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就是了。
”一名騎士微微鞠躬。
貝琳達一言不發,她遠眺着天際線邊的那座小城,随着貝琳達的命令下達,她直屬的騎士團一字排開。
就在這個時候從天上飛落下了一隻信鴿,它準确的降落在了貝琳達的肩膀上,在鴿子的小腳上還綁着一個小竹筒。
在看過竹筒裡面的信息後,貝琳達将信鴿放回。
就在一天以前,王國的海軍已經北上,現在他們已經到達了指定的地點,而正和老公爵商談正歡的黛西與胡安娜殿下顯然并沒有注意到這座西部的港口小城事實上已經被封鎖了。
“父親大人,我想這一定不會是您所喜歡的見面方式。
”貝琳達・伯力欣根握緊了她的寶劍。
――――――
“掉頭。
”棕色頭發的男子聲音很淡,但是言語中卻透漏出了一絲疲憊。
當亞爾維斯看到遠處重裝騎兵所揚起灰塵的時候,他所能做的就隻是迅速的抛棄自己那所謂的‘盟友’。
“那些人有一些奇怪,大人,屬下前去追擊。
”作為一名戰場的上老兵,貝琳達手下的騎士有着優秀的判斷力。
貝琳達點頭示意,她也看出了那一行人的古怪。
不過很明顯,她現在的心思并不在那輛突如其來的一隊人馬身上。
随着貝琳達・伯力欣根的手緩緩落下,她最為驕傲的薔薇騎士團就已經發起了沖鋒。
大批的重裝騎士們出現在了小城之中,他們穩健而有序的前進并且時刻保持着戰備狀态。
哪怕面前幾乎是一座空城,紅玫瑰也不敢對自己的父親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斥候們在不斷的擴大着警戒範圍,貝琳達時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備,那紅色铠甲的内心有一絲的顫抖。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麼。
”
幾乎是挨家挨戶的搜查,在極短的時間内整個小城就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但是卻依然沒有找到自己父親的影子。
“再搜!
”貝琳達握緊了戰馬的缰繩,她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股繩,今天的舉動她是下了多麼大的勇氣,紅玫瑰可沒有做好空手而回的準備!
幾乎是掘地三尺,地毯式的搜索卻依然無法得到貝琳達想要的結果!
“可惡!
”貝琳達咬緊了嘴唇,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每每想到自己那和藹的父親,她臉上的表情便會痛苦一分。
突然間,她想到了那張英俊的臉,至少在她看來是那麼的英俊。
“撤!
”貝琳達咬牙下達了命令,這次自己私自出兵她相信瞞不過父親的耳目,為此她需要一個解釋。
而與此同時餘辰一行人與老公爵卻正在回去公爵城堡的路上…
貝琳達這次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如此精準的情報之下自己卻依然一無所獲,而她更沒有想到的就是其實她并沒有撲了個空,準确的來說她的敵人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沒錯,就是眼皮子底下,在察覺到城外的不對勁之後,黛西果斷的放棄了一開始從海上溜走計劃,如此大的動靜她不相信敵人不可能不做出充足的準備。
在這次的行動中,所有重要情報中唯獨餘辰的資料是那麼的模糊不堪,對他的實力評價也處模棱兩可之間,貝琳達萬萬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餘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會破壞了自己費盡心機才得以執行的計劃。
從眼皮子底下溜走,顧名思義,餘辰他們真的是從地下走的,誰也不會想到隻有上位覺醒者才可以做到的事情,餘辰就這麼簡單的做成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餘辰對元素的掌控力簡直就是精妙絕倫!
“殺!
