不是說了我不吃了嗎,都給我拿走,全都給我滾,我誰都不想見!”
行羽一聽頓時樂了,這聲音不是許甜還會有誰,雖然連續幾天不吃不喝,但聽上去似乎許甜精神依舊很好,罵起人來依然是那麼铿锵有力,中氣十足。
“許甜師姐,你連我都不肯見嗎?”行羽拉長了聲音說道。
行羽話剛說完,屋内頓時靜了下來,緊接着便是從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随後房門便是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房門一開,許甜有些紅腫的眼睛以及那淩亂的頭發便是直接呈現在了行羽面前,看着許甜這幅模樣,行羽瞪大眼睛,顯然有些不太适應。
看着行羽的表情,許甜眉頭一皺,探出頭來朝門外看了兩眼,讓出路來說道:“先别說了,趕快進來!”
行羽走進房門,身後立刻響起一聲重重的關門聲,随後許甜那充滿詫異和驚喜的聲音才傳進行羽耳朵。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在要你的命啊!”
行羽無奈的聳了聳肩,随後将自己如何遇到行瑤,又如何得知她和馮興定親一事通通告訴了許甜,不過行羽卻将參悟火之大道的事情隐瞞了下來。
當得知行羽此來是為了救自己時,許甜感動之餘,卻也不忘問一問甯屏月的事情,畢竟當初他們幾個是一起參加的試煉大會,同一批進入的飛雲谷,彼此之間還是有着一些感情在的。
“被神秘強者帶走了!”許甜驚訝的合不攏嘴,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行羽給出的答案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也難怪她會如此驚訝。
“不錯,那名神秘強者直接是将屏月帶走了,至于帶到哪裡去,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行羽說的确實是實話,隻不過他并沒有透露那名神秘強者的真正實力,若是知道對方有着武聖境的修為,恐怕許甜會被驚的下巴都掉了。
解釋完甯屏月的事情,行羽又把這一個月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簡而言之就是自己在閉關,沒有和外界有任何接觸,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衆人找了一個多月都無法找到他的原因。
把自己的事情都解釋完之後,行羽終于是向許甜問道:“說一說你為什麼會被軟禁,又為什麼會和馮家的大少爺訂下婚約的事吧。”
聽到行羽提起此事,許甜目光一寒,雙手緊握,緊咬貝齒,突然盯着行羽道:“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殺了馮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