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昊的面色,看起來十分不好,然而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卻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什麼!三個陣法?你在這短短的時間内,竟然布置了三個?而且竟然令我一個都沒有看出來,你真是一個怪才!”
薛純元驚訝的說道,他本來對唐昊已經有了足夠高的評價,可是如此看來,還是将他看輕了。
陣法師一向是元武大陸比較稀有的存在,與煉藥師、煉器師一樣,是元武大陸公認的最難修煉的職業。
其中,陣法師最為突出。修煉陣法不但需要有足夠強大的真元做後盾,還得領悟天地至理,才能将陣法發揮到極緻。
而每個陣法師,在布置厲害的陣法之時,動辄就是一兩個時辰,或者需要多數人共同完成。
可是唐昊不但獨自布置陣法,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完成三個,這如何能讓薛純元不為此震撼?
憑他化龍境一重的修為,尚欠沒有發覺陣法的存在,更何況其他人等呢?
“薛師兄,等一會兒,我需要你的幫助。”
唐昊附耳說道,就算此時周圍全部都是可信任的人,他也小心謹慎,不露出半分的馬腳來。
“看來你已經兇有成竹了!沒問題,你盡管吩咐便是。隻是,你是否太過于小心了吧?”
薛純元挑眉說道,他同樣壓低了聲音,以防周圍人察覺什麼。在外人開來,兩人隻是随意的站在一起,根本沒有說話的樣子。
唐昊冷笑一聲,并不作答。
此時,鄭青霞坐在武道台邊緣地帶,兩雙修長的美腿,耷拉下來,悠悠的擺動着。下方是雲霧缭繞的萬丈深淵,像仙境似的。
目視着“深海精金鐵”正自出神,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麼。
付長青靠在松樹下,閉目養神。他對于唐昊等人将本峰子弟支走的做法,一直有些介懷。在他心中,隻有完全信任隊友,才能最終獲得成功。
不似唐昊那般,謹慎到過于苛刻。
這正好給予唐昊與薛純元獨自交談的時間。
待唐昊将心中所想叙述完畢之後,再過一刻,前去尋找陣法材料的人,陸續趕了回來,将材料交到了唐昊手中。
唐昊也不遲疑,将這些材料,按照六甲迷魂陣擺放。
不久的功法,便布置完畢。
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明明衆人面前高大的十面旗幟,竟然刹那間消失在視野之中。
連同唐昊本人,都消失不見!
而且,無論實力強弱,都無法感覺到陣法的存在,那些地方,仿佛真的什麼都沒有一般。
一時間,衆人心中興奮了起來,如果真的按照這樣的做法,就算不去搶奪别隊的天陽旗,他們也能保證十個積分!
又過了一會,唐昊才從陣法之中走了出來。
進入時,他本就臉色蒼白,待他出來,整個人像似枯竭老人一般,行走緩慢,一步一喘。
“唐師弟?你還好嗎?”
看到唐昊如此模樣,付長青立即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
雖然對他的做法十分介意,可是他對唐昊的還是蠻關心的。說話間,便從空間戒指當中,掏出了一枚“複靈紫丹”,讓他服下。
“唐昊,你這怎麼行?馬上就要開始大比了,你卻這番模樣?待會在我的身邊,不要到處亂走,知道了嗎?”
鄭青霞娥眉蹙首,剪水雙瞳裡,滿是擔憂。雖然她依然那樣的強勢,可是任誰也能聽出來,她是多麼的在乎唐昊。
就連唐昊本人,也感動不已。他知曉那方才所言,是無論如何也要護他周全,而且是在明知道龍傲天可能親手對付他的情況下。
鄭青霞滿眼真摯,不似作假。他唐昊何德何能,竟可令這冷豔美人如此關懷,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鄭師姐,大師兄,請放心。現在距離大比開始,還有兩個時辰,待我尋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恢複一下便好。并且,陣法我已經布置完畢,隻要不走漏風聲,就算龍傲天親來,也發現不了。”
唐昊成竹在兇的說道,雖然就連笑容都很勉強,不過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的那份自信心。
祝連亭将唐昊布置陣法的所有過程,都看在眼中。直到看到他為此消耗如此多的真元,才終于抛開了對于他的成見,心中一熱,暗道,說不定今年,真的能有所突破!
他的想法,也是天厚峰大部分同門子弟心中所想。這些人已經有太多年沒有在大比之中得到過獎勵了,甚至有些子弟受不了每年都以慘敗收場,而投入其他真傳弟子門下。
而修煉一途,又怎能做他人奴隸?
