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再入王府
狐曆七百二十九年,冬,十一月。
消息傳得很快,本來幫主和少主在的時候,有些東西都是賒來的,這些老闆聽說幫會出事了,趕忙都跑過來要銅錢。
尤其是那個棺材店的老闆叫喊得最兇:“你們現在還有十幾具屍體等着收斂呢,若是不給現錢,我絕對不會給棺材!必須把上午幫主那副棺材錢也結了!”
陽天此時又給幫主的夫人出了個馊主意:“老夫人,這些賬房見老爺和少爺都沒了,他們肯定就亂支錢了。象他們這樣花錢,把這宅子賣了也添補不了這些人的胃口。他們就是聞見死屍的秃鹫,來占你家的便宜來了。”
老夫人立刻下令:“所有賬都不準動,每支一筆錢都由我來認可。”
這下更亂了,所有的人都來和老夫人講理,有的人講:“我這錢必須要用,這是幫主生前答應我的。”
有的則威脅道:“老太太,您還想把喪事辦下去嗎?想辦下去的話,那就必須把這錢給我結了!”
還有的還哭喊着說:“夫人,我的老夫人,我最敬重的人,這錢是我的救命錢,現在不給,那就不用給了。我也去自殺,陪着幫主去了。到地下去扶持幫主。”
老夫人早就被他們搞得頭昏腦漲了,聽到這話,也哭了:“好孩子,那你先去,我随後就去。”
那人聽了此言,楞了半天,才回答道:“我可以過去伺候幫主,但是您不給我點錢,我怎麼過去給幫主買好吃的,買好喝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道:“你先過去,我随後燒給你!”旁邊要錢的人都哈哈大笑。
總之,現在老夫人已經學會了,能不給的就不給,能拖延的就拖延,該給的先少給,逼得沒有辦法的,就用幫派中的物資抵頂,比如用銅刀抵頂上幾千銅币。
衆人一看,老太太這是要解散幫會了。這幫會就是人家老公一手成立的,現在人家不玩了,那就各奔東西吧!
沒兩天,幫主和少主下葬的時候,一個八百人的大幫派就剩下二十幾個了,這二十幾個都還是家丁。
整垮了普士派,陽天脫掉了假面皮,洗漱一番,去拜訪中誠王府的靈師。
王府看門的家丁斜着眼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找府上的靈師?”
陽天淡然說道:“我是萬留山上的修士,他肯定會見我!”
家丁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去通報,而是因為陽天塞過來的一大串銅錢,他屁颠屁颠地跑去通報了。
不多時,一個穿着很樸實的中年人出來好奇地問道:“你是萬留山的師兄?我看你似乎沒有靈力呀!”
陽天歎了口氣道:“我還沒入門呢,因為功夫好,所以特别被師傅派來跑個腿。”
那中年人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呢?”
陽天撓頭道:“我本來是來找我一個師兄的,但是聽銀志王府的人說,師兄出去了,所以就找到您問一問他的下落?”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師兄被普士派的人請去了。結果普士派被仇家全部殺光了,現在都解散了,我估計你師兄也兇多吉少了吧?”
陽天假裝着急道:“那可怎麼辦?我師父本來讓我跟着師兄一起修煉,他去極西找一個資源去了。”
這個中年人想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我陪你去銀志王府,給你先安排到府中休息,看能否等你師兄回來,到時候再做打算!”
陽天趕忙鞠躬緻謝,然後拿出了一顆皿精丸遞給了中年人。
那中年人吃了一驚,趕忙推辭道:“這麼重的禮,我怎麼能收呢?”
陽天輕笑道:“這本來是師傅留給師兄的,結果師兄不在,那就給您了。”其實這皿精丸是上界鷹鼻人陰澤的收藏品。
這中年人知道如果收下這個皿精丸,就必須要照顧這個狼人了,而這個狼人的來曆很可疑,但是理智卻沒有戰勝貪婪,他接過了紅彤彤的皿精丸,歎了口氣道:“我對你們萬留山的煉丹術早有耳聞,但是這麼精純的補藥,還是很少見呀。你師尊鄭一力不愧被人稱小靈丸!”
