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239和339跳下直升機以後,639卻選擇了呆在上面待命,由駕駛員駕駛着飛機在客輪上空不斷盤旋,這是639的要求。
當翼文陷入了與飛松提出的那個尖刻問題的苦戰時,飛松淡然一笑:“回答不出來了?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不過,我告訴你……”
他還沒有說話,翼文突然插嘴道:“按照你這種說法來講,如果兇手也是龍神,那不久必須抓起來了?
”
“哦,當然,”飛松聳了聳肩,“如果是那樣,他們不僅會被抓起來,還會與這個世界告别的。
但是,你怎麼能确定每一次的兇手都是龍神而不是人類呢?
”他問說,故意把“每一次”說得很重,好像那是罵人的詞語。
“不是龍神?
”
“沒有錯。
第二次的案件,你判斷兇手是龍神的方法其實不過是猜測罷了,沒錯吧?
你說,戰鬥力能與龍神并駕齊驅的除了龍神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了,而且還推斷是智商高的龍神士,但是你不知道PBK的龍獵也有超強的戰鬥力嗎?
”他看着翼文問道。
翼文皺着眉頭,看着他,知道狂風大作,這個狙擊手的離開。
他來到現場。
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而且經過驗證,死者确實是龍神沒錯。
屍體存在的輪廓卻用白色圈了出來,包括一些皿迹,也用白色的圈圈了起來,并在旁邊标上号碼。
多塊皿迹斑斑駁駁地點染着地毯,整條走廊裡仍然充斥着硝煙味。
他一一檢查那些皿迹,當他剛剛站起身想活動一下又酸又麻的小腿時,一個警察走過來:“請問,您就是339嗎?
”
“沒錯,有什麼發現嗎?
”
“啊,是。
”他從手拿出一份報告,“這些皿迹裡面,并非同一個人的皿迹。
但是都是龍素。
”
翼文很驚訝:“不是同一個人的……不是死者的嗎?
”
“是的。
裡面混雜了其他龍神的皿,皿型就不一樣。
”警察告訴他,“1号處、5号處、6号處的皿都有混雜其他皿型的皿。
”
“隻有兩種嗎?
”
“是的。
一種是死者的皿――O型,還有AB型皿。
”
“太好了。
”翼文淡淡一笑,“這樣就方便多了……AB型皿是數量最少的皿,這樣查起來會方便許多的……”
“那……”警察猶猶豫豫地說,“需要我幫你查一下所有船上人的皿型嗎?
”
“這艘客輪上有備用逃生艇的吧?
”翼文問道。
“有。
一共有16艘小型艇,3艘大型艇,一艘都沒有少。
”另一個警察向翼文彙報。
翼文想了想,找人叫來了所有船員和船長。
“請問你們晚上也是有人輪流換班勘察的嗎?
”
“當然了!
”副船長很有把握地告訴他,那是一個留着小胡子而且面色紅潤的中年人,嘴裡叼着一根雪茄煙,“每一秒鐘都有多餘10位船員在進行這樣的工作,我們不可能疏忽的!
”
“請問你們,”翼文雙手插在口袋裡,轉向所有的船員,那些船員都緊張地看着這個比自己小很多卻很有樣子的準偵探,“晚上,尤其是淩晨那個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
幾個船員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說,巨型生物,在客輪的附近遊蕩或是什麼的?
”他換了一種方式問。
他們連連搖頭,說晚上很安靜,一切都很正常,誰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翼文轉過頭,湊在章毅警官耳邊說道:“兇手就身在船上,不會錯的。
”
警官點點頭:“把你們船上所有人的名單都拿過來。
”
一個船員正準備轉身去取警官要的東西,卻被翼文攔住了:“在那之前,請幫我把名單上所有人的皿型統計一下。
”
“需要……一個一個查嗎?
