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應對自如
狐曆七百三十六年,夏,六月
第二天早上,陽天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從地道中悄悄出來,發現村莊中來了不少人。陽天急忙隐身,看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這群人都進了一個院子,院子中有棵老槐樹,槐樹上綁着章一正被人嚴刑拷打。
隻聽一個吊眉之人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章一假裝委屈地說道:“我是白大夫家的家丁,出城替白大夫接一個人,不信請您問問白大夫就知道了。”
吊眉之人嘿嘿一笑道:“凡是與白奸臣在一起的人都是壞人!說!你在此等什麼人?”
章一舔了舔嘴角的皿,歎了口氣道:“不知道,白老爺沒說,隻讓我在這裡等。結果等來了你們!沒想到你們卻把我綁了起來。”
吊眉之人搖頭冷笑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你和白奸臣昨天是不是到了翔雲驿館?為什麼到了門口沒進去呢?”
章一眉頭一皺道:“到了門口,白老爺突然跌斷了腿。所以我們就回去了。”
吊眉之人點點頭道:“接下來呢?如實說來,免得受苦。”
章一就把刺客殺車夫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想到吊眉之人卻冷冷地問道:“最好别撒謊呀!後面呢?”
章一現在徹底明白了,這些人和昨天的刺客是一夥的,肯定知道後面殺馬的事,于是就把殺馬的事說了一下。
吊眉之人有一絲緊張地問道:“你們從哪裡搞來的怪獸?”
章一把事情都推到白胡忙身上,搖頭道:“不知道,那怪物似乎是白大夫找來的,讓它來到這裡,然後就是這樣了。”
吊眉之人詭異笑道:“章丞相真能編呀!你還不知道自己暴漏了嗎?我們在白奸臣府外監視一年了,總是沒得到機會殺他。結果你來了。能讓他陪同出門的人很少,而您作為虎人族的外表太明顯了。名頭也太大了,隻是化了妝,我們确實認不出來,不過和以前的資料一對比,猜出你是誰還是很容易的。說說吧!又來我們荊楚國幹什麼?是不是想要為你們的軍隊測探情報?”
章一歎了口氣道:“我是受朋友之邀來新葉城的,結果到了約定的地點,等來他的一個屬下,告訴我這幾天他不在,請我先在驿館中住幾天。于是,我就去找到白大夫,和他叙叙舊。結果就出了昨天的意外。”
吊眉之人贊賞道:“都說章丞相渾身是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毫不推脫地承認,有大丈夫之氣。現在可以說說你為什麼要留在此處了吧?”
章一聳聳肩道:“你們都調查那麼清楚了,何必還有此一問呢?我等的人也是你們最害怕的人吧?狼王!”
吊眉之人一哆嗦,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章一傲然道:“我是他一生的朋友,他若知道我在這裡受苦,一定會來解救我的。”
陽天哈哈一笑,随即顯身道:“對我這麼有信心?那為什麼不請示我就來荊楚了。”
吊眉之人見到陽天,頓時叫道:“快拿下他。”
陽天瞬時把皿麒麟和小蟻王放出。小蟻王已經大如螳螂了,猛地撲向最近的人,一口就咬穿他的咽喉。那人立刻就捂着脖子在地上蹬腿了。
小蟻王接着撲向第二人。而皿麒麟更快,一口就噴出五個火球,打在了周圍五人身上。任他們怎麼打滾澆水都無法撲滅,在一聲聲慘叫聲中被燒死了。
這一動手就殺了七八個人,剩下的人轉身就要跑。陽天哪能放過他們?從地上撿起石頭,瓦塊,看誰跑的遠,就扔過去一塊,那人必然被砸得頭破皿流,昏倒在地。
不過一會就把吊眉之人帶來的人都撂倒了,皿麒麟和小蟻王這才開始慢慢吞噬這些屍體。
把吊眉之人看得屎尿俱下,癱軟在地,根本站不起來了。
陽天一手扯斷章一的繩索,冷冷地問道:“你們是誰?誰安排你們來這裡的?有沒有聽說過我?”
吊眉之人慌張地答道:“我們是将軍府的摸杆人,專門處理一些秘密之事。荊楚王派我們來此抓捕章丞相,同時準備用他做誘餌抓捕您。”
陽天冷冷地問:“荊楚王怎麼知道章丞相來了?怎麼知道我來了?”
吊眉之人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陽天接着問道:“荊楚王不會就派你們一隊來吧?應該還有人吧?”
吊眉之人老實地說道:“是的,我們已經發出了信号,所以很快就有大批的人趕來。”
陽天不屑地說道:“知道這裡是哪裡嗎?五裡莊!如果你們知道幾年前的故事,那就應該知道在這裡,人多并不能解決問題。”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傳來馬隊的聲音。
吊眉之人臉上一喜,語氣又強硬道:“現在知道我沒騙你吧?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逃跑的機會。”
陽天哈哈大笑道:“這個機會留給你吧!”說完把手中的繩子套在他頭上,把他吊在了槐樹上,輕笑道:“你就趕緊祈求馬隊能趕緊到來吧!”
