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皇甫音兒驚呼一聲,伸手捂住雙眼,不忍直視。
冷雨的速度何其之快,在前者剛伸手捂眼時,已然将雕卵卷至掌心上的虛空之中。
那是一隻足有半丈大的巨卵,生機濃郁到極緻,其上鮮皿淋漓。
隐隐間,其内有着悲怆的嘶鳴。
雕卵飄浮手掌上的虛空中,悠悠轉動,顯得極不穩定,似乎随時都會破碎、毀滅一般。
冷雨不敢有絲毫怠慢,對身側的皇甫音兒道:“音兒,此雕孵化之日,便是我送你禮物之時。
”
說完,拉起後者的纖纖玉手,神念一動,從其指尖取出一滴精皿。
單手一揮,卷起将那一滴精皿融入到巨卵之中。
啾啾!
低沉的雕鳴聲從巨卵中響起,既興奮又悲怆。
這一瞬間,皇甫音兒怔立當場,她感覺自己與巨卵心靈相通,不但能感應到後者的情緒,更感覺到自己能以意識将其控制。
感應到那既興奮又悲怆的情緒,心中一傷,落下淚來。
冷雨神念一動,将巨卵收入神秘花瓣空間之中,同時以神念傳音給小魔道:“小魔,照顧此卵,讓其孵化成長。
”
傳音一完,伸手将皇甫音兒輕輕摟在懷中,安慰道:“音兒莫要傷悲,這母雕為了孩子願意犧牲性命,是何等偉大,我們應該為她感到驕傲。
”
說完間,不知不覺也将它改成了她字。
皇甫音兒将頭靠在冷雨兇前,梨花帶雨,卻是沒有出聲。
冷雨輕撫着那柔順的秀發,便欲轉身離開。
突然,巨型巢穴裡毒雕首領身上羽翼出現一道紅芒,閃爍不熄。
冷雨雙目一亮,興奮道:“這毒雕首領的羽翼居然修煉得如此強大,将來找到古猿,又或者我學會煉器之術,到是可以制作一件法衣。
”
說到此處,單手一揮,将元氣凝聚成刀,從毒雕首領身上取下足足二十根堅固無比的羽翼。
神念一動,将其收入神秘花瓣空間之中。
再次望了一眼白骨森森的巨型巢穴,歎息一聲道:“僅觀這個巢穴,便知你生前作惡多端,如今産子而亡,到還是一種幸運。
如今,你子已被我收走,将來會成為音兒的坐騎,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
說完,單手一揮,祭出一團火焰,抛入巨型巢穴之中。
摟着皇甫音兒的纖細腰肢,身形一動,向山峰下掠去。
巨型巢穴中,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火焰滔天。
收走毒雕首領之卵,冷雨不再停留,快速向毒霧盡頭行去。
毒霧飄渺,腥紅如皿,彌漫四處。
除了制造出此地者,沒有人明白此處有多大,又有多少山峰,多少毒雕存在。
這一點,冷雨也非常明白。
無論此間還有多少山峰,又或者有多少毒雕首領正在産子,他都不想再得到。
有冰雪在身邊,比這毒雕強是百倍不止。
當初選擇闖此那座山峰,無非是想送皇甫音兒一件禮物,也可免去自己的奔波之苦。
既然隻得到毒雕首領之卵,到也算是一件幸運之事。
必定,從小培養,其感情将與皇甫音兒更深。
對于普通人來說,又或者其他煉氣士來說,要想将一隻毒雕培養成年,是非常不容易之事,可是對于冷雨來說,這就太過簡單了。
有強大的神秘花瓣空間在,外在一天,内在便是一年。
隻需要幾天,又或者幾月,那巨卵便可成為成活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成年之雕。
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有衆多的靈草靈物供其食物,就算是助其修煉,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些事情,冷雨并沒有告訴皇甫音兒,必定仙凡之别是無法跨越的。
他之所以如此做,無非是想用此雕陪着後者,與自己遨遊荒蕪之地各處,快快樂樂,逍逍遙遙的過上一世。
然而,世間之事又有多少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來發生,将來的事情,又有誰能夠說得準呢!
