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遠渡重洋
楊浩一時語塞――想不到這麼快就打了自己的嘴巴。
心下郁悶不已。
蝦皮道:“那就把黃跑跑換下來吧,另外換上别的隊員。
”
“不!
”楊浩卻又揮手止住了蝦皮的動議,“還是讓黃跑跑去吧,不然我一換就要換兩個人呢!
再說了,我早就說過,黃跑跑永遠是功大于過,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的。
”
蝦皮搖頭道:“暈!
真是暈死!
”
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大型波音777客機正在茫茫的太平洋上空飛行。
飛機下方是如珍珠般撒落在海面上的夏威夷群島。
楊浩等人坐在客機下層的經濟艙裡,靠近飛機左舷的四排座位上。
每個人都衣冠楚楚、意氣風,仿佛不是要去跨洋追捕屍母,而是一個浩大的旅遊觀光團隊,去遊覽異國風情。
這四排座位全部都挨着舷窗,這也便于這些傻鳥們欣賞舷窗外的風光。
楊浩、憶兒、唐金花、田小兵坐在第一排,唐軍、農民、謝可、劉勇坐在第二排,趙俊傑、龍運鵬、朱鳳練、鐘美生坐在第三排,最後一排是色農、衡其、李詩茵和高偉珍。
因為“旅遊觀光團”的成員共十七人,多出來的黃跑跑便獨自坐在了過道的另一邊,同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顯得格外的孤家寡人,好不郁悶。
“可司,快看,好漂亮!
”憶兒指着窗外的景色不住地歡叫着。
并指點着要楊浩看。
楊浩也饒有興趣地和她一起欣賞着。
“可司,剛才飛機在檀香山暫停的時候,飛機上好象又上來了不少旅客,他們都坐在右舷第二大座位區。
”田小兵忽然提醒楊浩道。
楊浩點點頭道:“這很正常啊,飛機既然在這裡降落、補給油料,自然也要捎帶上一些旅客,不然航空公司怎麼賺錢?
”
田小兵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總覺得有幾個人的眼神有點不對。
”
“‘有幾個人的眼神有點不對’是什麼意思?
”楊浩一時納悶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田小兵話裡有話道。
“你是說,是來‘歡迎’我們的?
”楊浩也似有所悟。
田小兵點點頭道:“應該是的。
”
楊浩搔了搔頭皮道:“咱們既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然而壞人臉上沒有寫着字,咱們該怎麼辦呢?
”
“火力偵察!
”唐軍在後排小聲接口道。
楊浩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好吧,你就去偵察一下。
”
唐軍會意,示意謝可跟他走。
謝可便站了起來,跟着唐軍往右舷走去。
波音飛機上面是非常寬敞的,就象是一個大禮堂,座位也象影劇院裡的布置,左邊、右邊、中間都有。
因此唐軍和謝可費了好大的勁才繞過了那一排排的座位,來到了右舷。
隻見那幾排座位上全是高鼻子大眼睛的外國人――這趟航班是從國内飛往美國的,大部分是中國人,外國人也有,不過并不多。
因此這些從檀香山上來的外國人就顯得格外打眼。
唐軍站在過道的一側,冷眼打量着這些外國人。
隻聽耳機裡傳來田小兵的聲音道:“着重注意那三個穿格子西服的人。
”
唐軍輕聲道:“明白。
”他搜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了那三個穿格子西服的人。
隻見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正在看報紙,有一個在喝咖啡,還有一個仰着腦袋在睡覺。
“這三個人有問題嗎?
”謝可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唐軍搖頭道:“不清楚。
再觀察一下。
”
兩個人便象兩隻呆鵝,站在過道裡傻傻地看着人家。
兩個人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司乘人員的注意。
一個空姐走過來詢問道:“兩位先生,需要我們幫忙嗎?
