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魯王之病
狐曆七百二十八年,冬,十一月。
北宮六提醒道:“不知信長注意到沒有?高山為什麼讓黑土子保護他三年?難道三年内他能當上魯王?”
陽天猛然驚醒道:“對呀!他怎麼這麼肯定三年能當上魯王?他何時跟黑土子承諾的?”
北宮三看了看情報,找到了相關信息,默然一算道:“已經承諾兩年半了,隻剩半年。”
陽天冷笑道:“這麼說他必然要在這半年内把魯王耗死,然後再把高戈幹掉,自封為魯王。我偏不能讓他成功,我去救魯王。對!隻有救魯王才能得知他們内部的各種消息,才有可能得到魯王的幫助,扶持高戈上位。”說道這裡,終于有了計劃。
北宮六面露難色地說道:“這麼說要考慮如何接近魯王了?這也是很難完成的任務。”
陽天兇有成竹地說道:“魯王有需求,隻要有需求,我就有辦法。”
北宮六驚喜道:“難道您還會看病?”
陽天傲然道:“我爺爺就是名醫,我自然也會那麼幾手。”說完趕忙跑到林小姐房間獻寶地說了一番自己的計劃。
林小姐聽說陽天想出了辦法,頓時眉開眼笑,伸出芊芊細手握了握陽天,給了他莫大的鼓勵。
陽天當即找到龐爺,讓龐爺在黑社會中找到門路,黑社會常常打鬥拼殺,自然有認識的名醫,而不管哪個名醫都對魯王的病情十分清楚。因為如果能治療了魯王的病,肯定對自己的名氣有很大的提升。
龐爺很快就聯系了一個叫洪氣順的名醫,以治病的名義請他來府上一叙。這個名醫已經六十上下,滿頭花白的頭發,一張國字臉倒是紅潤,三縷長髯,看上去很有名醫的風範。
洪名醫一開口就很專業地說道:“魯王年事雖不高,但是因為不止節制,征伐太過,精氣皿虧,陽氣外洩,内不納陽,孤陰綿長。禦醫不懂其法,亂補亢陽之物,越補越漏,把本身最後一點陽氣也帶走了。導緻身體便如空中樓閣,命火如風中之燭,”
龐爺倒也知道些醫理,連連點頭道:“這就如同一個決堤的河道,陽氣外洩,你再從上遊補水,隻會讓這個決口越沖越大,這命也就快完了。”陽天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這魯王是陽亢之極,難怪到了中午能稍微好點。
龐爺趕忙問道:“既然您都了解魯王的病情,那為何不替魯王診療呀?”
洪名醫歎了口氣道:“雖說我了解魯王病情,但是手中并無靈藥呀!這些禦醫其實也都知道如何治理魯王,但都因為沒有靈藥,所以無法救治。”
龐爺大喜道:“要什麼藥?我交遊廣泛,說不定能幫魯王讨到所需要的靈藥呢。”
洪名醫搖頭道:“其它藥都好尋,有兩味主藥卻是萬難尋求。其一是千年雪靈芝,另一味是蛟魚之心。”
龐爺倒吸一口冷氣道:“千年雪靈芝倒是還有希望,但是蛟魚之心卻十分困難。”
陽天卻不管這麼多,隻要有一線希望,那就要用十倍努力去尋找,于是趕忙讓北宮六在信天翁中發布信息,若有這兩種藥,盡快拿來。
洪名醫見陽天很熱心地幫助找藥,便客氣地提醒道:“雪靈芝要用冰塊鎮着,否則藥效就不好了。蛟魚一定要逮到活的。隻要你能搞來這兩味藥,我一定重金買下。”
陽天趕忙說道:“能幫上洪名醫,也是我和龐爺為您盡的一點心,将來恐怕有兄弟受傷還需要您費心呢。”
洪名醫矜持地一笑道:“好說,都是朋友介紹的,我一定會盡心。隻要你們能搞到藥,我治好了魯王,那就能名鎮并度城了,一切都好說。”