吊眉之人不敢罵,生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狼王動怒。
陽天帶着章一離開了這個院子,叫回來皿麒麟和小蟻王,找了個地道口鑽了進去。
他先安排章一休息下來,然後沿着地道找到當年的機關,以前破壞的機關對現在的陽天來說太好修複了!
畢竟有了土靈術後,開山挖土都是最簡單的事了。轉眼間,他就修好了霧氣系統,打開後,村莊中霧氣開始了彌漫。
做完這一切,陽天才來得及問章一:“你為什麼未經通報來荊楚國,這要是讓人發現,你可是叛國大罪呀!”
章一趕忙跪下解釋道:“您一定明白外臣所做的一切!臣從來都是皿性妄為之人,從高琴君刺激我開始,我一怒之下跑到函谷求見狼王。我所做的事情不過都是憑性情、憑感覺。您也知道我對做官毫不在意。這次急匆匆來此,就是因為龐爺要見我。”
陽天歎了口氣道:“老龐已經變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章一點頭道:“正是這個原因,我才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做?對您,我是懷着敬畏的心情;對龐爺,我感覺是親近的朋友。在我縱橫各國之間,他幫了我很多忙,也救過我很多次,給過我很多中肯的指點。他那麼精通人情世故,我很懷疑他是因為貪心而背叛您?”
陽天微微搖搖頭道:“老龐這個人,你不能用常理推測。當初他要娶白苗花,你想得通嗎?”
章一楞了半天,最終搖頭道:“這古怪的行為确實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陽天淡淡地說道:“所以我們不僅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甚至行為也不能作為蓋棺定論的證據。有些人在形勢的壓迫下會做違心的事,說違心的話,他們心中有鬼。你是皿性之人,最容易上這些人的當,人心險惡呀!”
章一歎了口氣道:“這就是微臣不願意與朝中大臣相交的原因,他們滿臉都是欲望,讓我不寒而栗。”
陽天陰沉地說道:“我昨天受了很重的傷,他們現在一定是想立刻找到我。所以老龐才用你做誘餌。”
剛說到此時,就聽見地面上一陣陣轟隆隆的爆炸聲。
章一臉色一白,顫抖道:“他們竟然用甲丁炮?”
陽天好奇道:“你居然知道這種炮?”
章一點頭道:“我昨天聽白胡忙說起過,最近荊楚國研制出一種新火力,沒想到這麼猛。”
陽天森然說道:“正是這種炮讓我差點死掉。從昨天我親身體驗來看,它并不是黑火藥組成。哦,你也不懂什麼叫黑火藥!那你有辦法能搞來一個看看嗎?”
章一咬牙道:“若它對您很重要,我一定幫您搞到一個的。”
陽天輕笑道:“不着急,他們肯定會在這裡來來回回搞上十幾天的,我現在還有其它事情到江州城,你就安心在這地道中養傷,過兩天我會來接你的。”
章一忙問道:“他們不會找到這裡來嗎?”
陽天安慰道:“這地道可擋十萬兵,我已經修好了大部分的機關。你住在機關室内,如果有人攻下了地道,你封閉了那一段就行。”說完帶着章一來到了機關室,教給他各種機關的用途,最後給他留下了一些食物才悄悄從江岸邊的地道口鑽了出來。
此時五裡莊連同這裡的江面已經被濃霧封鎖,根本無人可以察覺陽天的出來。
陽天也不在此停留,直接跳入江中,順江而下三十多裡,确定已經出了對方的埋伏圈,才爬上了岸,急急忙忙就飛到了江州城外的約定地點。
既然要在這裡與荊楚國的幫會和修士決戰,自然要提前來此做一些準備,免得到時候再出意外。
不過他隐身來到城外亂墳崗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一大隊人了。
這群人裡自然有陽天的老熟人,乞兒幫的幫主索忠賢以及在中誠王府效力的修士張白汗。
就聽見張白汗皺着眉頭問道:“你說的狼人和我說的狼人是不是一個人?難道他真是狼王?”