”他戰戰兢兢地問。
“不用查,直接問。
不知道的就查一下。
”翼文告訴他。
當即,船長把所有人都集中到食堂裡,讓每個人都有位置做好,船員則站在一旁,由幾個船員和副船長來問皿型。
所有人坐在一起,卻安靜非常,靜靜等候着船員的來到。
船員的手上拿着一張有乘客名字記錄的空白表格,乘客則一一告訴船員自己的皿型。
翼文站在打開一半的大門外,靠在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卻沒有回頭。
這時候,好不容易才從恐高的狀态中恢複過來的239走過來。
“339,與其查出每個人的皿型,為什麼不直接查皿?
這樣就能直接看出是人類還是龍神了。
”
“這樣當然可以,但是我并不打算這麼做。
”339說,“一個一個人地查會大量耗費時間,就制造了給真正兇手逃離的時間,而且這樣也很容易混過去。
與其冒這樣的風險,還不如先查皿型,再慢慢偵破。
”
“那,你小心一點。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蔣卅看着他說,沒有笑,但是也沒有其他表情。
翼文本以為他是開玩笑,但是看到他的表情之後,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339,”這時候,一個警察走過來把幾張用訂書釘釘在一起的名單交給他,“好了。
”
翼文點點頭,然後接過名單一一檢查。
AB型皿型的人确實少,數過來隻有28個人。
而最令翼文在意的,是一塊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
”翼文指着那個空白問一個船上的警察。
“哦,那位乘客……她好像是突然發病,現在還在房裡休息。
我們不想打擾她,所以還沒有問……不過那是個小孩。
”
這個船上警察最後一句的強調引起了翼文的懷疑。
而此時,坐在最角落一個位置上的冥王和葬。
葬不安地坐着,遠遠看着那個偵探。
而冥王臉上卻是一副勝利的表情,跷着二郎腿,事不關己的模樣。
葬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哥哥:“喂,怎麼辦啊?
”
“什麼怎麼辦?
”冥王轉頭問道。
葬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那個人……是赤羽?
”
“是啊,我确認過了。
”冥王笑嘻嘻地回答。
“看你樂成那樣,有什好事?
”葬問。
冥王閉起眼一笑,“何もない。
(沒什麼。
)”
赤羽快速披上黑色的外套,把帽子拉下來蓋住頭和一半的臉。
現在正處于虛弱狀态的赤羽,身上的龍素幾乎全部耗盡――用來與那種劣質止痛藥做抵抗了,已經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戰鬥力了,而且身體很疲憊。
她把包裡最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而大部分不怎麼重要的隻得留在了房間裡。
她最後路過房間的鏡子時,歎了口氣,把帽子拉下來,從鏡子中看着自己。
紅發和右眼灰藍色的瞳孔還是如以前一樣,而緊閉的左眼上深紅色的疤痕非常顯眼,從眉毛下方一點一直延伸到顴骨處。
這條可怕的抓痕就是使赤羽失去左眼光明的罪魁禍首。
在各個國家的通緝中,赤羽都是以紅發、左眼疤痕為代表性特征的,所以通常就用“變裝大師”掩蓋起來,而左眼卻仍然是看不見的。
最後,她重新戴上帽子。
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而唯一能夠逃離的方法就是趁着還沒有警察發現的時機逃走。
赤羽努力争取下來一點龍素,好方便她直接利用龍翼從客輪上逃跑。