”傭兵們的長劍與騎士們的長槍擦碰出了激烈的火花,就在小城的不遠處,棕色頭發的年輕人很無恥的抛棄了自己的‘部下’。
用他的話來說。
“傭兵的命并不值錢。
”
亞爾維斯的貴族身份讓他在骨子裡漠視着這些‘卑微’的生命,他帶着自己的兩名女仆,哦不,準确的說應該是他帶着自己的兩名‘戰鬥女仆’逃之夭夭,從他們逃跑的速度以及果斷來說亞爾維斯還真和一般的貴族不太一樣。
沒有絲毫的騎士精神,完全不在乎貴族的臉面,亞爾維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各種可能,對于城的那一邊他現在選擇觀望,作為一名成功的外交家,他需要在最需要自己砝碼的時候将自己的全部砝碼壓上天平。
亞爾維斯小聲的嘟囔着,這次的行動未能如願讓他有一些小抱怨。
在逃離危險之後,很自然的他的手搭在了自己女仆的肩上,看來不論是走到哪裡亞爾維斯都改不了自己的風流本性。
餘辰一行人在天黑之時就已經到達了城下,在城門警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大門緩緩的開啟,老公爵示意不要聲張,城門的守衛當然恪守軍令,對于他們來說,老公爵大人早已經是這座堅城的象征。
老公爵已經回到公爵城堡的消息被嚴格控制着,這一次事态的發展越來越向他自己不願意去面對的方向偏去,看着自己身邊的胡安娜殿下,希伯來・伯力欣根公爵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當他的眼睛再次睜開之時,原先的那一絲疲憊已經被他藏在内心的最深處,現在的他做了一個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經過多天的惶恐與颠簸,胡安娜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地方,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但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柔軟。
直到現在她的眼睛隻要閉起就會浮現出那晚的情形,自己父親的死,自己大哥的冷酷無情…胡安娜輾轉反側,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睡着。
不知道是早上幾點,胡安娜迷迷糊糊的起床,她在走廊中漫無目的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公爵城堡的花園中。
面前的人影有一些消瘦,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可是就是那個略顯瘦小的身影讓胡安娜那無神的眼睛多了一絲色彩。
經曆了如此多的變故,胡安娜的心裡承擔了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守護好父親的王國,而花園的那個人影讓一路上略顯消沉的胡安娜的心中重新燃燒起了火焰。
帶着有些濃重的黑眼圈,甚至是還有着皿絲的眼睛,睡眠質量相當堪憂的胡安娜走到了餘辰面前。
餘辰就仿佛沒看到面前的少女一樣,他依然自顧自的在練劍。
而胡安娜也沒有廢話,在她的示意下立刻就有衛兵為其送上了短劍,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衛兵就明顯感到了面前少女氣質上的改變,前一刻她還是溫順的小綿羊而後一刻她就變成了狂暴的野獸。
“锵!
”胡安娜狂亂的揮舞着自己短劍,而餘辰顯得不慌不忙,他隻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忽然,他覺得她有一些可憐…
隻用了幾個回合胡安娜手中的劍就被餘辰所擊飛,看着餘辰那平靜的眼神,胡安娜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到憤怒,也許她是在憤怒自己的弱小。
一次又一次手中的劍被餘辰擊飛,而胡安娜卻一次又一次的撿了起來,就連城堡的衛兵都有了一絲動容,他沒有想到原本傳言中嬌生慣養的‘小王子’殿下卻有着如此驚人的毅力。
‘看來傳言什麼的終究就是靠不住嘛。
’城堡衛兵的心中已經對胡安娜殿下升起了一絲的敬佩,第十次還是第十一次,他已經有些數不清楚了,而他面前的少女始終一次又一次拿起了她的劍。
第十五次擊飛了胡安娜手中的短劍,也許是用力過猛的緣故,胡安娜手中的短劍上竟然已經出現了幾道豁口,要知道北方軍的制式裝備可都是裝備精良的,短短十幾次‘練習’竟然會坎出豁口,由此可見這十幾次的交鋒是多麼的激烈。
就當胡安娜挽起了自己那早已經沾滿了泥土的衣裙,準備再次拔起身前的短劍的時候,一隻手按在了正想要拔起短劍的胡安娜的手上,準确的來說是餘辰将胡安娜的手按在了劍柄之上。
“夠了。
”餘辰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一個字胡安娜都聽足夠清楚。
“還不夠!
”胡安娜的聲音變得有一些不自然,她低着頭,以保證餘辰無法看清楚她面部的表情。
她想再次拔起泥土中的短劍,可是不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餘辰輕輕按在劍柄上的那隻手。
胡安娜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卻終究沒有流下。
“不玩了。
”胡安娜幾乎是擠出的笑容,哪怕是餘辰在不通人情事故他也看的出來胡安娜是在強顔歡笑。
面前的少女轉身就要離去,餘辰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胡安娜開了口。
“相信我,憤怒并不會讓你變得更強。
”
餘辰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出這些話給自己面前的少女,如果硬要說是為什麼,那麼就是餘辰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其實餘辰根本就猜不透胡安娜的心思,但是他猜的懂她的劍。
胡安娜的劍很好懂,那是憤怒的劍。
“喂,你還要抓着我的手多久,我可要告訴黛西姐姐了!
”胡安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餘辰,剛才的那番話,觸動了她内心的最深處,她也明白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現在的她需要更清醒一些。
餘辰的臉上有一些微紅,在接觸了人類社會這麼久,他也明白了就這麼抓住一名女孩的手是十分不好的,尤其是在沒有征求到女孩子同意的情況下…
場面一度有一些尴尬,在看到餘辰臉上的窘迫之後胡安娜開心的笑了,那是暴風雨後的美麗彩虹,餘辰隻是稍微的打量了一下面前少女的面龐就趕忙錯開了目光,以前他還沒有發覺,胡安娜笑起來貌似還挺好看的?
再次稍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餘辰的心中唏噓不已,怎麼自己對女孩子的抵抗力好像就這麼的差呢?
就在餘辰胡思亂想的時候黛西早已經轉身離開,隻留給還在原地發呆的少年一抹靓麗的背影。
可能就連胡安娜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背影在餘辰看來不光美麗,而且還充滿了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