”
唐軍搖頭道:“啊,不需要……”
“先生,飛機在飛行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不穩定的氣流引起颠簸,二位先生站在過道裡會有危險,還是請二位先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
唐軍還在怔,謝可輕聲道:“走吧。
”
唐軍無奈道:“好,咱們走。
”
兩個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對楊浩和田小兵道:“是有三個穿格子西服的家夥,看起來都三十多歲的樣子,不過他們的形容都很猥瑣,看不出是要圖謀不軌的人。
”
楊浩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三個人上飛機很可能是有目的的。
”
唐軍道:“他們有什麼目的?
劫持飛機還是炸飛機?
”
楊浩道:“他們的目的很可能是沖我們來的,為了消滅掉我們,我懷疑他們很有可能會炸掉這趟航班。
”
唐軍未及說話,謝可先頭大道:“不會吧?
安全措施檢查得這麼嚴,他們能将炸彈帶上飛機?
”
楊浩道:“這件事情還真不好說,而且,他們是在半途上的飛機,這一點就很讓人起疑。
”
唐軍道:“他們要炸或者劫持飛機。
先得有武器和裝備吧,他們的裝備會在哪兒?
”
田小兵拿出了一支派克鋼筆,别在了唐軍的上衣口袋裡道:“麻煩你再到那幾個人那裡去轉一圈,這支測試筆會将測試的結果傳回到我們這裡,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裝備了。
”
唐軍便拉着謝可又到剛才那些人坐的地方去轉了一圈,然後回來問道:“怎麼樣?
現了什麼沒有?
”
田小兵搖頭道:“沒有。
”
唐軍道:“咱們是不是有點疑神疑鬼了?
”
田小兵道:“這些人絕對有問題――但是為什麼我們卻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裡呢?
”
楊浩道:“也許他們隻是來‘望風’的,也就是說是來探聽咱們的情況的,他們也許會在飛機到達了目的以後再下手!
”
田小兵點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從現在起,我們一定要打起一百倍的精神,嚴加提防那些人的動靜。
”
唐軍嘀咕道:“我看沒有這麼嚴重吧?
”
楊浩道:“唐老鴨,大意失荊州,我希望你不要過于托大!
”
唐軍無奈地往沙上一躺道:“好吧。
”
過了一會兒,唐軍忽然感到尿急起來了,忙推了推謝可道:“猴子,下‘館子’去。
”
謝可聽了個雲裡霧裡道:“下什麼館子啊?
”
“就是netbsp;謝可呆楞在了那裡:“上netbsp;“哎呀,這隻是叫得文雅一點嘛,你看,你不解風情,非要逼我說出netbsp;謝可哭笑不得道:“唐老鴨我覺你越來越有‘内涵’了。
”
兩個人起身離了座位,去尋找衛生間。
然而這飛機實在太大了,兩人走了好幾個艙室,竟然還找不到netbsp;謝可道:“還是問一下小姐吧。
”
唐軍頭大道:“這飛機上哪有小姐?
”
“哎呀,你這人真笨!
就是空姐呀!
”
“空姐就空姐嘛,你幹嘛說小姐?
”
“說小姐怎麼了?
小姐本來是個褒義詞,大富大貴人家的女兒才能稱為小姐,哪象現在,竟成了‘雞’的頭銜了,實在是一種悲哀!
”謝可大感慨道。
“好了。
快去問小姐吧……不對,問空姐!
”唐軍哭笑不得道。
這時,迎面恰好過來了一位空姐,唐軍推了謝可一把道:“猴子,你去問。
”
謝可隻得腆着臉上前問道:“請……請問……小、小姐,‘達……達不溜塞’在哪兒?
”
那空姐半天摸不着頭腦:“打不了蛇?
不對起,先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請您說英語或者其他國際通用的語言好嗎?
”
這趟航班雖然是泛美航空公司的國際航班,但聘用的空姐卻都是中國人,中國人和中國人交流,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由于謝可音不準确,又還是個結巴,以至于那空姐把他當成了不會說普通話的華裔人士,因而要請他用英語表達。
謝可真是頭大得很厲害,他的漢語的表達能力都這麼臭,哪裡還能說英語?