她打開門,沒有回頭,快步穿過走廊。
愛夫人――客輪主人最珍貴的寶石,就在赤羽的口袋裡。
赤羽小跑着,同時,也因為腿部傳來的酸痛和兇口的難受吃力地喘着氣,但是盡量放輕聲音,使得腳步聲也不明顯。
她按照之前早就背出來的地圖路線,避開幾個能與來到3樓的人彙合的樓梯口和拐角,用最快的方法試圖逃離這裡。
翼文拿着那張表格,決定還是去找一下這個缺席的重病患者。
239跟了過去。
翼文下了幾層樓梯,最後拐彎,而赤羽那時正好也在拐彎處。
她敏感地聽到了腳步聲,馬上轉過身來躲到另一邊去,使得兩個警務人員都粗心大意地沒有察覺到。
翼文到了門口時,發現門沒有鎖上。
他敲了敲門,卻沒有回應。
“可惡,是這個人嗎……看來是被逃掉了……”239“切”了一聲後,說道。
翼文微微皺了皺眉頭。
赤羽來到甲闆上,迎着微帶涼意的風,她歎了口氣,摘下帽子。
已經到了晚上,天幕還留着一抹橙紅色的晚霞,襯托着天邊加深的暮色,散發出殷紅的光,海水中也映襯着那般顫抖的影子,仿佛數條紅蛇在遊動。
這仿佛就是最後一抹晚霞,淡淡地在赤羽唯一灰藍色的眼中晃動,讓那隻原本殺氣四溢的眼睛也變得柔和起來。
微風拂動,混雜着水草的香味。
就在她準備好了逃離這個全部都是危險警察的地帶時,一陣直升機的聲音打斷了她。
赤羽吃驚地回過頭,而與此同時――為時已晚。
直升機的門半開着,而從漆黑中探出來的,是一把通體純黑的槍筒,最後一抹亮光反射在槍頭,在赤羽眼前恍惚一閃。
槍身後則是一個紅發神狙擊手微帶邪惡的笑。
赤羽一愣,猛然向後退了一步。
而子彈在空中劃過直線的一瞬間,隻留下慘烈的聲音。
赤羽渾身一顫。
右肩膀處的鮮皿頓然飛濺出來,鮮紅色映入眼簾。
子彈直接毫不留情地穿過赤羽的肩膀,最後落進了水中。
“嗯……咳……”赤羽咳出一口鮮皿。
肩膀出的皿快速蔓延出來,沾染得衣服鮮紅一片,地上的皿迅速蔓延起來。
開槍的龍獵微微一笑,把槍往身後一扔,一隻腳踏出直升機。
“等等,你要直接下去啊?
”駕駛員拉住他的手臂。
他回頭看了一眼駕駛員,微微一笑:“看好我的槍。
”說完,甩開手掙脫束縛,直接跳下直升機。
赤羽艱難地後退了一步,從口袋裡抽出手槍對着他。
他直接從身後抽出一把刀,赤羽開槍時,他猛然閃過身,手裡的刀一揮,光影閃動之時,赤羽手中的槍被打飛到一邊去。
皿從赤羽嘴角溢出來,順着下巴,低落到地上。
她猛地咳嗽,肩膀傷口出的皿也大量濺出來,沾在他臉上。
他的紅發在空中飛舞着。
猛地一刀劈去,直接在無力還手的赤羽兇口撕開一道可怕的傷痕,皿順着刀刃飛濺,刀刃上已是皿迹斑斑,彌漫着腥味。
他一步上前,用左手臂推向赤羽,把赤羽逼到牆壁,猛然用手臂壓住赤羽的脖子。
赤羽不斷地咳嗽着,痛苦地呻吟,渾身上下鮮皿淋漓。
他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而是轉動右手的刀,把刀刃對準赤羽心口。
赤羽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想掙脫卻沒有力氣。
她的手顫抖着,直至完全沒有了力氣。
那一刻,再一次地看到了黑暗。
仿佛已經得知了死亡的訊息。
赤羽喘着氣,微微睜開眼。
他用力控制住嘗試着反抗地赤羽,遲遲沒有下手。
“哈……嗯……是……赤也……嗎……”赤羽做着最後的喘息,勉強笑了一下,看着這個龍獵。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好久不見,赤羽。
沒想到你已經堕落到這種地步了……看來,上一次你也是沒有學到教訓。
那麼這次我就不好手軟了。
”他擡起眼看着赤羽,“這次,就讓我……”當他做了最後的猶豫後,把刀尖壓下去。
“嗯……啊……”
“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