送走了洪名醫,陽天不放心地對龐爺說道:“這兩味藥肯定不好找,你能不能找到一個推薦名醫的機會,我到有辦法治療魯王的病。”
龐爺搖頭道:“這絕無可能,除非魯王病入膏肓了,全體禦醫已經毫無辦法了,才有可能貼王榜,招醫生。那時候,你去就太危險了。萬一沒治好,那你就成了陪葬品了。”
陽天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急切間還真沒辦法去接近王室呢。不過各地的賭局卻很快開盤了。這次賭徒們開始認真地研究其賭注的條款,确定了這次勝利的标準是誰控制了虎魯國全境,誰就算勝利,不再要求一方必死,否則又是一個無結局的賭局。
随着賭注越下越大,針對高戈的刺殺也多了起來。不過年幼的高戈總躲在深宮中,這些殺手也一時奈何不了他。
兩味主藥的消息很快傳來,千年雪靈芝倒是有幾個消息,蛟魚的消息卻半點也沒有。
陽天下令務必先買回雪靈芝,然後用替代品代替蛟魚心。等了三天後,終于花了六萬銅錢買回來了千年雪靈芝。龐爺趕忙再次請來了洪名醫。
洪名醫一見冰凍在冰塊中的靈芝,當時激動萬分,聲音顫抖地問道:“那蛟魚呢?”
陽天歎了口氣道:“蛟魚沒有一絲消息,我建議用其它藥品替代鲛魚心。您要不把方子給我看一下,我看能否搭配其它藥材。”
洪名醫有些意外地看了這個狼人一眼,鄙夷地問道:“你也懂藥理?”
陽天聳聳肩道:“我爺爺是個名醫,他曾給我講過一些醫理。”
洪名醫将信将疑地寫出了藥方,遞給了陽天。陽天一看都是固本培元的藥材,頓時放心了,思考一番後說道:“我們可以用鹿茸和鹿腎來替代鲛魚心。”
洪名醫不信道:“這是古方,你小小年紀竟敢随便改動?”
陽天試圖說服洪名醫相信這個改動,但是洪名醫哪敢相信他的說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萬一魯王吃了此藥病情加重,或者死了,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事情。
陽天最後無奈道:“您若不相信我的醫術,可以讓我試驗治療一例患者,若我能治好他的病,那您再決定。”
龐爺在旁邊力挺道:“對呀,讓我兄弟在您面前露一手,若他的醫術還行,您隻需要推薦他去診療魯王,若是他成功了,就說是在您的指導下治好的,若是失敗了,那就是他一人的錯,跟您也沒什麼關系!”
洪名醫一想也對,為魯王推薦醫生,也顯示我一片忠心,若是治療失敗,那也僅僅是失察之過。
想到這裡,洪名醫點頭道:“這樣吧,你明天來我醫館,若你能診斷出前來就醫的病患病情,那我就保舉你去魯王架前治病。若你醫術不精,那就别怪我不相信你篡改藥方了。”陽天聽了大喜,連連點頭應允。
第二天一早,陽天就來到洪名醫的醫館。這醫館坐落在東城南角,位置并不是很好,不過前來看病的人卻早早在醫館門前排隊了。可見洪名醫的醫術相當高明。
陽天剛要進去,就聽見一聲凄厲的嚎叫從身後響起,幾個人擡着一個虎族人跑了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在後面哭喊着:“你個挨千刀的,老娘不就吓唬你幾下,你就吞了銅塊進去了?你這不是要人命嗎?”
