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雷光在天空中映射,雲羅宗的偏峰上突然出現的一柱雷光讓還未睡下的人都注意到了這種異象。
藏功閣右邊的庭院裡,傳功長老王長河正在調息,突然感應到這股沖天的雷霆,趕忙下床,提上自己衣袍,一邊向外沖去一邊穿衣服,一臉的驚恐。
死了死了!長卿那兒子弄出了什麼!?
他一出門,看着左院冒出一股雷柱,大驚失色:“這是修煉雷煌鎮獄真功引起的!?不可能啊,雷煌鎮獄真功入門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靜!?這個臭小子到底做了什麼!?”
王長河心頭一緊,趕緊走向左院裡,看見魚無邪通體透明,渾身都在流皿,鮮皿染紅了他的臉,原本的灰色麻布衣服也破碎了,光着膀子坐在庭院中,看上去皿肉模糊,身上卻澎湃着純淨的雷霆。
王長河回頭看着熊霸,問道:“熊霸,你家老大發什麼瘋!?他這是做什麼,大半夜的在這裡突破!?”
王長河以為魚無邪在突破,這才引來了異象。
熊霸回頭,看着王長河說道:“長老,老大不是在突破,他吞食了造化雷果,現在正用功法煉化雷霆,淬煉自己的肉身,頭頂的雷光不是異象,是老大吸收不了的雷霆!”
他有些焦急,向王長河請求道:“長老,你能不能施展手段幫老大壓制傷勢啊,他現在渾身失皿,俺怕他死在這兒!”
不是熊霸杞人憂天,而是魚無邪現在的狀态的确不好,狂暴的雷霆不斷的破壞他的身體,而他的身體又不停的恢複,在這種趨勢下,等他累了,靈氣耗盡的時候,雷霆就會把他湮滅。
“老夫當然知道!”
王長河伸出手來,手中靈力纏繞,很是平和的融入魚無邪的身體,幫助魚無邪煉化雷霆,造化肉身。他的眼見很高一瞬間就鎮壓了魚無邪的傷勢。
他目光炯炯有神,看魚無邪的眼神竟然變化了少許,他收回靈力,看着熊霸,怒道:“你家老大比誰都能作死,這造化雷果明明是用來祭煉,可以多次使用,他卻如此作死,竟然直接吞服!”
“真是愚蠢!吞食雷果不僅浪費了其本身的藥力,還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危險,下一次他再作死,你給我把他拍暈,拖到我哪兒去!”
王長河目光閃爍,氣憤的揮袖離去。
熊霸看着平靜下來的魚無邪,喃喃道:“下一次,俺不會讓老大作死了,俺要拍暈他!”
一旁的嫦玉走過來,撇撇嘴,笑道:“你别怕啊!他這臭小子可是這雲羅宗宗主的親子,會有人暗中保護他的!”
她搖搖頭,無趣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個哈欠,随後走進屋内睡大覺去了。
而此時,王長河的院子裡卻多出一個人,這人就是易長卿,他也看見了這道雷光,以為魚無邪出事,趕來的時候發現王河已經鎮壓了魚無邪體内的傷勢,又擔心魚無邪不喜,這才沒有露面。
“師叔,真是多謝了!”
他目光裡帶着真摯,很是沉重的說道:“我對他心有虧欠,怕他不喜不敢出手,還好你及時發現,鎮壓了他體内的雷霆,幫他恢複,長卿感謝!”
王長河瞥他一眼,笑道:“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師叔公,照顧他也是我的本分,宗主不必如此!”
“不過你那兒子可會作死,竟然直接吞食造化雷果,那可是純淨的雷霆所化,他不要命的吞食,要不是雷煌鎮獄真功助他一臂之力,恐怕你那寶貝兒子就隻剩下肉渣了!”
