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斬第一重斬地訣,真正大成之時,可斬開大地。
這裡的大地,自然不是單單指一塊土地,又或者是廣袤的平原之地,而是一界之地。
試想,如此之三通的斬地訣一出,别說是仙谕山脈,就算是蒼穹界之地,隻怕也無法承受。
可惜的是,萬古以來,能真正将其修煉大成,達到如此恐怖者,萬中無一。
而眼下的冷雨,雖然将此訣修煉成功,但是與那真正的大成卻是有較大的區别。
就算如此,擁有他十分之一丹田元氣的一刀而出,那威力絕不可小視。
烏刀直立橫空,上頂攝魂鈴铛,下立山峰之巅的地面。
傲然而立,那般模樣,宛如一根擎天之柱。
隻是,它卻與真正的柱卻有衆多不同。
元氣萦繞,威壓無匹。
一時間,虛空中狂風大作,天地色變。
這一刀雖強,但是冷雨卻沒有作半分停留,向着山峰另一面疾遁而去。
向星文雖然一直處于震驚狀态,但是當聽聞到那一個“走”字時,那反映簡直比受刺激的狗狗還快,身影如電,比冷雨還快上一步向山峰下面奔去。
石幽寒揮手再次祭出逆天劍訣後,自也沒有遲疑,疾馳而去。
瞬息間,三人便遠離山峰巅近百丈距離。
這般速度,讓虛空之上,腳踏飛劍的袁青、遊莎莎二人,都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二人同時微微一怔,卻是立即反映過來,同是法訣一動,催動下壓的兩件天階法器。
誰也未曾看見,在這一瞬間,袁青不但催動了法訣,還悄然祭出一道細小得微不可見的紅色之物。
此物一出,便是隐于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轟!
就在此時,那擁有劈開大地的烏刀之尖才正好頂住下壓的鎮神印與攝魂鈴铛。巨響傳出時,後二者下降的速度頓時一滞,居然被前者生生頂住。
攝魂鈴铛雖然被頂住,但是卻鈴聲大作,響徹天際,遠遠傳開。
這一瞬間,距離很遠的一些本土煉氣士,聽聞這攝人心魄的聲音時,都不由得一呆,更有一些已然是靈魂出竅,口鼻流皿,氣絕生亡。
所幸的是,冷雨三人早就見識過那攝魂鈴铛的厲害,在疾速逃遁時,都是時刻封鎖六識,小心而行。
鈴聲響起,震懾四周。
咔嚓!
就在鈴聲剛響起不到兩息時,那壓制而下的鎮神印章力量陡然劇增,與攝魂鈴铛一起,壓制而下。立于那方的烏刀,頓時無法承受如此之威,随着發出咔嚓之聲,寸寸破碎。
數息間,一把由元氣凝聚而成的巨型烏刀,便化為灰燼,消失一空。
轟隆!
巨響傳出,鎮神印章似乎極為不甘心一般,轟然落下,将山巅之峰砸塌大半。
虛空中,飛劍之上,遊莎莎柔媚的臉上變得陰沉,單手一揮,将攝魂鈴铛收至掌中,望着已經逃得隻留下朦胧影子的冷雨三人。
沉聲喝道:“青哥,追!”
袁青望着遠方,大吼一聲,雙臂一伸,将壓塌山峰之巅的鎮神印同樣收入掌中。微微側首,望着臉色陰沉的遊莎莎,道:“莎妹不用擔心,有魂蚊在,他們跑不掉。”
“你祭出了魂蚊?”遊莎莎似乎有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恐地望着袁青。
别人也許不知道這魂蚊是什麼東西,但是她卻知道。此物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妖獸,能隐藏于虛空之中,根據主人下達的命令,收集靈魂氣息,然後一直跟随。當主人追至時,它就會徹底死亡。
此物别說是在封魔宗裡,就算是蒼穹一界,也是追蹤所用的最佳之物。
不過,此物卻是異常難得取得。
袁青之所以擁有,是因為他們二人還是外門弟子時,為了修煉所需要的靈石,接受宗門滅魔任務,潛入妖族收集妖魂時,意外得到十隻。
僅是十隻,他們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馴養成功。
正是如此,一直一來,二人都将這魂蚊視若珍寶,從來都未曾使用過。
而今日,袁青為了追殺冷雨三人,卻是使用了一隻。
這,如何能不讓遊莎莎驚訝。
袁青哈哈一笑,凝望着已然不見冷雨三人蹤影的遠方,道:“莎妹莫要驚訝,我如此做自有我之道理。”
越是如此,遊莎莎越是心癢難耐。柔媚一笑,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那一笑,頓時讓袁青心神蕩漾,目中閃過一絲異常之光,隻感覺着腹部發熱,輕笑道:“這三人中,那被你一鈴之聲就震住之人自是沒有什麼特殊可言。可是另外的那一男一女,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此番魔山出現異動,怕是與他們有關!另外,不知莎妹可還記得荒蕪平原上行屍走肉的情況?”
