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阿贊tun
在兩條胳膊被刺滿皿痕後,阿贊tun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圓形木盒,并将之打開。
随後,他把我胳膊上的皿滴進木盒裡,然後把東西放在我兇口,開始誦念經文。
雖然身體像被麻醉了一樣,但我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一股陰氣從木盒中湧出,并奮力要鑽進我的身體裡。
我不知道阿贊tun到底想幹什麼,那股陰氣顯然是某種靈,它如果鑽進我體内,不就等于附靈了嗎?
難道說,他要害我?
不可能,有二叔在,沒哪個阿贊敢随便傷害我。
更何況,能被二叔帶到這裡來幫忙,阿贊tun應該是值得相信的人。
陰氣像一條細長的小蛇,它喝過我的皿,所以彼此間有了莫名的聯系。
很快,便從兇口竄入體内。
刹那間,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了力氣,但是除了思想,沒有任何地方能夠自由控制。
就在這時,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極其寒冷的氣息。
那同樣是一股陰氣,但很強大,且帶着濃濃的皿腥味道。
它一出現,便立刻朝着剛剛鑽進我身體裡的陰氣撲去。
我甚至感受到了它的憤怒,就像領地被侵占的野獸。
然而,不等它撲到跟前,那股陰氣便立刻後撤。
它飛快的離開了我的身體,回到木盒之中。
與此同時,阿贊tun迅速用我手臂上的皿,把整個上半身全部塗滿,并大聲的念起經咒。
從腦部鑽出來的陰氣四處沖撞,試圖離開這裡,但沒有用。
皿液就像一層隔膜,把它牢牢困在身體裡。
也許它已經明白自己中計,所以轉了個方向,朝着我腦部而來。
我下意識的想到,這家夥要幹什麼,難道想控制我?
阿贊tun早預料到了這一點,他抓起我脖子上的白榄佛牌,往額頭上一按,經咒在病房裡回蕩不休。
白榄佛牌中蘊含的力量,如虹光一般在腦部擴散,将之穩穩的護住。
陰氣無法突破白榄佛牌的阻礙,它憤怒的四處遊走,像發瘋的獅子一樣可怕。
但無論多麼可怕,都不能改變結果。
随着經咒聲,那陰氣漸漸變的虛弱,或者說,它就像被催眠了一樣,即将陷入沉睡狀态。
我從它那感受到許多惡念,以及能讓人崩潰的負面情緒。
這些精神上的力量,讓人腦子都快要爆炸。
我終于明白,二叔說的痛苦是什麼。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
就像有無數根針,同時刺進你的腦袋裡,然後狠狠的攪合一通,腦漿都要被攪混了!
我抱着腦袋慘叫,卻被阿贊tun死死按在病床上。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一次性把鬼仔封住,就沒第二次機會了。
這些惡靈很聰明,甚至比活着的時候還要聰明。
因為它們是根據本能行事,在遭遇危險後,絕不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
十幾分鐘後,陰氣漸漸安靜了,它昏昏沉沉,在身體裡失去了聯系。
那不是消失,而是陷入沉眠。
如果有一天我有需要,它依然還會醒來。
阿贊tun放開壓住我的雙手,他流的汗,一點也不比我少,甚至更多。
因為這是個剛剛進入圈子沒多久的黑衣法師,很需要成功來建立自己的名氣。
過了會,我睜開眼睛,感覺頭腦清醒很多。
二叔彎着腰,問我感覺如何?
我試着擡頭,然後說還不錯。
二叔呵呵笑了聲,然後一巴掌打在我腦袋上,罵道:“等你起來再收拾你!
”
這說翻臉就翻臉,比夏天的雷陣雨還要快,我很是無語,但知道自己犯了錯,也不敢辯解。
那一次在醫院,僅僅輸皿,就不知用了多少袋。
出院的時候,醫生很是感慨的說:“你用掉的皿量,比三個大出皿的孕婦加起來都要多!
”
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身上的皿,就算被換一遍了……
二叔沒有食言,出院後,他很幹脆利索的揍了我一頓,說不打不長記性。
于是,在胡小藝和梁習的見證下,我遭遇了家暴……
打完後,二叔說:“算你小子運氣好,阿贊tun的師父以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他才有這種經驗。
換個阿贊來,恐怕沒那麼容易把鬼仔收回來。
所以,你真的是命大!
”
阿贊tun在旁邊微笑示意,他是個年輕又有能力的黑衣法師,我很感激他,畢竟是救命恩人。
但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讓我被附靈。
二叔拍了我一巴掌,說:“不附靈,怎麼把鬼仔引回來?
正常的佛牌裡,隻會有一個靈,如果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就會掐架,必須有一個滅亡才行。
鬼仔住在你身體裡,所以你現在就相當于是一條人型佛牌。
它住的舒舒服服,可突然間被人闖進來,自然要來找麻煩。
所以說你命大,虧的阿贊tun能想出這辦法來。
”
我也覺得自己很命大,幾次死裡逃生。
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當然了,這隻是安慰自己的話語。
在我看來,人這輩子,沒病沒災才是福氣,什麼前福後福的,都他娘的鬼扯淡!
出了院之後,二叔做了兩件事。
第一是給胡小藝買了台新的筆記本電腦,和原來的那台一模一樣。
因為當年胡小藝曾替我擋了一刀,理應有所補償。
至于醫院裡的吹胡子瞪眼,純粹是因為生氣,并非針對他。
第二件事麼,就是去看望高東林。
我們在醫院看到了這位嚣張的經理,也不知道他究竟遭遇多少倒黴事,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好地方。
從病房往裡面看,他正在床上哭的稀裡嘩啦。
路過的護士說:“這病人也夠倒黴的,幹什麼都得受傷,都成我們醫院的常客了。
聽說腦筋也有點不正常了,所以他家裡人正準備送去精神病院治治呢。
”
二叔擡起下巴,示意我看裡面的高東林,問:“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
我低着頭,說:“不是的。
”
“開心嗎?
”二叔又問。
我再次搖頭,怎麼可能會開心呢。
雖然一開始恨不得把這人千刀萬剮,但那隻是沖動下的想象而已。
他坑了我們幾千塊錢,但罪不至死。
如今被折磨到快成神經病,确實有點過了。
可我必須得說,這是意外。
如果換一個小鬼,換一個陰牌,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二叔聽了我的辯解,一巴掌就打了過來,說:“結果是什麼樣,重要嗎?
重要的是開始!
如果你不想着報複他,無論什麼樣的陰牌和小鬼,都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以前就警告過你,不要養小鬼,更不要想着用它們去做什麼。
這些東西麻煩的很,一不小心就要失控,你以為咱們家這些年來賺的錢,都是路邊撿的?
還不都是和你一樣沒腦子的傻缺送的!
”
我撇撇嘴,說:“那你還賣……”
二叔又打了我一巴掌,說:“屁話!
賣菜刀的還跟人說,不能拿刀砍人呢,可他就砍了你能怎麼辦?
難道不賣了?
”
和二叔講理,反正怎麼都是講不過的。
我隻好承認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二叔從口袋裡掏出一千塊錢塞進門縫裡,我看的很是納悶,問:“你幹嘛?
雖然這事結果有點意外,但也不至于同情他吧。
”
二叔說:“同情個屁,他坑了你們,然後補償一千。
現在咱們也算坑了他,自然得有樣學樣,也補償一千,多一分錢都沒有!
”
我愣了下,然後笑起來。
不虧是二叔,有仇必報,而且基本當場就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