唐軍忙一把将謝可拽到身後,笑容可掬地對空姐道:“你好美女,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
空姐也很有禮貌地回答道:“從那向左拐,走過去三米就到了,有指示牌。
請問您還需要什麼服務?
”
“沒、沒了,謝謝。
”唐軍沖空姐很“甜蜜”地微笑道。
其實他還有一句潛台詞:“還需要的服務就是解褲子拉鍊,可那不敢煩勞您啊。
”
那空姐不知道唐軍心裡的邪惡想法,也很甜蜜地微笑着。
謝可則象個傻瓜一樣地看着兩人眉來眼去。
“走吧。
”唐軍捏着他的後衣領道。
兩個人離開了那位空姐。
走向洗手間。
唐軍邊走邊教訓謝可道:“在空姐這樣漂亮的美眉面前,要叫美女或者靓妹,還有,千萬不能說出廁所這麼庸俗的話來,連衛生間都不可以說!
要說洗手間!
你明白了嗎?
還有,你想說c就c,别‘達不溜塞’,誰聽得你的話懂?
特别讓我暈的就是,在美女面前說話結結巴巴,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兩人說着話,已經看到了亮着“c”的指示燈。
兩人根據門上的标識找到了男廁所。
然後推門進去……
楊浩和唐金花、憶兒聊了一會兒天,看了看表道:“還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到達紐約,你們都休息一會兒吧。
”
憶兒道:“現在是不是越過了國際日期變更線了?
”
楊浩點頭道:“是的,現在我們是在西六區。
”
憶兒笑道:“那我們不是又回到昨天了?
”
坐在後排的劉勇張大了嘴巴道:“沒有這麼誇張吧?
”
楊浩道:“有這麼誇張――國際上把經線分為東經一百八十度和西經一百八十度,從零度經線――也就是經過倫敦格林威治天文台的那條本初子午線往東到東經一百八十度為東半球,本初子午線往西到西經一百八十度為西半球。
東半球的時間要比西半球早一天。
當我們從西往東經過一百八十度線也就是國際日期變更線的時候,就要把時間拔慢一天,反之則拔快一天。
如果不這樣的話,就會造成時間上的混亂。
”
楊浩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陣,回頭看了看唐軍他們的座位,見還是空着,忙問坐在後面的農民道:“唐老鴨和猴子上衛生間還沒回來嗎?
”
農民點頭道:“是啊,可能在拉稀吧?
”
“都半個多小時了,拉稀也差不多了啊?
”楊浩差點叫了起來。
劉勇道:“我看見唐老鴨和那空姐搭讪了好一陣,莫不是陪空姐聊天去了?
這人老婆不在身邊,也學會尋花問柳了。
”
農民道:“别瞎說,唐老鴨這人很正經的。
”
“那他們為什麼去了這麼久?
”楊浩隻堅持這一點。
至于唐老鴨是不是找空姐解悶去了,他并不關心。
農民道:“要不我去廁所裡催催?
”
劉勇道:“人有兩件事是不能催的,吃飯和拉屎!
”
農民嗤道:“去你的,你就不能學着斯文一點嗎?
咦?
你剛說到拉屎,我這就來了……走走走!
”農民硬将劉勇也拽了去。
又等了十多分鐘,唐軍和謝可依然不見回來,農民和劉勇也是音訊全無。
楊浩忽然警惕道:“不好,他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們誰再去廁所裡看一看?
衡其,你去!
”
衡其正和李詩茵聊得開心,聽到楊浩叫他,隻得站起身道:“這也用得着去催,你還怕他們掉進糞坑裡淹死了不成?
”
“慢!
”看着正準備走向廁所的衡其,田小兵忽然出聲阻止道。
衡其停住了腳步,楊浩也疑惑地看着田小兵。
田小兵幽幽道:“可司,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唐軍、謝可還有農民、劉勇他們,可能出事了……”
“出事了?
