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這樣!”
唐昊驚呼出聲。
隻見泥宮丸裡面的實魂,被一道道金黃色的鎖鍊牢牢鎖住。
不但如此,就連環繞在實魂周圍的兩顆神秘珠子,也同樣沒有逃過被鎖住的命運。
“這難道是常軒宮做的手腳?他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唐昊喃喃道。
他依稀還記得常軒宮對自己的突然出手,速度之快,竟然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常軒宮,的确是一個恐怖到令人發指的對手。
而且,并不如同劍殇給予他造成的威脅那般,常軒宮給予他的感覺是很危險,無法預測。
至于常軒宮與劍殇誰更強一點,唐昊此時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如何解開這種金黃色的鎖鍊。
神秘珠子一向有着高森莫測的功能,在唐昊的印象當中,還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将神秘珠子困住。
在他看來,這兩顆神秘珠子,絕對是上古時期遺落下來的珍寶,但從品級上來看,至少也是仙器一級。
仙器就算是造靈境的強者也難以駕馭,更何況是被鎖住呢?
“或許,是我現在的修為還很弱小,不能完全開發出神秘珠子的力量,所以才使得常軒宮用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秘法鎖住,可他為何要對我出手?”
唐昊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心中有種難以遏制的怒火。
看來,兩人終究有一場惡戰要鬥。
不止是為了他,還為了白雪。
如今唐雨凝還未曾找到,又丢了白雪,甚至于凡是他身邊的人,都一個個消失不見,這讓他既自責,又充滿憤慨。
“我唐昊在此立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以我之皿,揚我心志!”
唰的一下,長劍在手,猛然朝着大腿狠狠的戳去。
隻見得那鮮皿如同泉湧,汩汩而流。
冷汗已經侵擾他的眉頭,可他一雙堅毅的目光從未有絲毫動搖。
鮮皿,很快的止住,就算他不使用滴皿重生,可自漠北王那裡領悟的“生之力”也使得他的身體,異于常人。
當他的傷勢完全恢複的時候,也不過用了短短幾息的時間。
待在三号修煉陣圖當中,不知道已經多久。
在唐昊的觀感當中,或許隻是僅僅兩刻鐘的時間,可所納入的天地元氣,卻比他一個月所吸收的天地元氣都要多上不少。
更加令他驚異的是,至今他還沒有感受到三号修煉陣圖的排擠力。
他心中不由一跳:“難道我在這裡待的時間,比劍殇還要長不成?”
無論是不是,唐昊的心情立即變得愉悅起來。
因為和一個對手比較,總會期望自己在某一個方面比對方強。
唐昊準備再繼續修煉下去,可頭上的八朵金蓮卻停止下來,消失不見。
唐昊心頭一沉,内視丹田。
隻見丹田之中,鼓蕩着磊磊真元,如決堤之口,似欲傾雷霆,時刻等待爆發出去。
唐昊知曉,他此刻的真元力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突破。
他同樣知曉,再待在這裡,也沒有絲毫的效果。
于是,大步踏出。
擡眼看,見星羅滿布,夜莺鳴鳴,卻是到了夜晚。
“我隻以為不過待了三刻鐘的時間,卻不想,竟然是一白天!”
唐昊喃喃道,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本以為可以在這裡超越劍殇,現在看來,隻不過是他實魂被困,在陣圖之中,無法選定他罷了。
“既然我的實魂顯露不出來,豈不是說,任何人都無法發現我?”
他現在豈不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隐形人?
這個隐形人并不是說誰也看不到他,隻是說,用神識探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隻要用肉眼,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
他現在可以說隻是個普通人。
“現在我所能使用的真元力,微乎其微,僅能使用出一式劍心通明,或者,隻是一個遊弋罡步。也就是說,我要嘛選擇逃跑,要嘛選擇拼死一搏。”
他忽然笑了起來,是那樣的輕描淡寫。
誰也在他臉上看不到半絲的悲苦。
因為他向來就是這樣的人。
這個世上也仿佛從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将他打倒。
現在他要的事情,就是将天心老人的骨灰,撒向大海。
至于撒向什麼地方,他絕對不會随便選擇。
在他左手邊的位置,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而在他的右手邊,是遼闊無垠的大海。
唐昊選擇的左手邊。
因為那并不是大海,而是海市蜃樓。
大海絕不會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走的是小路。
并不是說,小路沒有陣法。
與右手邊相比較,小路裡面的陣法,就在腳下。
而唐昊的手上,有着破盡天下一切陣法的天玄谪仙旗,眼前那十幾道九級陣法,根本不足為慮。
也正是因為眼前的這些陣法,使得周圍根本沒有任何人在看護。
唐昊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頭頂上已經看不見星空,高聳入雲的枝桠如同帷布一般蓋在半空中。
四下精密無聲,唐昊似乎進入到了一個黑暗無邊的空間當中。
就連本應該有的蟲鳴,也仿佛是在他鄉。
沙沙沙,這是唐昊的耳邊傳來了一道樹葉的摩擦聲。
他立馬停止腳步,貓一般俯下了身軀。
現在無論是誰來到這裡,他都沒有把握完全不被被人發現。
而以他如今的神識強度,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到有人存在,那隻有一個答案。
來人,必定超越他至少兩個境界!