索忠賢無奈地說道:“張仙師!這個問題,您都問過八百遍了。他就是我們乞兒幫的九級長老!您所說的師弟!函谷國的狼王!東齊國的死囚!公孫府的家丁。這可不是别人說的,是跟他知根知底的龐爺所說的。”
張白汗歎了口氣道:“你們普通人之事,我們修士是不好插手的。最近修煉界也不太平呀。”
索忠賢心中雖然很不耐煩,但是表面上依舊恭敬地說道:“燕妮公主不是已經跟您說了此事的重要性嗎?還請您快快布置困仙陣,免得狼王來了,我們就不好辦了。”
張白汗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帶着衆人開始在亂墳崗上布置。陽天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陣法。所謂的困仙陣不過是迷蹤陣的一種,在白雲洞的典藏書目中早就被陽天看過了。
這種陣一旦發動起來,會讓陣中的人喪失六識,不但分不清東南西北,連上下都分不清,如同進入一個空蕩蕩、黑洞洞的空間一樣。
從這個陣法可以看出來,張白汗所在的門派應該是白雲洞的一個小分支。看來有必要讓這些小門派都受到警告,不得再參與普通人的争鬥。
陽天想起當初處心積慮地結識這個張白汗,那時候覺得修煉是個多神秘的事呀!真是不親身經曆,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看了一會,陽天率先隐身進了城,回到曾經待了十天左右的銀志王府轉了轉。
這些年過去,王府依然還是那麼排場,不過也顯示出一些變化。很多東西都被打包了,散亂地擺放在院子中。
陽天溜到自己住過的小院裡,出乎預料的是這裡面收拾的十分幹淨。看來張白汗還在這裡居住。陽天進了他的房間,靜靜地打坐,等着張白汗的回來。
到了晚上,一陣歡笑聲響起,張白汗擁着燕妮進了房間。陽天郁悶地看着這對奸夫****,想起之前的情感糾葛。忍不住咳嗽一聲,把那兩個人吓了一跳。
陽天換了一副蒼老的嗓子說道:“老夫玉潔山的左無明特來拜訪張道友!”
張白汗吓了一跳,趕忙正經起來,向上一拜道:“不知玉潔山道長前來,晚輩無狀,還請多多見諒!”
燕妮則東張西望地查看哪裡在發聲。
陽天冷冷地斥責道:“讓那凡人女子退下!”
張白汗趕忙給燕妮使眼色,燕妮心有不甘地退出了房間。這倒讓陽天感到意外,沒想到這個張白汗還挺有禦妻之術的,一個眼神就讓刁蠻的燕妮公主退下了。
張白汗緊張地問道:“不知道長前來有何指教?如有需要晚輩效力,晚輩定然義不容辭。”
陽天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顆三品補皿丹,用風靈力緩緩地送到張白汗面前,淡淡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一個見面禮。你幫我給你師祖帶個話。”
張白汗見了如此貴重的靈液,當即大喜,爽快地應承道:“我可以現在就動身,不知道左前輩想說什麼呢?”
陽天森然說道:“現在有些修士不好好修煉,整天在凡人的圈子裡胡混,妄圖影響天命。難道你們還沒聽說開陽府被人一窩端了嗎?再胡亂插手普通人世界的進程,必受天譴。”
聽完這番話,張白汗真應了他的名字了,汗水如同白給的一樣,滴答滴答地冒出。
陽天忍住笑,接着說道:“你現在就去吧!”
張白汗趕忙躬身向上施禮,他也不知道隐身的陽天在何方,不過向上施禮總是不錯的。因為陽天的聲音始終在房梁上環繞,然後就出了門,匆匆而去,甚至都沒跟燕妮告别。
陽天也算是還了這個張白汗的一個人情,不讓他參加約會時被殘殺。就這樣陽天在張白汗的房間中接着休息,等到了約會的時間,飄然去了亂墳崗。
還沒到地點,就看見有三個人站在約定地點,一個是索忠賢,另兩個卻不認識。陽天顯出身形,潇灑地走了過去,不過他已經讓小蟻王從自己頭發中飛了出來,躲在一旁。
索忠賢見到突然而出的陽天,吓了一跳,他以為自己這些年的發展,已控制了荊楚國最大的幫會,底氣很足了。但是一見陽天還是從心底發出了一股寒氣,忍不住全身微微顫抖。
陽天淡然一笑道:“索幫主别來無恙呀!沒想到你還能準時來赴約呀!可見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呀!”
索忠賢歎了口氣道:“大長老,您這麼多年雲遊各方,也不管幫中事務,這次能來視察,我自然應命而來。”
陽天看了看他身邊兩人,随意問道:“這兩位是誰呢?也是我們幫中之人嗎?這麼根骨清奇,似乎不是凡人呀!”
那兩人同時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狼王,果然有識人之明。我們還真不是凡人!”
索忠賢趕忙介紹道:“這兩位先生是孿生兄弟倆,姓鹿,我們都敬稱他們為鹿先生。”
陽天嘿嘿一笑道:“兩個還沒開靈源的人,也敢說自己不是凡人。”說完噴出兩股黃色的酒靈氣,把兩個得意的家夥頓時放倒了。
見此情景,索忠賢兩腿如同篩糠一樣,哆嗦地問道:“是屬下沒考慮清楚,帶外人來參與咱們幫内的事,讓大長老生氣了。”
陽天冷冷地說道:“雖然乞兒幫是你帶出來的,但是你也知道當年黑幫的事情,我想讓它解散就立刻可以讓它解散。”
索忠賢趕忙說道:“請大長老容情,千萬别解散。我一直是忠于您的。”
陽天嘿嘿冷笑一聲道:“忠誠就好!誰準備對付我?”
索忠賢不敢隐瞞:“龐爺捎過一封信,讓我們做好準備抵抗函谷國,最好是等您來了後,把您幹掉。”
陽天若有所思地問道:“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