這顯然破壞了武道之心,祝連亭也對這群人所不齒。今年不但有兩大真傳弟子的加入,而且還有唐昊如此厲害的殺手锏,相信今年一定能博得一個好成績,為天厚峰争光!
祝連亭暗中想道。
“相信所有人都看到唐昊的實力。他的陣法,絕對能騙過其他主峰的對手。所以,從現在起,無論是誰,都要将自己的口風把牢。不管受到誰的威逼利誘,都不得走漏風聲,大家聽明白了嗎?”
付長青心中燃氣熊熊烈火,這何嘗不是他的希望?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懷疑過天厚峰同門一人!
因為唐昊獨特的陣法,讓衆人士氣大增,高聲喝到“明白!”。聲音震天動地,在絕壁山谷之間,瑤瑤回蕩!
“薛師兄,那就勞煩你為我護法。這兩個時辰,祝我好好恢複真元!”
唐昊大聲說道,他身體虛弱的隻能靠在薛純元的身上,才能逐步行走。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對唐昊升起了敬意。
見唐昊唯獨叫上薛純元,這讓一旁提他擔心的鄭青霞心中不爽。暗道,我明明已經說了要護他周全,可是他偏偏叫上薛師兄,難道我就不能保護他嗎?真是不識擡舉!
鄭青霞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此時對于唐昊過于關心,而有這樣的心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根本就沒有細想。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很癡戀于待在唐昊的身邊,竟然覺得待在他身邊,多麼煩躁的心都會變得甯靜起來。
薛純元面色嚴肅,伸出手攙着唐昊,唯恐照看不周令他跌倒。可是雙手在扶住他的那一瞬間,竟然覺得有千斤多的重量,這一點十分的詭異。
不動聲色的将他帶走,等到離開人們的視線,唐昊忽然說道:“薛師兄,你知道天厚峰上,距離武道台最遠的地方是哪裡嗎?”
“恩?你為什麼問這個?”
當離開衆人視線的時候,薛純元就忍不住想要知曉唐昊的打算,本來準備開口詢問的,竟被他反問住。而這問出來的問題,叫薛純元一時摸不着頭腦。
“最遠的地方,自然是在山腳下,現在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打算了嗎?”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深意,薛純元還是認真的回答道。
“那每個主峰之間的距離是多少?從最近處的山腳出發到底天厚峰山腳,需要多長的時間?”
唐昊繼續問道,在此同時,他留心身後,以防被人跟蹤。
他果然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時時刻刻防範着,就算是一起對抗的戰友,他也沒有掉以輕心。
“這你就想多了,每個主峰之間的距離,有一千八百公裡,這還是武道台之間的距離,不算道路的崎岖。人們想要徒步走過來,至少得花費半晌的時間,這根本就得不償失。”
薛純元啼笑皆非,他斷然沒有想到,唐昊會為此發愁。其實這根本不用細想,因為沒有人會傻到徒步奔走在各山峰之間。
本來第一場大比的時間,也隻不過短短一周,每個主峰光來回就需要一天的時間。九大主峰都走個來回的話,至少在路上得浪費三天的時間。
所以,不會有人選擇徒步行走。
“但,也不能忽略這個可能,不是嗎?”
唐昊淡然說道,在他心中,凡是有幾率會發生的事情,他都不會冒險嘗試。就算有這樣的漏洞,他也會想盡辦法去彌補過來。
“薛師兄,在天厚峰你認為最偏僻的地方,是哪裡?”
唐昊接着問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據我說知,在南面有一處荒地。那裡靈氣稀薄,距離山腳與武道台的地方都很遠,可能比較适合你。”
想不明白的事情,薛純元幹脆不想,他相信,時機一到,唐昊會對他托盤而出的!
唐昊點點頭,直接向那面進發。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光景,恢複到巅峰狀态的唐昊,與薛純元走向了武道台的路。
然而,此時的薛純元卻滿臉的震驚,看着唐昊的背影,充滿了異色。
“你難道連付長青與鄭青霞都不相信嗎?”
他的聲音出奇的平淡,就仿佛是一灘冰水。
“薛師兄,在你沒有完全了解那個人之時,一定會對他産生戒備的。”
唐昊的聲音也非常的平淡,面對薛純元近乎質問的話,表現的心安理得。
“那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