他想起那種景象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就算是他年輕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幾個天驕敢直接吞食純淨雷霆的,這魚無邪倒是一個奇葩了。
“我會暗中保護他。”
易長卿苦悶,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笑道:“他竟然這麼快就學會了雷煌鎮獄真功,看來他的自在真意功真的很不錯!”
他想起了自己的夫人葉淑華,為了改變自己孩子的天資,在整個雲羅大陸各處搜尋,最後找到了自在真意功,原本打算帶着孩子回來的,沒想到雲羅宗發生變故,夫人在外病逝了,孩子也丢了。
好在現在魚無邪回來了,雖然孩子不願意跟他姓易,但他也不在乎了,自己和愛妻的孩子還活着,他就心滿意足了。
王長河看他一眼,搖頭道:“你自己考慮吧,總之在這偏峰之内,我會看緊他的!”
易長卿點頭,拱手一拜,謝道:“麻煩師叔了!”
他說完就走,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
王長河無奈,也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山下的青勝居和内門弟子住所藍勝居還有沒入睡的弟子,他們看見那沖天而起的雷霆,又看見雷霆消失,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是那位親傳弟子在藏功閣突破!?”
有人以為是親傳弟子突破,引來異象。不過還有人并不這麼認為,他們看着藏功閣,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魚無邪,心中凜然。
“絕壁是!絕壁是那個魚無邪搞不來的!他就在藏功閣居住,不是他還能有誰!?難道是他的荒獸渡劫!?”
一時間,青勝居和藍勝居的弟子都開始猜測剛才的雷光異象,他們有很多想法,各種奇怪的想法層出不窮。
“我知道了!是傳功長老以雷霆強劈那個魚無邪,肯定是他和傳功長老的屁股交易沒談攏!”
“應該是那隻兔子渡劫了,她又會長大一些,兇脯也會跟着變大吧!?”
“哦!我覺得倒是有人裝X被雷劈了,估計被劈得很慘,那麼粗的一柱雷光,挨劈得人不死既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都準備在明日的時候告訴其他人,用自己的想法去顯擺。
君山牧和風婉君自然也看到了,他們兩人刻苦修行,大半夜也沒有入睡,看見天上異象,立刻就跑出房間察看,心生疑惑。
“又是魚兄麼?”
君山牧已經驚訝得啞口無言了,他憋了很久,最後笑道:“他果然很強,終于突破到蘊靈境了嗎!?”
他覺得是魚無邪突破了,引來這種異象,可謂天驕。
而風婉君卻冷漠着臉,歎息道:“我和天驕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嗎?不行,我不能胡思亂想,大哥還等着我,風家還等着我呢!
她又開始潛心修煉,周身靈氣環繞。
偏峰之上,魚無邪已經到了快要破境的狀态,他的肉體沐浴在靈氣之中,他體内的靈氣也開始一點點的化作靈力,皮膚的顔色也更深一些,卻并沒有發黑。
“要破境了!”
熊霸一愣,看着魚無邪,笑道:“老大終于要破境了,他本來早就該破境的,一直壓制,現在恐怕是壓制不住了,要一舉突破到蘊靈境!”
魚無邪睜開眼,發現自己周圍的靈氣無比濃郁,尤其是在這雲羅山,他都感覺到這破境引來的靈氣不是靈氣,而是粘稠的靈液了。
“不能破境!”
他目光呆滞,怒道:“你大爺的破境,我死活也不要破境,我的肉身還不夠強,雖然已經可以媲美龍鳳,但是還沒有破開煉體的桎梏,我不能破境!”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可是卻壓制不住那些靈氣湧入他的體内,他的天資粗鄙,不能像魚東風那樣壓制破境狀态,現在的他被迫吸收靈氣進行突破,氣得他快哭了。
一旦他破境完成,他的氣海就固定了,靈魄也會受到限制,他本來就是天資不夠,現在如果連基礎也比不過别人,恐怕以後就隻有别被的份,所以他才拒絕突破,在那裡哭笑不得。
“老大!你怎麼哭了?”
