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後第三天上午,林爸蘇醒,林囦囦和林芝寶的小心髒總算歸位。
“爸,爸——”林建國的眼皮緩緩地睜開,他彷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裡他竟然做了外公。
“囦——囦!”林建國聲音嘶啞,吐字困難。
“爸——嗚嗚嗚”林囦囦被父親這一聲久違的呼喚沖垮了心防,視線瞬間模糊,某種情愫在這一刻洶湧而至,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爸,我也在,爸,你看到我了嗎?”林芝寶趕緊湊到跟前。
“看到——了!”林建國的語言中樞好像不聽使喚,說話遠不如以前利索。
隔得最近的林芝寶發現爸爸的面部有點異常,他的嘴——竟然往一邊歪,一旁的顧冬陽見狀趕緊去叫醫生來檢查。
“這是腦淤皿的後遺症,定期做康複功能訓練,如果恢複的好,會慢慢恢複原樣。”醫生捏着林建國的下颌左看右看,又檢查了一下林建國全身關節的靈敏程度。
“這——恢複原樣的幾率大嗎?”囦囦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算好的,一般在他這年紀的腦淤皿患者都會偏癱。”醫生檢查完畢。
“哦,謝謝醫生!”
“叔叔,你好,我是顧冬陽!”有人迫不及待的介紹自己。
林建國雙眼聚精會神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最起碼長達30秒之久,然後,含糊不清的甩出一句話,“他——不胖啊!”
“他最近瘦了,以前胖的很!”林囦囦把顧冬陽拉到一邊,自己迎上父親的目光。
“我做夢——夢到你們結婚了,但沒——看清他的臉!”林建國的嘴裡就像硬塞了一坨燙嘴的熱蘿蔔,完全周轉不開。
“噗——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囦囦此時按照劇情需要應該沮喪,但她聽到爸爸好玩的聲音卻笑出了聲。
林建國和他們斷斷續續的聊了幾句又沉沉睡去,囦囦安頓好後則在當地的一家知名飯店訂了晚飯,以此正式感謝秦氏母子的幫忙。
……
“這是本市最正宗的本幫菜,你們嘗嘗。”林囦囦熱情的邀請秦氏母子動筷。
“這是文昌雞,這是玉環瑤柱脯,中間的是麻皮乳豬,那邊的是白雲上素……”她一一介紹,其實剛剛自己也廢了點心思向服務員打聽。
“玉環瑤柱?是楊玉環那個玉環嗎?”秦媽媽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亮,以為自己吃上貴妃娘娘的特制禦膳。
“不是,它是指這個菜的形狀,一般的都是把這個冬瓜切成環形的,所以稱作玉環。”某顧急忙為林姑娘解疑。
“可這不是桃心的嗎,不是玉環哦!”秦媽媽看着這盤佳肴,六顆晶瑩剔透的桃心朝裡擺着,中間綴着一朵深綠色的西蘭花,唯美如畫。
她自己雖說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但禁不住它實在精緻可口。
“呃,這個,可能是這家飯店的特色!”某顧懊惱自己胡亂插嘴,學藝不精,真是獻醜。
“這是一家夫妻店,老闆和老闆娘的相識源于此菜,所以她家的玉環都是桃心的,這個是這裡的招牌菜,你們嘗嘗!”秦凱風不緊不慢地說着,一邊還夾了一顆桃心放在林囦囦面前的碟子裡。
“二胖,你看看你,書都白讀了,這都不知道,真是丢人,丢人啊!”
某顧心虛地望着林姑娘,那犀利的小眼睛寒光凜凜,彷佛有幾千支冰魄銀針高速旋轉射向自己,下一秒即将全身發黑,中毒身亡。
倏爾,林姑娘又嫌棄的搖搖頭,嘴角玩味,一副家門不幸的樣子。
“你剛剛叫他什麼?二胖?”秦媽媽的耳朵很靈敏。
“不好意思,阿姨,以前叫習慣了!”林囦囦吐了吐舌頭。
“他——以前很胖嗎?”秦媽媽蹙眉,頗為驚訝。
“胖,以前特别胖,最近才瘦了一點。”囦囦回笑。
“哦——”秦媽媽默默點頭。
“咦——我的桃心哪去了?”等囦囦解釋完後她發現剛剛秦凱風夾給她的小桃心居然失蹤了,然後他看到旁邊某人的嘴裡在咀嚼着什麼。
“顧冬陽,你幹嘛夾我的菜,自己沒長手嗎?”她十分無語。
“你的那顆放了半天都沒動,我以為你不喜歡吃,就幫你吃了!”某顧分明有一絲狡黠噙在嘴角。
“哦——是嗎?”
囦囦礙着秦氏母子在場不好直接發作,她表面上風平浪靜不動聲色,腳下卻慢慢地開始動作,她先将全身之力彙聚在右腳的後跟上,然後“一不小心”的踩到了某人的腳上。
“你——”顧冬陽吃痛,剛剛還紅潤的臉頰漸漸有點豬肝色。
“怎麼了?”囦囦嫣然一笑,腳下的力氣又增加幾分。
“沒——沒什麼,你多吃點!”顧冬陽趕緊幫她夾菜。
秦氏母子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小動作對視了一眼,但也不好說什麼,默默地埋頭苦吃。
“說!”一直不語的秦凱風起身接電話。
“什麼?”他突然驚呼一句,但立馬又恢複正常,“這事還有誰知道?”他又壓低分貝詢問。
“好,我知道了,回去再細說。”秦凱風收線,剛剛收到的訊息讓他的思緒紛雜,但他的神色還是冷冷淡淡,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林囦囦,你要減肥了,你男朋友這麼瘦!”秦凱風再次落座,但突如其來的問候讓囦囦錯愕不已,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說的跟真的一樣,不去金鷹百花獎上面溜達一圈真是浪費。
“他還瘦?你确定?你——眼睛沒問題吧?”囦囦瞪大眼睛,這是她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男朋友确實不胖!”哪知秦媽媽也接了一句。
“你——你們,是不是長年定居在國外,審美觀和國内有點出入?”囦囦看着一本正經的秦氏母子滿頭問号。
“林囦囦,顧冬陽現在多少斤?”秦凱風又問,笑容更加詭異。
囦囦看着顧冬陽依然健在的大肚皮,悠悠地回答道,“最起碼——還有170斤吧!”
“我怎麼看他140斤都不到?”秦凱風似笑非笑地盯着顧冬陽。
“我肉緊,你們不知道,囦囦最清楚!”顧冬陽趕緊打斷,神色有點不自然。
“囦囦,我們先回去吧,你弟肯定餓了。”顧冬陽起身就走,囦囦都沒看清他是怎麼把自己拉到門口的,難道是他找都教授學了瞬間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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