陽天對這個便宜師傅知之甚少,不敢亂答,所以岔開話題道:“不知道您是哪個門派的?”
中年人傲然說道:“我是千湖潭的張白汗,以後你就叫我張師兄就行了。”
陽天趕忙點頭叫道:“以後還請張師兄多加指教。”
張白汗輕笑道:“你師兄真是好福氣,能碰到你這麼懂事的師弟。好了,咱們也别站着門口聊了,我先給你安頓下來。”說完帶着陽天去了銀志王府。
家丁一通報,大門打開,一個姑娘出門迎接。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在花園見過的姑娘。陽天的心狂跳了幾下。不過這個姑娘可不認識他了,因為那天他帶的是一個死人的面具。
這個姑娘清脆地說道:“家父這幾天感覺不适,現在已經休息了,特派小女前來迎接靈師!”
張白汗趕忙抱拳道:“不知道銀志王身體有恙,還來叨擾,真是失禮了!”
姑娘帶着兩人進了會客堂,分賓主坐下後,姑娘問道:“不知道張靈師怎麼有空前來我府呀?”
張白汗趕忙解釋道:“聽說王靈師不在,可是他的師弟來找他,找到我那裡了。我也不知道王靈師現在如何了,特幫他來問問!”
姑娘臉色一黯道:“王靈師前兩天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我曾派人問過普士派,結果普士派也被仇家瓦解了。搞不好王靈師也遇害了!”
張白汗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曾過去查了一下,沒發現有靈術存在的痕迹,确實是武術。所以這個仇家應該是個凡人,不是修仙者。”
小姐郁悶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這位師傅先在府上等幾天吧!等消息準确了,再說。”
陽天趕忙稱謝道:“多謝小姐收留,多謝張師兄幫忙!改日一定好好請張師兄吃個飯。”
張白汗淡笑道:“不用這麼客氣。你在此住要多加小心,為兄先告退,改日再上門叨擾!”
姑娘和陽天趕忙把張靈師送到門外,然後姑娘吩咐一個管家把陽天領到那個偏僻的小院子中住下。
陽天對住處和衣食并無特别要求,讓這個管家非常滿意,尤其是陽天又塞給他一串銅錢之後,他滿臉堆笑地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陽天聳聳肩道:“我看這房子中沒有竈具,如果府中有的話,給我拿一套。如果沒有,我就去買一套。”
管家拍着兇脯說道:“沒問題,府裡的竈具還有,您稍等我就給您送過來,要知道以前兩位師傅都是到前院和客卿們一起吃飯,從來不自己開竈,所以就沒有準備。”說完麻溜地跑出去給陽天張羅去了。
因為龍刃還需要十幾天才能灌輸完刀意,陽天沒有其他事情要做,加上北宮二已經得到報信後,趕來此地了,帶了不少銅錢,夠開銷一陣子的。
這個管家果然沒有白張羅,幫陽天弄好竈具後,又得到一串銅錢。這讓羅姓管家成了陽天的私人管家,尤其是嘗過陽天做的飯菜,他簡直要給陽天效忠了,隻要沒事他就往這裡跑。
陽天倒也沒事,很少有時間再過這種平靜的生活,早上起來打上兩套拳腳,喝上一壺香草茶,然後開始為中午的飯菜做準備。
沒過兩天後,陽天做飯好吃的名聲就傳了出去,甚至驚動了小姐。因為小姐有一天忽然想起那個狼人靈師,就問那個羅姓管家。
羅管家也有一張好嘴,把陽天誇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尤其是做飯的技藝更是被羅管家誇的前五百年沒有,後五百年頂多有一個的境地。
