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人還是鬼
鄭學長說:“我剛才聽到小孩的聲音了!
”
我氣的想罵人,聽到聲音你倒是說清楚,這麼一驚一乍的,想吓死誰?
随即我便反應過來,聽到小孩子的聲音,不就代表與小鬼産生感應了嗎?
這說明,靈鬼仔已經招來!
我二話不說,也不管鄭學長是否真的聽到了,讓他趕緊把靈童鬼抱回去。
鄭學長忙從地上起來,有些手忙腳亂的把招财靈童鬼抱在懷裡,同時用打火機把寫有生辰的白紙燒掉。
說來也怪,明明周圍都是風,可燒那張紙的時候,火焰穩的像座山。
看着白紙迅速化為灰燼,我心知,鬼仔肯定已經入靈了。
心裡頓時松了口氣,心想完成第一步,就是好的開端。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鄭學長當時抱着靈童鬼,和我并肩轉身,準備回學校。
我們倆剛轉過來,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住了。
離我們不過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人。
也不知是否因為這裡總出車禍,導緻燈柱經常折斷,政府竟然連路燈都不安。
但是,我和鄭學長依然能辨認出,那是個年齡很大的老太太。
因為,她面前放着一個瓦盆,正一張張往裡面投紙錢。
火焰在盆裡搖擺,讓她的面孔若隐若現。
我清楚記得,老太太的臉,在火焰映照下是面無表情的,而且,她一直盯着我們看。
即便投紙錢的時候,也沒有把頭轉回去。
整個人,都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我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什麼時候來的人?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鄭學長也被吓住了,他不停的抖,結結巴巴的問我:“怎,怎麼辦?
”
我故作鎮定,略微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說:“什麼怎麼辦,回學校!
”
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膽量,那麼詭異的事情發生,竟然還能邁動步子。
我們倆就這樣一起走過去,步伐穩定,目不斜視,好似正在參加國慶大閱兵。
經過那老太太身邊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來,盆裡的火焰猛然升起,好似要把人卷進去。
鄭學長離那盆比較近,不由自主就加快了步伐,而我也不甘落後。
幾百米的距離,我們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走完,一直到回了學校,站在熟悉的操場上,我們倆才敢大聲喘氣。
鄭學長蹲在地上,喘了幾口,問我:“剛才那是什麼?
是人嗎?
還是鬼?
”
我被他說的心驚肉跳,連忙擺手:“我怎麼知道,别廢話了,趕緊回去睡覺!
”
鄭學長也明白,深更半夜讨論這個,實在不是什麼好話題。
于是,我們分道揚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後來,我找二叔問,招鬼仔的時候,是否會撞鬼。
二叔說,可能性不大,因為靈鬼仔的力量太強,就算有鬼,也被它震懾住了,怎麼敢靠近。
不過,那老太太當時離我們還是有段距離的,所以,連二叔也很難說究竟是人是鬼。
在我看來,當晚見到的,鬼比人可能性更高。
中國人的概念裡,子夜是陰氣最重的時間段,哪怕走正常的路都容易撞鬼,更何況通廈路是大學附近有名的兇地。
如果是人的話,怎麼會半夜一點跑到那燒紙?
當然了,也許是我想的太多,說不定那老太太真的是人。
即便她的表情和行為,都顯得很怪異。
有此經曆,之後再賣招财靈童鬼,有客戶希望我能陪着招鬼仔的時候,無論開出多大的價碼,我都嚴詞拒絕。
第二天是周五,到了下午,鄭學長來找我,說打算把靈童鬼送回去,問我要不要一起。
我想着周末沒什麼事,倒不如去他那看看。
萬一真赢了,說不定當場就能來幾個客戶。
至于晚上跷課的事情,那就是浮雲,讓它輕輕的随風而散吧。
跟着打算用命來賭的人去現場,這事我竟然答應了,後來二叔聽說這件事,把我罵的狗皿淋頭。
人家拿了全部家當去賭,萬一輸了,說不定當場就掏刀子把你弄死,這事可一點都不稀罕。
你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竟然傻乎乎的自己往坑裡蹦?
我是一聲也不敢吭,因為事後想想,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有時候甚至想,鄭學長當時是不是真打算一旦輸了,立馬讓我跟着陪葬?
可惜他們父子倆後來出了意外,這問題也就沒得問了。
而在當時,我心裡隻想借此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學生的購買力是很小的,真正的客戶,還得放在社會人士身上。
對此,二叔給我做出評價:“你小子是幹大事的料,放在舊社會,說不定就是上海灘許文強。
不過,最後死的肯定比他慘。
”
因為我太愛冒險了,有時候膽子大到自己都害怕。
俗話說的好,膽子大,吃塊肉,膽子小,吃不着。
所以,這也算個不是優點的優點吧。
于是乎,我就這麼坦蕩蕩的跟着鄭學長去了他家。
到家的時候,他爹媽都在,已經等候多時了。
經過介紹,知道我就是賣給鄭學長佛牌的人,他爹媽完全是兩個态度。
當爹的喜出外望,對我十分客氣。
當媽的冷眼斜視,恨不得拿掃帚把我打出去。
見我不自在,他爹便打算直接去賭場。
當然了,在此之前,還得先供奉一下靈鬼仔,請它幫忙大殺四方!
供品早就買好了,兩根蠟燭點上,然後他爹就跪在招财靈童鬼前,恭恭敬敬的磕頭許願。
他媽一直在旁邊看着,不時留下幾滴眼淚。
鄭學長似乎也覺得心裡不舒服,便去安慰。
他爹站起來,又千般保證,賭過這一次,無論輸赢,以後都不再碰了,這才哄的稍微平靜些。
鄭學長的爹以前是漁民,所以皮膚略黑,個子也不高,看起來平平無奇。
不過,能從他臉上看出一股狠勁,如果在其脖子上加根金鍊子,再刺幾個紋身,倒有點古惑仔大B哥的味道。
臨出門前,我對鄭學長老媽叮囑說:“阿姨,這東西真的有用,您可千萬别一時沖動把它扔了。
小鬼很記仇的,誰對它不好,能折磨你一輩子。
”
鄭學長的媽對我沒什麼好印象,冷着臉說知道了,然後借口要打掃衛生,把我趕了出去。
我也不覺得尴尬,本來賭博就不是什麼好事,我這等于慫恿他們繼續賭,他媽能對我客氣才怪了。
随後,我們打了個出租,一路往城外去。
我有點意外,便問:“這是去哪?
”
鄭學長解釋說,他們那的賭場,一般都不在城市裡,因為太容易被查。
有勢力的人,通常會把場子放在農村,因為農村人更好賭,人人參與,連舉報的都少。
當然了,這其實也隻是表面工作,警察真想抓賭,别說你躲在農村,哪怕躲進大海裡,也能把你揪出來。
出租車司機明顯是知道這個的,一路聊了很多關于賭的事情。
他看我們的眼神頗為羨慕,因為那個場子防範非常嚴密,不是熟人,且腰包不鼓的話,進都不讓你進。
鄭學長和他爹聽了司機的吹捧話,不禁昂起頭,一副很是自豪的模樣。
我看的有點無語,心想輸的褲子都快沒了,還在這裝大尾巴狼呢。
不久後,我們到了附近的一處鄉村,司機不願意下路,我們隻好走過去。
遠遠的,鄭學長指着被一片瓦房圍繞的區域,說那就是賭場。
我問他,是不是也來賭過?
鄭學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前兩年家裡有點錢的時候,跟他爹走過幾手。
後來老子輸的太多,兒子自然就沒機會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