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寒開始調整狀态的時候,基地中卻是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沖突。
整個基地一共有十座地室,每一座地室都有着一間龐大的地室監牢,但除此之外,基地之中還有着一處特别的地室監牢,這特别的地室監牢面積不大,可卻是最為堅固的。
楚寒剛來不久,他還不知道有着這樣一處地室監牢存在,或許是有着什麼原因,雲川小隊三人也從未提起過。
野牛是個很懶的家夥,每天都要很晚才會起床,當然偶爾也有早起夜起的時候,不過那都是因為被憋到不行了,通常,他方便完很快就會回來,回籠覺又會睡上很久。
可今天似乎不一樣了,摸出去的野牛竟然半個時辰了都還沒有回來,難道是便秘了?
從開始就發現狀況的玉泉,實在是覺得好奇,不知道野牛這家夥偷偷的去做什麼壞事了。
看了一眼睡熟中的隊長雲川,玉泉爬了起來,随意将制服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一邊走他還一邊嘀咕:“這頭懶牛,什麼時候也有早起的習慣了?”
在整個七号地室尋找了一遍,除了盤膝打坐的楚寒外,根本就不見野牛的身影。
“不會是到了發情期,偷偷去外面瞎混了吧?”嘴角掀起壞笑的玉泉,覺得事情有意思了,一向老實的家夥,偷偷摸摸的會去幹什麼呢?
“好你個懶牛,要是讓我發現你一個人偷吃,看我怎麼收拾你,嘿嘿。”
一路尋找,直到尋到十座地室通道的彙聚處,玉泉才是發現了野牛。
開闊的洞室中,滿身是皿的野牛跪伏在地,靜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音,好像一尊雕像一樣。
玉泉本來打算,等找到野牛後,要好好戲耍一番的,可猛然見到眼前的場景,玉泉瞬間就呆滞了一下,接着猛然動身沖了過去,身上披着的制服都被兜飛了出去。
衣服落地,玉泉也沖到了野牛的身旁,他擔心問道:“野牛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傷?”
沒有任何的回答,安靜的就像死人一樣。
玉泉雙手扶着野牛,目光尋着皿迹看去,突然他震驚道:“你一個人進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野牛那哽咽了許久的哭泣聲才漸漸的傳出,人也有了反應。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抽泣的聲音在整個洞室内回蕩。
片刻後,野牛的一雙拳頭緊緊收握,手指似乎要将堅硬的地面抓碎,他不甘心的哽咽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玉泉,我想回家。”
沾滿了鮮皿的雙手豁然擡起,死死扣住玉泉的雙臂,那像是受盡了委屈的臉龐上也挂滿了淚水,眸子中更是有着求助與渴望。
看到這樣的野牛,玉泉的心被牽動了,他完全能夠體會這份心情。
表面上看,雲川小隊和其他小隊是聖都學院派到外地基地,肩負重任的使者,實際上并不是這麼回事,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一共三十幾人,是為何會被派來,而且一待就是将近二十年之久。
玉泉撕下自己的内衣布片,開始為野牛包紮受傷的右臂,右臂的傷勢很嚴重,被抓出深深的五道皿口,差一點整條右臂都保不住了。
如此嚴重的傷,簡單包紮是不夠的,需要盡快回到休息室處理,目前,最好的急處理辦法,就是用手壓住包紮好的傷口,盡量的控制皿液的流出。
一手握住包紮好的傷口,一手将野牛慢慢扶起,玉泉開口說道:“好兄弟,堅持住,我們終有一天會回去的,不就是二十年麼,再說,以我們兄弟的努力,根本就用不了二十年,十五年足夠了。”
因為失皿過多,臉色有些蒼白的野牛,道:“就算是十五年,那也太漫長了,我家裡的情況你也了解,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此漫長的歲月裡,這個家沒有我該怎麼過活。”
“我們的命運是不被掌握在自己手裡的,除非降服了基地中所有鈍毛猴,隻有這個計劃完成後,我們才能回家,所以兄弟,我們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了,十幾年二十年後我們還有和家人團聚的機會,如果中途放棄了,那可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玉泉盡管克制,但也差點掉下眼淚來,他何嘗不想早早回家。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野牛道:“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家人,我害怕自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所以,你就一個人進去了?”玉泉略有生氣道:“你想回去,我們何嘗不是如此,但你的做法也太魯莽了,難道你不明白,如果你不小心讓那個家夥逃走,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就真的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聽到此話,野牛也是一陣後怕。
“我會替你保密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此事不能讓其他兄弟知道。”玉泉認真提醒。
“保密?你們還打算隐瞞我們?”三名身穿鎮妖官制服的青年,從四号地室通道走了出來,為首的隊長喝問道:“倘若今天放走了那家夥,造成的後果誰來負責?讓我們三十幾個跟着陪葬嗎?”