小姐被說得心動,旁邊兩個丫鬟則嗤笑道:“老羅的話,十句能相信一句就不錯了。尤其是誇獎人的話,那就連停頓都是騙人的。上個月他給秋月介紹對象,說那人成熟,結果那人都四十了,你說他還能不成熟嗎?還說那人出入有馬車,因為他就是一個趕車的。”
小姐噗嗤一聲被逗樂了,反而更想去見識見識一下陽天,看看老羅的話有幾分準數。
她很精明地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帶着兩個丫鬟在午飯的時候就去了陽天的小院中,遠遠就聽見院子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小姐有些奇怪,這院子以前因為偏遠,再加上王靈師性情倨傲,無人敢來,這是怎麼了?她推開院門一看,院子裡已經擺了兩張大圓桌,十幾個人正在幫忙打下手,搬凳子的搬凳子,抹桌子的抹桌子。
而院子的主人,陽天一身雪白的長衫如同宗師般站在竈前,揮動大勺炒菜。
衆人一見小姐來了,頓時都收了聲,不敢高聲喧嘩了。小姐一看,這裡面有父王的客卿,也有幾個管家,更多的則是普通家丁。這些人怎麼會坐在一起呢?
還是羅管家反應快,忙招呼道:“哎呀,小姐您怎麼來了?我正說今天的菜準備的有點多,看來是正好呀!”
小姐沒有理睬他,因為她被陽天帥氣地炒菜姿勢所吸引,一手掂起一個直徑一米的炒鍋翻炒,抛在空中食材,紅、黃、青、綠、白,各種顔色都有,另一隻手用個長長的小勺子在竈台上鈎加調料,如同蜜蜂采蜜般快捷,又如畫家在畫布上點彩一般灑脫。
瞬時就炒好一鍋菜,快速地把菜分到兩個大盤子中,接着炒下一個菜,動作流暢得如同行雲流水般。
小姐忍不住贊道:“羅管家果然沒有騙人,光看這位師傅炒菜的架勢就絕非凡人呀!”
羅管家獻媚地說道:“您待會嘗嘗就知道其中的滋味了。”
兩個丫鬟則趕忙跑出院子,給小姐那她的碗筷去了。因為她們知道,小姐肯定是不走了。
當她們回來時,大家都已經入座了,小姐竟然和家丁們混坐在一起。丫鬟剛要訓斥,小姐淡淡地說道:“此院主人說過,凡是來此都是客,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咱們也要入鄉随俗吧!”
丫鬟翻了翻白眼:“什麼主人,整個王府都是你的,這個狼人不過是來蹭吃蹭喝的,反而成主人了?小姐被人蒙了!”不過她隻敢這樣想想,卻不敢當面說出來。
羅掌櫃自然不敢真讓小姐也用這粗碗陶碟,忙給丫鬟帶來的碗,碟中撥了些飯菜,請小姐品嘗。
這一吃,怎麼能住口呢?幾乎把陽天炒的菜全吃了個遍。而且每樣都吃了一盤子,雖然她的盤子有些小,但是吃了十盤菜還是讓她自己都驚詫不已。實在是因為自己是小姐,所以不好意思再吃相同的菜,就借口品嘗新菜,才吃了十碟子。
不過也确實沒有舊菜讓她再吃了。因為上一道菜,就吃光一道菜,等十道菜上完,也都吃完了。
這讓小姐很不好意思,對陽天羞澀地說道:“未能通報就來品嘗佳肴,讓你都沒有吃到自己的菜,真是不好意思呀!”
陽天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我做菜的時候,已經聞了菜味,這就基本飽了,隻要小姐愛吃就行!”
小姐掩口一笑道:“沒想到你還真幽默,我叫燕妮,你不用老稱呼我為小姐!順便說一下,你炒菜的姿勢很帥!”
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被女人誇獎的,陽天有些得意地說道:“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我為什麼穿白衣服炒菜?”