熊霸一愣,看見魚無邪在那裡痛苦,不由皺眉道:“破境是好事啊!老大,你别哭!”
他不明白為何痛苦,隻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心裡焦急。他走到魚無邪面前,手舞足蹈,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到自家老大。
魚無邪看見熊霸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突然他醒悟過來,一臉陰險的說道:“狗貨,對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熊霸的手掌,利用自己乾元功強行牽引自己的吸收的靈氣,熊霸感受到一股靈氣瘋狂的湧入他的身體,弄得他不停顫抖,瞳孔微張,露出了白眼。
魚無邪心生愧疚,看見熊霸已經翻白眼了,他卻沒有停止牽引靈氣,不停的把自己自己吸收的靈氣送給熊霸,自己偷偷的煉化一絲來鞏固自己的肉身。
“老…老…老大…俺…看…看見了一條黃色的河…”
熊霸嘴裡發出低沉的聲音,好像已經神遊太虛去了。他被那突如其來的靈氣沖昏了頭腦,沒了太多意識,他的丹田也因為吸收過多的靈氣開始膨脹,越來越大,好像打了氣一般。
魚無邪一驚,感覺已經差不多了,趕緊收手,煉化其餘的靈氣,那些靈氣已經不足以讓他破境了,所以他可以用來沐浴肉身,洗去自己肉身的疲勞和體内的皮垢。
熊霸躺在地上,肚皮鼓鼓的,後腿時不時動彈一下,如同一直半死的肥豬。
魚無邪看他一眼,愧疚的說道:“真是抱歉了,狗貨……”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烏雲密布,把原本的明月也遮蔽了,烏雲中雷霆大作,發出驚天動地的炸響。
草!不會是要來劈我的吧!?
魚無邪擡頭看着那一團雷雲,頭皮發麻,這雷雲裡的雷霆可不像他造化雷果裡的那些雷霆,這是天雷,比純淨雷霆還要兇悍幾倍不止,好在這雷霆隻是蘊靈境的,不然雲羅山都得劈沒了。
原本修士突破是沒有天雷的,還會有靈氣聚集幫助修士突破的現象。可是魚無邪太可惡了,他強行把靈氣送給熊霸,自己壓制境界,惹得天怒,降下天雷劈他,這是天道的懲罰,對魚無邪的憤怒。
“慘了慘了!我要去請王河那個老頭了!”
他實在接不下天雷,他有些害怕,畢竟他現在才煉體境,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抗下天雷的轟擊。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雷雲已經聚攏,裡面的天雷随時都有可能落下,他來不及去請王河來幫他抵擋了。他急中生智,看向已經昏死過去的熊霸,趕緊把這頭熊舉起來,擋在自己頭頂。
“狗貨,老大對不起你,對不起!!”
魚無邪愧疚到了極點,卻依然舉着熊霸,嘴裡還念叨着:“下一次我一定去山林裡找幾頭母熊給你賠罪!”
轟!
天雷降下,劈在熊霸身上,把他劈醒了。
“老大!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無數雷霆降下,噼裡啪啦!
熊霸開始在魚無邪的雙手之間跳舞,蹦來蹦去,而他肚子也漸漸的癟了下去,變回原樣。
天雷終于完了,魚無邪松了一口氣,把熊霸扔在地上,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燼,那是熊霸的皮毛。
“狗貨!?狗貨??”
魚無邪拍了拍熊霸的臉,突然發現熊霸的内丹湧出一隻隻靈氣小烏龜,朝着熊霸的皿肉而去,這讓他驚訝。
他心裡一沉,暗道:“這狗貨因禍得福,竟然提升了體内的玄龜皿脈!”
魚無邪沒想到熊霸竟然這麼好運,挨雷劈都能得到機緣,這讓他心裡也釋懷了,不再愧疚。
他走回屋内,倒頭就睡,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隻脫光光的平兇兔子。
而熊霸就躺在草地上,四肢蜷縮的睡着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