排隊的病人趕忙都讓開,讓這個急症的病人進去。陽天也趕緊跟了進去,去看看洪名醫如何解救這個危急病人。
這時病人已經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疼得大汗淋漓了。洪名醫問清了情況,忙讓藥童去街市上買點韭菜,準備用韭菜包裹這銅塊從體内排出。但是這個病人吞下的銅塊足有火柴盒般大小,用這種辦法根本不行。病人已經牙關緊閉,根本無法吞咽藥物了。
陽天看了看陽紅衛留在腦海中的治療辦法,這種情況隻能用手術的辦法解決。可是這裡的條件如此差,怎麼能完成手術呢?
這時,洪名醫發現了陽天,有些急切地問道:“你能不能治療這個病患?”
陽天知道這是一次機會,立刻信心滿滿地說道:“沒問題!”
洪名醫不敢太相信陽天,隻好把家屬叫過來說道:“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急,老夫也沒法救治他。你現在另找名醫也來不及了,不過我這裡正好有一個前來遊曆的遊醫,他說能治理此症,你們是否讓他嘗試救治?”
那婦人見自己的丈夫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兩個眼睛不停的翻白,當即說道:“死人當做活人醫吧!讓他試試。”
陽天立刻安排藥童拿來一壇酒,從身上摸出了刀子,在刀子上倒上了酒,然後點燃了刀子上的酒,為刀子消毒。
陽天知道必須還要跟家屬說好,否則見到自己把病人開膛破肚,家屬還不抓狂了。所以,他一邊做着準備工作,一邊講解着自己的治療方案。
那婦人倒也光棍,聽完手術方案,反而贊成道:“這樣好,直接把銅塊取出來,免得再傷害他的屁眼。”衆人一聽都絕倒。
洪名醫也贊同道:“這治療的原理倒是讓人信服,不過你為什麼要用火燒刀子呢?”
陽天耐心地解釋了一番病毒細菌的道理,但是衆人都聽不懂。
陽天隻好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解釋道:“救人的刀子必須要用酒來祭奠和燒烤,否則就成殺人的刀子了。”這一下衆人反而信服了,這是巫術。
講解完後,準備工作也完成了。陽天手摸着病患的肚子,找到了銅塊的位置,然後快速下刀。
陽天的刀工早在幫廚的時候就練就了,所以手起刀落就劃開了一個小口子,甚至連鮮皿都沒流出來的時候,已經把銅塊擠了出來。此時陽天手中的刀已經不見了,一根骨針穿着皮線很娴熟地把病人的胃壁縫合好,接着又把肚皮縫合好,上了一些金瘡藥,再一包紮就完成了這個開腔手術。
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個病人明顯好轉了,臉色不再蒼白,也不再呻吟了,安安靜靜地睡着了。
洪名醫大喜道:“小兄弟果然高才,這種危急病人十分難救,來此就醫者,十有八亡,看來你的辦法不錯,把内病變成了外病來治。”
陽天客氣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否則也不敢嘗試如此救治。就看此人是否命大能逃過邪風的侵擾。”說完又給那彪悍婦人開了些消炎抗菌的草藥,讓其熬制好給病患服下。
洪名醫見陽天方子中的藥材頗為新奇,便問道:“你這藥方中有些藥材,我都未曾聽過,恐怕這婦人也不好找吧!”
陽天忙解釋道:“有些草藥也許咱們叫法不同,我看看咱們這裡的藥材有哪些?”說完讓藥童領着查看藥櫃中的藥材,不一會就配齊了各種藥材,交給了那婦人。
洪名醫此時已經給其它病人開始診療,每診療完一個,便讓陽天複診,寫出診療方案,兩相對照一看,診斷結果竟然全部相同。這讓洪名醫确認了陽天的醫術不是騙人的。
于是,洪名醫放心地說道:“我這就聯系讓你進宮的事情,你等我的消息吧!”