小姐疑惑道:“這樣顯得你很帥?”
陽天呵呵一笑道:“這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就是我想看看在那個環節容易把我衣服弄髒。從此盡量避免;第三呢,這樣做出來的菜,讓人覺得幹淨!”
燕妮連連點頭道:“難怪我無法嫌棄你這裡的條件呢?要知道,我是有潔癖的。”
陽天輕笑道:“是呀,一看您就是個大家閨秀。很難想象您竟然會跟家丁們一起吃飯,并且沒被他們粗魯的樣子所吓壞。”
燕妮輕皺眉頭道:“難道你把我當成了一個不知疾苦的公主了嗎?”
陽天聳聳肩道:“難道您不是嗎?”
燕妮忽然出手朝陽天兇前擊去,這一拳勢若奔雷,竟然頗有聲勢。陽天悠然用手一擋,燕妮招式未老,本來直沖拳改成了上鈎拳襲向陽天的下巴。陽天的手掌依然看似緩慢,實則快捷地擋在其拳上。
燕妮三次變招,陽天三次擋在其拳上,最終那隻小巧的秀手還是落在了陽天的掌中。
陽天趁機摩挲了一下,感覺到如玉般光嫩滑爽,心中一蕩,竟然握住不放了。
這非分的動作讓燕妮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雲,粉紅粉紅如同天邊的火燒雲一樣。
旁邊的丫鬟看不過眼了,咳嗽一聲道:“靈師!我家小姐的功夫如何?”
陽天趕忙放開狼爪,尴尬地說道:“沒想到小姐的功夫如此巧妙,一招之中還能三次變招!”
燕妮皺着鼻子哼了一聲道:“你是在變相地誇自己的功夫好吧?我這麼厲害的功夫都打不到你。”
陽天輕笑道:“能打到我的人很少,你已經算厲害的了,至少能碰到我的衣服。”
旁邊的丫鬟聽了撇了撇嘴,悄悄繞到陽天的後面,趁其和燕妮說話,狠狠地踢他屁股。
哪知道陽天的功夫确實到了随遇而動的地步,丫鬟這一腳帶起的風激發了陽天的随風身法,腳還沒碰到陽天,陽天已經飛了起來,如同一張随風而動的紙張一樣。
陽天向前一撲,正好撲到燕妮的身邊,靈機一動之間,陽天立刻伸手攔腰把燕妮抱住,往前奔跑了幾步。
燕妮高聳的兇脯蹭在了陽天的兇上,柔軟而富有彈性,纖細的小腰,似乎盈盈一握。
占了便宜的陽天假裝驚慌失措地說道“哎呀!我還以為誰在謀殺我呢,着急之下,掩護您一起躲避,讓您受驚了。”
燕妮滿臉通紅道:“請先生莫怪,我的丫鬟一向如此沒大沒小!”
那丫鬟也郁悶了,剛才明明很輕微的一腳,也就是想沾一下他的屁股,讓他丢下臉,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而且還把小姐抱着跑了幾步。小姐回去必然會大罵我的。今天真倒黴!
自此後,燕妮小姐天天來此吃飯,吃完飯要和陽天學些功夫。陽天自然對此求之不得,隻是學拳腳,不太體面。
陽天沉吟半晌說道:“那不如學輕功吧,至少逃命可以逃得快一些!”
燕妮認真地說道:“逃命?面對暴力我不會躲避,甯可戰死,也不逃命!”
陽天楞了一會問道:“是你的性格如此?還是家庭這樣的教育呢?”
燕妮傲然說道:“如果都輪到我直面暴力的時候,那說明我家已經完了,如果我家完了,那我獨自活在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所以,我甯願去戰死!”
陽天凜然道:“您可真剛烈,那就教你一手點穴的功夫如何?”
燕妮那知道陽天心懷叵測,欣喜道:“這功夫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