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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更】

  春分君,即二十四節氣之一,因為與秋分君一起作為陰陽交接所在,所以對于春秋的交替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在農耕文明時代,稻,黍,稷,麥,菽這五種谷類一直是人民種植的主要農作物,當時的人們稱其為五谷,并賦予多種吉祥祝福的含義。

  古人将江山稱之為社稷就有這個意思在,對于以農業為主要發展方式的華夏文明來說也顯得格外的重要,因為春分她一直以來掌管的就是有關驚蟄之後的一系列氣候調節,所以三月給幾兩雨水,分作幾個禮拜下;四月出幾次太陽,每次時長有多少都歸這小丫頭管。

  可偏偏從大概十年前也就是公元2017年開始,太陽曆法計算方式的改變便促使了季節整體的紊亂。

  先是陰陽曆被迫就此合并在一起,緊接着又是春秋這兩季物候的愈發衰弱,因為季節的劃分本身是影響着很多關于陰陽調和,四時變化的東西的,所以一旦有一天春天和秋天徹底消失,那麼帶來的後果必然是很嚴重,面對這種棘手情況,幾位協調春季物候的曆神們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着方法讓春天能夠來的更明顯一點。

  可努力是一方面的,到如今,除了有明顯的冬夏的冷熱感,春秋兩季其實已經失去了明顯的劃分界限,明明古時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變化都是很明顯的,根據各項氣候變化和節氣劃分便可以明顯判斷出什麼時候春天該來了,可是這樣的情況現在是肯定不得見了。

  而作為明顯能感受到這其中惡劣琴況的春分來說,她自然是滿心不快無處發洩,隻能時不時找點别人的麻煩權當排解自己的情緒了。

  她的這種青春期小姑娘特有的想法此刻的蕭南燭自然是不清楚的,他隻知道那一聲響亮的爸爸喊出來,他身旁這位劉阿姨身上的氣運都明顯紊亂了。

  也許是實在沒想到住在自己對門的單身男人不僅當了爹還有個男人做老婆,所以這中年大媽當下就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驚恐地上下打量了一圈這奇怪的一家三口接着便跑回家重重地關上了自家的防盜門。

  巨大的上鎖聲讓除夕面無表情的低下頭,本就氣色不好的臉上也是陰森一片,他上挑的眼尾總有種要随時發怒的威嚴感,春分一看這情形就吓得立刻松開了自己抓着除夕衣擺的手。

  她有些後悔自己剛剛随口胡說的話了,可是以前她這麼惡作劇時也沒人怪她,所以她也就覺得沒什麼,可是她忘了在自己面前的是随時随地可以殺了的除夕君,而這般想着,這一身嫩綠的小曆神捏着自己的衣角就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不敢再擡頭了。

  “春分,誰教你說剛剛那些話的?你的教養去哪兒了?”

  一副極不耐煩的冰冷語氣,除夕一闆起臉就看着十分吓人,無論是上古兇獸還是同階曆神都得跪下求饒,反觀蕭南燭倒是顯得淡定多了了,因為在最開始怔了一下之後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也許是看除夕發火實在有點有趣,所以對于對門那位阿姨對自己的誤解他倒是并不是很在意,畢竟嘴長在别人身上,别人怎麼說都是别人的事,蕭南燭這人一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對于這種事自然也是無所謂的,所以在低下頭捏了下春分白嫩嫩的小臉後,他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接着便開口打圓場道,

  “你别吓唬她啦,沒多大點事,進去吧,還真站門口教訓孩子啊……”

  “曆師……嗚嗚……”

  聽蕭南燭這般說着,春分帶着幾分害怕和委屈躲到了他的身後,見狀的除夕擰着眉頭不說話,隻一副陰沉着臉的樣子盯着春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因為對這些年幼的曆神始終有一份作為長輩的責任在,所以除夕不管是遇到大年那樣的小孩的還是清明那樣的成年人都是一副上一輩人的嚴苛樣子。這是他無論性格怎樣變化都懷着的本能,對于他人的保護和善意讓他即使被邪祟污染也始終保持着一份清醒意識,這自然是十分可貴。

  對于他的這種頑固又執着的性格脾氣蕭南燭自然是無比受用,心裡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不過或許是因為這紅衣曆神此刻眉間染上的灼眼怒火實在是美味的過分,所以其實說起來沒離家幾天的蕭南燭當下就沒忍住,而在将兇中忽然升起的一陣绮念強行壓下,腦子裡忽然有了個主意的蕭南燭徑直轉過身就沖春分壓低着聲音開口道,

  “春分,你去敲敲對面那個奶奶家的門,就說你家裡在打架了害怕不敢回去……我要和除夕君在家裡單獨說會兒話,待會兒也順便給你求求情好不好?”