你憑什麼認定?
”楊浩的眉毛豎了起來。
“就憑這飛機上的氣氛……”
楊浩伸長脖子往右舷那邊望了一眼,心中陡然一跳,那三個穿格子西服的外國人果然不見了,還有好幾個座位上都空了人。
“情況很不妙,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
”田小兵堅決道。
楊浩點頭道:“不錯!
好。
小兵,你在這裡坐鎮,我和看看生了什麼情況?
”說着站了起來。
唐金花和憶兒也幾乎同時站起。
楊浩沒有要她們坐回去,隻是點了點頭道:“你們和我保持一點距離,注意周圍的動靜。
”
波音飛機的引擎聲在嗡嗡作響,大部分的乘客都昏昏欲睡,隻有那些空姐在旅客座位和服務台之間來回地穿梭。
楊浩問清了洗手間的方位後,帶着唐金花和憶兒緩慢地走了過去……
這一次楊浩等人并沒有帶一件武器在身上。
因為這畢竟是民航客機,楊浩等人完全就和普通的乘客一樣經受了嚴格的檢查,在确認了沒有任何危險的物品後才被允許上飛機的。
楊浩等人其實已經和大洋彼岸協商好了,楊浩等人到達紐約後,武器裝備将由彼岸的人提供,彼岸還将派特警配合他們,并給他們的一切行動開綠燈。
畢竟他們不是為了哪一個國家,而是為了全人類的安危。
因此各國政府都将無條件地配合他們,并給他們提供幫助。
洗手間已經近在眼前。
楊浩讓唐金花和憶兒離他遠一點,他獨自一人走向了洗手間――這洗手間其實也是一個男女共同進出的大門,進了這個大門後,裡面才又有兩個小門,門上的指示燈上顯示着男女的标記。
楊浩站在門邊等了一會,才慢慢地擰動門上的手柄,再慢慢地将門推開,并一直推到底,以防有人藏在門後。
推門進去是個盥洗室,有不鏽鋼制的水龍頭和接水盆,是方便人們淨了手後洗手用的(這也就是洗手間的來曆),盥洗室再拐個彎進去才是解手的地方,左邊是小便池,左邊是一排五個廁位。
每一個廁位的門都緊關着。
楊浩站在門口沒有動,眼光卻已經将所有廁位下面的空隙都掃了一遍――如果廁位裡有人的話,那麼從門下面的空隙裡就能夠看到如廁者的腿。
因為這裡都是坐式馬桶,如廁的人坐在馬桶上時,一雙腳便會放在前面(如果是蹲式的反而會看不到腳)。
楊浩現左面四個廁位都是空的,隻有緊靠右邊牆壁的如廁位裡露着一雙腳。
但令他吃驚的是,這雙腳有點不象男人的腳,倒象是女人的腳。
因為那分明就是一雙高跟鞋。
楊浩正想看個清楚時,那廁位的門卻突然開了,如廁的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而且正和楊浩碰了個臉對臉。
楊浩這一下看了個清清楚楚,對方的确是位女性,而且看那穿着打扮,正是一位空姐!
楊浩一時吃驚得連打了兩個倒退,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自己走錯了門?
那這個洋相也就出得太大了。
那空姐見到楊浩卻似乎并沒有吃驚,反而妩媚地一笑。
接着她突然伸出手指在楊浩的兇脯上點了兩下。
楊浩一下便感到全身麻酥酥的,手腳都不能動彈了。
更古怪的是,連舌頭都僵硬了起來,說不出話來了。
然後他的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唐金花和憶兒在外面等了半天卻不見楊浩出來,不由都有些納悶了。
唐金花輕聲道:“憶兒,你說可司為什麼還不出來?
你能感應得到出了什麼事了嗎?
”
憶兒搖搖頭。
對于某些磁場很強烈的特異事件,她是能夠感應得到的,但對于普通的事件,她卻是無能為力。
唐金花想了想,讓憶兒留在外邊等她,她也走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