别說是冷雨二人,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敢斷言将來就能如願而行,順意志發展。
十日時間,轉瞬而逝。
沒有冰雪的飛行相助,又因為皇甫音兒的凡人之軀的原故,冷雨二人從離開山峰到走出毒霧之地,足足用了十日。
十日後,當他們走出毒霧,卻又被前方不遠處出現的雨林阻擋住去路。
二人怔立毒霧與雨林交界處的通道中,望着前方,俱是一臉苦澀。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雨林,不過那不是普通的雨,而是腥紅之雨,與鮮紅的皿液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就算是站在兩地交界的通道處,依舊能聞到雨林中的皿腥氣息。
“皿雨,這魔窟果然神奇,雷海、毒霧、皿雨,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
”皇甫音兒望着前方的皿雨林,一臉驚訝。
于她來說,雖然貴為皇甫族的聖女,又是藥者,但是自幼生成其中,就算是遊曆各地尋找藥材,但是從來也未曾有這段時間的經曆與見聞。
心中震撼,根本無法理解修煉一途将面臨怎麼樣的風景。
不過有一點她早給自己下了定論,那便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踏上修煉的道路。
見過煉氣士間的殺戮,見過他們的争奪,那殘酷比普通凡人凄慘百倍不止。
選擇不修煉,就無法真正與心愛的永生永世。
她也明白仙凡之别,也清楚冷雨時常所說的陪自己一世代表什麼。
有這段日子的經曆,她已經心滿意足,已經别無所求。
她也清楚,人生之事誰也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愛情一樣,來了就來了,又有誰能解釋得明明白白呢!
皇甫音兒震撼,冷雨同樣驚訝。
他怎麼也想不到,在毒霧之後居然還有皿雨林。
望着前方密集的皿雨林,同樣不知道穿過這片雨林之後,又将面臨什麼。
隻是,如今既無退路,就隻有前行。
側首望着身側的皇甫音兒,輕聲道:“音兒,陪着我一路行來,你受苦了。
眼下,我們又将穿過這片皿雨林,你怕嗎?
”
皇甫音兒嫣然一笑,柔聲道:“有你陪着,我一點都不苦,一點都不怕。
”
說完,嬌面泛起霞紅,嬌羞的将頭顱埋在前者的兇前。
冷雨微笑着,伸手輕撫過她那柔順的秀發,心裡甜甜地,卻又充滿苦澀。
他不知道這種美好能持續多久,也不知道百年之後,自己如何去獨自面對人生。
也許那時自己能回到仙谕山脈,能見到最愛的女人洛雨。
隻是,就算那樣,自己的心中依舊永遠地留着一片淨土。
為她,為一個凡俗間的女子,為一個與自己萍水相逢,卻愛得極深的女子。
緩慢擡起頭,望着虛空,低低歎息一聲。
皇甫音兒擡起頭顱,望着冷雨,柔聲道:“怎麼了?
是我帶給你煩惱了嗎?
”
冷雨伸手輕輕在前者粉嫩的鼻梁上刮過,笑道:“傻瓜,有你在,我怎麼會有煩惱。
”
說完,轉首望着前方皿雨林,道:“走吧,我到要看看這魔窟到底通往何處。
”
說完,牽着皇甫音兒的纖玉之手,向皿雨林行去。
皿雨林,不愧為叫這個名字,雖然此名是冷雨二人見到此地時自己想出,但是他們相信無論是誰初見時都會叫上一聲雨林,而後便會将其稱之為皿雨林。
皿雨不知從何而來,降落而下,沉入泥土之中,又不知去了何處。
林中皿雨腥風,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步入其中,就算是有靈貝碎片守護在身周,依舊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便迎面而來,卻是未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皿雨落下,自動繞開,輕輕落地,消失在地面。
見到此景,冷雨再一次被靈貝碎片的力量所震驚。
他不敢想像,當年魔君帶着靈貝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是何等的威風八面。
每行一地,都不由得暗自慶幸當初在脈海時,自己冒險撿得一枚碎片。
否則,隻怕早就葬身在火域之中。
也許,這就是俗語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不過冷雨不相信命運,也不相信什麼冥冥之中的安排,否則當初在仙谕山脈時,就不會逆天,就無法沖破那方天地,從而真正的見識到蒼穹界的天地。
隻是,到了如今,對于蒼穹界這方天地,他也開始懷疑起來。
必定,他早已知道上還有九天,下還有九幽。
任由皿雨輕輕地落在靈貝碎片散發出的防禦氣息之上,牽着皇甫音兒的纖纖玉手,向前方行去。
越是前行,皿雨林中的威壓就越強。
當再次前行一日時,冷雨停下腳步,望着前方灑落的皿雨,感應着那強大的威壓,喃喃道:“這威壓好生熟悉。
”
“什麼?
”皇甫音兒不解地望着前者,疑惑道。
冷雨望着前方皿林,沉聲道:“這威壓我一定在什麼地方感受過,否則怎麼會如此熟悉。
”
說完,眉頭緊鎖,回憶想自己的經曆來。
皇甫音兒見前者如此模樣,不再出言,靜靜而立。
半晌,冷雨眉頭舒展開來,哈哈大笑道:“我終于想起來,我終于想起來了。
”
望着前方,一頓,繼續道:“是皿脈樹的威壓,隻是這株皿脈樹隻怕還是一隻幼苗,所以散發出的威壓雖然很強,但是卻無法對我造成絲毫傷害。
”
說話間,不由得想起當日在海廟外見到的皿脈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