陽天大喜道:“多謝洪名醫的提攜,我一定會不負您的重望,把魯王的身體調整好。”洪名醫見其如此乖巧,頓時放心。
過了兩天,洪名醫安排家丁通知陽天前去王宮給魯王診療。陽天趕忙把自己裝扮一下,弄得象一個文質彬彬的小醫生。
林小姐輕笑道:“别說,你穿上這身青衣長衫倒是别有一番韻味,看起來象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文人。”
陽天哈哈大笑道:“要得就是這個效果!我估計魯王身邊必然有高山安排的暗探,他若見我這副打扮,估計會輕視我。正好容我扮豬吃虎。”
林小姐收起笑容,面露擔憂地說道:“你一定要小心,這王宮中步步是險,處處是關,實在不行,咱們就不做這個生意了。”
是個男人都忌諱女人,尤其是心愛的女人說自己不行,陽天當即執拗道:“不管如何,我必須要完成林老伯交代的任務,否則我以後還怎麼有臉上你們家去?”
林小姐不滿地說道:“難道你就為了上我們家?”
陽天立刻饞着臉道:“當然還要跟林老伯提親呢。”
林小姐嬌嗔道:“既然這樣,那就祝你成功吧!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龐爺擔心地說道:“要不然你帶上小彪子吧!”
陽天哈哈大笑道:“我一個醫生抱着一個貓去看病,那不是落人以口實嗎?你們放心,我的功夫雖然不強,但是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龐爺撫摸着小彪子,輕笑道:“那就算了。我正好還舍不得讓小彪子陪你去呢。我現在一時見不到這小家夥,心裡就發慌。你是不知道,前幾天我到碼頭去拜見一個人,正巧兩個幫會正在火拼,我被夾在了中間,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小彪子使出了獅子吼,把在場的人都吼暈了,把我救了出來。它現在可是救了我命的小彪子了。”
陽天沒聽完龐爺的唠叨就走了,因為洪名醫的家丁已經再三催促了。跟着洪名醫進了王宮,陽天發覺這虎魯國的王宮真大,比起北燕國一個小小的城堡可壯觀多了。宮牆足有五米高,碩大的宮門如同城門一樣大小。
從偏門進去後,足有三箭地的院子全部由青石闆鋪成,正對宮門的是一座大殿坐落在一個十米的高台上,加上大殿本身就高達十米,顯得異常巍峨。
不過洪名醫并沒有帶他上台階,進宮殿,而是繞過這座宮殿直奔其後面的院落。
後面是五排平房,每排平房有十間房子。前三派象是大臣辦公的地方,後兩排則是皇宮内雜役居住的地方。洪名醫帶着陽天來到第三排的一間平房内,裡面一個白發老頭,正在看羊皮卷,屋子内一股草藥味道,估計是宮中的禦醫。
洪名醫上前招呼道:“金禦醫,這就是我給你提起的無端先生。”說完用手一指陽天,陽天忙上前拜見。
金禦醫上下打量了一番陽天,淡淡地問道:“我聽洪醫生說你有開膛剖腹之功,這倒少見,所以叫你過來特意參詳魯王之病。不過,我要先考你幾個問題。若你能答上來,那老夫自然會安排你問診魯王。若是答不上來,那就跟着洪醫生先回去吧!”陽天連忙點頭稱是。
金禦醫沉思半晌問道:“睡則汗出,醒則汗止,是何原因?”
陽天從陽紅衛的記憶中搜索道:“此乃陰虛之症。”
金禦醫接着問道:“病人狂躁妄動,胡言亂語,少寐多夢,打人罵詈,不避親疏,語無倫次,登高而歌,棄衣而走!這是何症?”
陽天朗聲答道:“此症多屬陽症,多由暴怒氣郁化火,煎津為痰,痰火擾亂心神所緻。”金禦醫連連點頭,認可了陽天的醫術。
接着金禦醫又問了幾味藥理,陽天一一對答,有些藥名不同,但隻要看過藥物形狀,立刻就能答上。
虎魯國的醫學水平其實不高,他們性格上的疏狂,造成他們對身體的理解相當的含糊,所以對陽天侃侃而談的說法,根本不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