  蕭南燭的這話讓春分有些傻眼,畢竟這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會發展成這樣子她是真沒想到,但既然曆師說願意幫她和除夕君求情,那她也就什麼也不管了,所以當下這到底年紀還小的曆神點點頭就跑去摁那對門那劉阿姨家的門去了。

  她是不知道她家曆師這滿腦子究竟惦記的是什麼東西,而見此情形瞬間勾起嘴角的蕭南燭在轉過身看了眼一臉疑惑的除夕後,忽然就伸出手把他往屋裡一推,接着迅速關門落鎖又把這懷裡的人給摁門闆上親吻了起來。

  憑良心說蕭南燭的這個吻還是挺克制的,唇齒糾纏,溫情脈脈,與其說是他用來發洩個人欲/望的,倒不如說是在安撫除夕本身不大好的情緒。而或許是因為對這隻美麗脆弱的野獸一直以來就有着諸多的寬容,所以即便是本身更擅長用于暴力解決一切問題,蕭南燭總會在除夕的身上多幾分耐心。

  這種沒由來的情緒自然是因為如今他們在一起,所以蕭南燭下意識做出的退讓,再加上他這人打小缺愛,所以能有個愛他勝過愛自己的人出現,這自然是最容易打動他的事情,所以即便是身邊難免充滿着諸多的誘惑,蕭南燭倒是心無旁骛就一心惦記着面前這人,而這般想着,他用手撐着門闆沖仰靠在上面衣裳半褪神情暧昧的曆神笑了笑,接着眯着眼睛揉了下自己破損的嘴角慢吞吞的開口道,

  “氣消了嗎?”

  “……”

  一聽這話就愣了下,除夕是沒想到蕭南燭會這麼說,所以當下便有些尴尬,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說剛剛的一番發洩的确讓他心裡一直郁結不好的負面情緒變少了些,所以當下看出他表情變化的蕭南燭見此忍不住勾起嘴角,轉而一副調侃意味的開口道,

  “挺熱情嘛,嗯,看得出來很想我……不過待會兒還有點正事和你說,有什麼事晚上繼續,現在先得把咱們閨女從劉阿姨家接回來……”

  蕭南燭這不正經的話讓除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隻覺得曆師自打接受他之後就愈發地愛和他開玩笑,偏偏他又對此無可奈何,明明在旁人眼裡的他除夕君和修羅夜叉也差不了多少了,在蕭南燭面前就好像忽然被拔去了一身的戾氣和爪牙,一點使不出壞脾氣,而這般想着,隻能厚着臉皮又同蕭南燭一起把春分給領回家的除夕是真不想去在意那一臉尴尬地鄰居阿姨是怎麼看着他們兩的了。

  “曆師曆師!你真好!你真的讓除夕君消氣了啊!我好喜歡你啊!你真厲害啊!你真厲害!”

  一派天真的春分此刻正同蕭南燭說着話,因為剛回到家,所以蕭南燭自然也得把自己的東西好好收拾收拾,再坐下來把之前地宮裡發生的事和除夕說一下,可是春分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的就還挺喜歡他的,他一邊在那兒收拾東西這小丫頭就一直跟着他。見此情形,不知道為什麼真覺得自己有了一種當爹感覺的蕭南燭也是無奈,再把煙叼嘴裡又無奈地由着春分趴在自己背上後,他拿着自己一路裝着桃木盒子回來的那個箱子走出卧室,接着背着春分沖在廚房裡正給他準備吃的的除夕招招手道,

  “诶,除夕,出來給你看個東西。”

  說這話時,蕭南燭順手把箱子給放客廳茶幾上了,春分好奇地想去摸,卻被蕭南燭一吓唬就縮回了手,除夕見狀倒是有些疑惑,見那不大不小的箱子放在茶幾上也不确定是什麼東西,而蕭南燭倒是在将那箱子幹脆打開之後又将那畫卷拿了出來,接着緩緩展開沖除夕神情複雜的指了指道,

  “那天晚上在那博物院底下的地宮底下發現的,一條黑龍給看着,也看不出是什麼年代,邊上那字據說沒什麼人認識,但這畫上面畫的……應該就是你吧,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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