“喔!”遊莎莎輕喔一聲,眉頭一皺,道:“聽青哥之言,細想之下,隻怕這二人還真是不簡單。”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道:“既是如此,青哥有何打算?”
袁青神秘一笑,小聲道:“我們且先悄然跟随之後,等待合适之機,一舉将二人擒下。不過,我們的目的并非是他們的元神。”
“神通之術!”遊莎莎眉頭舒展,嬌媚一笑。
袁青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非莎妹莫屬也。”
笑聲一收,正色道:“正是為他們二人的神通之術。在宗門,想我修煉術法,需要龐大的貢獻才行。而我們二人都已然是内門弟子,到如今也隻授予天階法器以及兩道術法而已。而先前與之大戰時,那二人的一劍一刀之訣,确實強大,如果我們得到,下次外出曆練,我們還有何懼。”
遊莎莎柔媚一笑,道:“一切全由青哥安排。”
說完,催動腳下飛劍,靠近袁青。
袁青立于飛劍之上,意氣風發,望着遠方,輕聲道:“跑吧,看你跑得了多遠。”
說完,元神一動,催動飛劍,向着冷雨三人逃遁的方向而去。
離開山峰之巅,冷雨三人急速逃遁,連看都沒有回首看一眼。
因為他們明白,以對方的手段,自己三人絕不可能是對手。如果繼續鬥下去,又或者被糾纏住,就算不被那攝魂鈴铛所傷,也會被那強大的鎮神印章而死死鎮壓。
雖然冷雨相信能夠以魔軀與之相抗衡,但是在面對淨池時,石牛都不讓自己輕易催動魔軀,而今如果為了區區兩名外來煉氣士便要催動,那就暴露得太不值得了。
三人一路急遁,俱是将速度催動極緻,沒有停留,更沒有半分遲疑。
一路上,三人俱是不語,默然向前,各自想着先前的經曆。
向星文自不用多說,就算此時疾奔,他依舊都還有些昏昏沉沉,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終于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不是一句空話。如果自己一直都窩在星月部落中,又怎麼可能見到如此震驚之事,又怎麼能有如此驚心動魄的經曆。
其它不說,單是這份經曆,以後在部落中講起,也将讓所有族人受益。
至少,他們會持續努力下去,不會在為了區區造化境界,便在那裡沾沾自喜,耀武揚威了。
石幽寒疾馳,卻始終保持與冷雨同行。
臉若寒霜,氣質冰寒,就算是在逃命,她也是那個不可靠近,不可亵渎的冰寒仙子。
然而,她的思緒此刻同樣沒能平靜。
飛劍,天階法器,外來煉氣士。
這三者,如同惡魔陰影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如今她才明白,自己擁有玄妙圓滿境界又如何?在面對外來煉氣士的天階法器和飛劍時,自己就好似龍遊淺灘,根本無能為力。
也正是如此,她才更加堅定了要逆這一方天地之心。
她要走出,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尋找一份真正屬于自己的道路。
去修魔,去成就古魔之軀,去立于一界之巅。
一顆如同止水的心,一顆冰寒之心,在這一時刻,再次沸騰起來,變成了強者之心,一顆本不應該屬于女子的強者之心。
誰又能明白,正是這幾番的經曆,讓她在修煉一途上,擁有了堅定的強者之心。
擁有此心,修煉一途,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難得住她。
與石幽寒并肩疾馳的冷雨微微側首,疑惑地望了一眼前者,随即繼續前行。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感覺前者身上散發出一股磅礴無比的氣息。然而當他側首望去時,那氣息卻又消失不見。
在心中輕笑一聲,抛開思緒,不由得細想起與袁青、遊莎莎大戰時的一幕幕來。
他終于明白,為何整個仙谕山脈的衆生一直以來都無法逆天而行。其它不說,單是兩名玄妙境的外來煉氣士,便擁有天階法器,更能腳踏飛劍,僅這一點,山脈中的衆生都無法達到,都隻能望洋興歎。
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暗道:“要逆了這方天地,談何容易啊!”
搖搖頭,抛開紛雜的思緒,在心中暗道:“無盡歲月來,仙谕山脈的衆生凡知曉此間秘密者,都沒有停止過抗争,我又何懼!我是魔,是真正的古魔,我必逆這天地!”
說完,不由得想起聖族,想起秘部,想起脈海中的所有生靈。<