沙沙沙!
腳步聲就在跟前!
也就這個時候,唐昊下定了決心。
隻見那黑暗的樹影下,忽然亮起一道亮光!
亮光刺目,唐昊僅存的一點真元,也準備用在天玄皿劍上。
求饒?
不!唐昊從不會!
可他即将要出手的劍,忽然止住。
因為站在眼前的,是一隻白狐!
嬌小的身軀,在面對高大威猛的唐昊之時,大大的可愛的瞳孔之中,并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畏懼。
反而奇怪的看着唐昊,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一蓬毛茸茸的尾巴,向上撩起,沒有絲毫戒備之心,也讓唐昊放下了警惕。
白狐朝着唐昊嗅了嗅小鼻子,似乎覺得他并不是好吃的失誤,于是踮起腳步,高傲離去。
唐昊坐在地上,面露苦笑:“這裡的狐狸也成了精,當真吓我一條。”
也正是因為這隻不過是一隻普通的白狐,所以才沒有進入到唐昊的神識當中。
他放下心來,繼續往前走着。
前面忽然有了光。
是星光。
唐昊眼前一亮,快步走去。
啪啪啪!
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脆響,一股海風迎面吹來,唐昊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将手打開。
風吹着他的發絲,向上揚起,這種惬意,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嘗試過了。
星空就在頭上,腳下便是懸崖。
“師尊,我将您的屍骨撒在這裡,也算完成了您的一個心願。”
從空間戒指當中,取出裝有天心老人骨灰的盒子。
唐昊一臉鄭重,将盒子放在地上。
向後退了三步,忽然跪倒在地道:“師尊在上,徒兒唐昊叩首!”
砰砰砰,三聲重重的可頭聲響,唐昊擡起頭時,淚水已經打濕了唐昊的眼睛。
“下一步徒兒便會前往梵天塔,奪取玲珑玉魄,誓要将您複活。”
他忽然笑了起來,任由淚水低落在地面上,碎成無數。
“假若我不幸戰死,希望可以和您一起,葬生在這片海域之中。”
唐昊騰然站起,打開盒子,向無垠大海撒去。
隻見天空中揚起一片白灰,在星光下宛若燃燒的白磷,幽幽然墜落在海面之下!
“你的師傅,可是天心?”
正在這時,唐昊耳邊忽然想起一道陌生的女聲!
唐昊渾身寒毛乍起,向後方看去……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空曠大殿下,站着三道人影。
四面黑暗無光。
有兩人并排站立着,細細看去,其中一道人影,站的略微肯後一絲。
剩下一人,與那兩人對視而戰。
三人,都是一襲黑袍在身,看不清半點容貌。
“先距離梵天塔大會,還有多長時間,相比你們都比本座更加的清楚。”
說話之人,聲音十分沙啞,似乎故意在變幻着嗓子,并不想讓人聽出此人的真實身份來。
此人便是那獨自站立的一人。
對面兩人,其中一人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是一道很清晰的男聲,盡管他看起來很低調,但很明顯能夠聽出,這是一個十分高傲之人。
那沙啞的男人怪笑了兩聲,道:“不是你,而是你們!這一點,可不要搞混了才好!”
那一直未曾說話的黑衣人,身軀明顯的顫了一顫,背影看起來十分柔弱,依然沒有說話。
起先對話的男聲,倒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來,淡淡的說道:“不管是幾個人,你的目的,是要我們争奪玲珑玉魄,對嗎?可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也不過是化龍境後期,先不說天外天的人會不會請我,單是七大公子,也絕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
那沙啞的男子笑聲依舊,道:“本座将你複活,可不是叫你有那麼多辯解的!何況,你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你們了,莫說七大公子,就算是造靈境的廢物出手,也休想從你們的手上占得便宜!”
他忽然将目光放到了那未曾說話的人身上,玩味道:“就算為了她,你也會做到的,你說是嗎,白芷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