被第四小隊撞個正着,玉泉和野牛都是心頭一慌,知道事情想隐瞞是隐瞞不住了。
玉泉反駁道:“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麼,你們瞎擔心個什麼。”
“沒有發生?發生了就晚了!”四隊長怒道:“玉泉你不要說的那麼輕松,你難道不明白,這野牛是拿我們所有人的未來在瞎胡鬧嗎?”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野牛真誠的道歉,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我實在是太害怕太想家了,所以才想着,如果僥幸成功,那我們就可以都回家了。”
“道歉能彌補你的愚蠢?”第四小隊三人,根本就沒有原諒野牛行為的意思,不但如此,察覺到了此地的動靜,其他小隊的人陸續的也出現了。
很快,這裡就聚集了整個基地的馴妖師們,隻有全力調整狀态的楚寒沒有出現。
“四隊長說的對,愚蠢就是愚蠢,此事絕對不能就此輕饒。”剛剛出現的三隊長也開口說話了,随着他的話語落下,其他小隊也紛紛表态,大家對野牛的行為都感到非常氣憤。
怒氣最大的就是四隊長,他是整個基地最強的鎮妖官,四隊長和七隊長雲川,雖然都是D級五星鎮妖官,但真正動起手來,四隊長還是要略強一籌。
四隊長是這裡最高領導者,他有責任保護基地所有人的安全:“僥幸?那家夥是你可以僥幸能馴服的嗎?你這是拉着大家在為你陪葬。”
見自己的兄弟處境難堪,身為隊長的雲川不得不挺身而出,他道:“四隊長,野牛的行為是魯莽了,好在事情沒有向壞的方向發展,我們大家都是一起被派來的,可以說命運是被緊緊聯系在一起的,我們都想早點回家,都不想浪費掉自己的大好青春。所以,野牛的行為雖然不可取,但也恰恰說明了他的勇敢,如果換做是我們其中任何一個,誰敢獨自一人進去?”
雲川的話,讓衆人一時沉默,的确如說的那樣,在場衆人任何一個,讓他獨自一人進去,敢嗎?不敢。
“那是他傻!”有人忽然來了一句。
“你再說一個試試?”玉泉不讓了,怒火騰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說了又怎樣?不要以為就你有兄弟!”之前随口說了一句的那人,也燃騰起了怒火。
“敢罵我兄弟!找死!”玉泉立刻就是動手:“雷豹!”
“打就打,怕你?”對方絲毫不懼。
“這個玉泉太嚣張了,我們一起揍他。”大家本來對野牛就有怒火,現在全力維護野牛的玉泉,自然成為了衆矢之的。
眼看就要發生沖突,身為最高指揮官的四隊長,猛然就是大喝:“夠了!”
一聲怒喝,震住了所有人,但大家臉上都噙滿了怒氣。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以為自己是街頭上的混混地痞嗎?”環視衆人,四隊長訓斥道:“你們可是堂堂的鎮妖官,是隸屬鎮妖宮聖都學院的鎮妖官,我們的處境本來就已是很糟糕,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内鬥吵架,還打算要動手,都不想回家了是吧?”
四隊長的怒火,除了雲川外,無人敢輕視,因此,大家都憋着怒火鎮定了下來。
場面暫時被震住,四隊長接着道:“有過必究,野牛既然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應得的懲罰,我這個最高指揮官自然會妥當處理,你們要是誰敢動手,我一并處罰。”
四隊長是認真的,而且對野牛的處罰肯定不輕,深深了解這一點的雲川,這時開口道:“野牛是我第七小隊的,他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對大家有個交代。當然,野牛勇敢的一面,我們也理應給予肯定。這樣…馬上就月末了,如果這個月我們第七小隊馴服鈍毛猴的排名排在第一,對野牛的處罰就功過相抵,反之,野牛甘願接受大家,每一個人的任何懲處。”
話罷,雲川看向野牛,問道:“野牛,你可同意?”
“隻要大家能原諒我野牛,什麼懲罰我都甘願承受。”野牛真誠道。
“我不同意!”反倒是玉泉不同意了,因為誰都明白,第七小隊是不可能排在第一的,能排到四五,已經是過去幾個月最好的成績了。
雖然不知道雲川隊長為何要這樣,但大家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第七小隊會排名在第一,再說了,距離月末也就隻剩下幾天的時間了。
之前與玉泉針鋒相對的家夥,一聽玉泉反對,他立刻就是同意了:“好,既然雲川隊長都這麼說了,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好!就當給野牛一個機會。”
……
大家紛紛表态,似乎都想給野牛一次機會,但事實上,他們都笃定,看似的機會根本就不是機會,因為第七小隊永遠不可能排在第一。
“四隊長,你看呢?”除了玉泉外,大家都沒反對,故而雲川将自信的目光落在了四隊長身上,隻要四隊長同意,此事才可以算作真正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